155、你替我想的什麼借口
「哪樁事情我不與曉芙你說明白的。」
「你又不問,我怎與你說?」
殷梨亭死鴨子嘴硬,那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沒想紀曉芙今日似乎卻尤其認真,轉過頭來,仔細瞧著殷梨亭道:「六哥,我不明白。」
這見紀曉芙如此嚴肅心裡,殷梨亭心裡暗道不好。
心裡知道,這紀曉芙這會開口定然是久在心中所想的疑惑,也定然是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
然雖然曉得這些,卻還是硬著頭皮應道:「什麼問題?」
卻見紀曉芙直勾勾的看著殷梨亭,一字一句問道:「我不明白,六哥若是對我當真情深,為何所見一回,身邊卻換個人來相伴。」
「可若是對我無情,卻又怎不惜性命,也要為我與楊逍為敵?」
「本想自己獨自思量思量,大概能思量明白。」
「可如今看六哥這作風,想來只有那唯一理由。」
「六哥真就是個花心人,是我當日看錯了的。」
這話說的真狠心。
那話里意思,不就說自己看錯了人,後悔了唄!
不過殷梨亭卻一點也不在意。
紀曉芙幫了自己那麼多,心裡能沒有自己嗎?
嘴上說的再多,終究不如行動一回。
而紀曉芙又何止行動了一兩回?
從光明頂密室里同甘共死,到今天還幫著殷梨亭遮掩,你說心裡能沒他?
殷梨亭心裡有數,聽著正要開始瞎扯,卻還沒開口,就又被紀曉芙攔著了。
…
「六哥要是想說什麼誆騙人的話,還是別說了。」
「我不想每回見六哥,都得思量思量哪句話才是真。」
這話要是換個人,那怎也要被說的多少有些慚愧。
偏偏殷梨亭卻知道這會萬不該有什麼廉恥心,只是堅定搖頭道:「曉芙認真言語,我又怎能騙你?」
說著竟是認真嘆道:「曉芙,你真要說起,卻只能說是為真切變了。」
此話一出,紀曉芙也忍不住面色一變。
他前頭堵住殷梨亭話,說白了還是想給兩人中間留個退路。
哪想這殷梨亭眼下卻反倒是自己把後路截斷,竟直說是自己變了。
心頭一緊,面上卻還雲淡風輕,只輕聲道:「不知六哥怎麼變了,可是能與我說說。」
只見殷梨亭卻又面色一變,旋即深深嘆了一氣,無奈道:「如今我變得殺伐由心,有些謀划,說是陰損也不為過。
「此違背山門向來的道義,更被師父罵了不知多少回,實在變得叫我自己都不識了。」
這殷梨亭明知紀曉芙所指何處,卻故意說又應的彷彿認真至極。
直把人嚇的半死時候,卻又說什麼殺伐之事。
只紀曉芙聽卻倒是鬆口氣,感覺前面緊張的氛圍頓時消散了不少。
也不想把話題更正回來,竟不由自主的順著殷梨亭道:「那六哥又為何改變了的。」
卻聽殷梨亭又嘆一句,面上露出幾分惆悵,直一副悲天憫人神情,低聲呼道:「自我三哥受傷,我等四處好言好語,不為尋仇報復,只為救我三哥。」
「然如此態度,卻四處受人欺凌刁難。」
「如是那少林寺,金剛門,皆待我們如同草芥!」
紀曉芙卻道:「這回救你三哥,那少林寺不也出了力氣,你為何還如此說?」
得…
這大師兄,看來與紀曉芙說的夠多,夠詳細的。
連著少林寺在這事里起的作用,也一同說了。
只殷梨亭面上還是連連搖頭道:「你道那群和尚如此好心,若非一來我身受神功,二來那少林寺自己還得了好處,相幫與我,只是舉手之勞。以那少林和尚的脾氣,怎能如此主動相助?」
「說什麼慈悲為懷,卻實在一點與慈悲沾不得半點關係。」
「行事作風,與明教之徒可有何異。」
「那金剛門雖說是少林的叛僧所創,卻也不得說與少林寺半點關係都沒有。」
「那少林寺倒是好,我三哥被他們的大力金剛指所傷,他們倒是如同個沒事人一般!」
「還不是仗著他少林勢大,欺人罷了。」
紀曉芙哪裡想的,這殷梨亭與自己說著說著,卻開始吐槽少林起來了。
只是雖然其說的也有些道理,可這話要是被旁人聽去,一旦傳揚出去,可是要壞了武當與少林的關係。
不過紀曉芙聽著卻心有幾分高興,只覺六哥還是信任自己,不把自己當個外人來看。
卻道:「六哥還是莫說這話了,既然如今三哥傷情已好,再計較這些,可不值當了。」
殷梨亭不以為然道:「我曉得,不過就與你說說,與旁人我也不會說這些。」
說著更朝著紀曉芙微微一笑道:「曉芙…你當我是傻的不成?」
要說撩妹,當然還得是軟硬皆施。
前頭硬的上過了,眼前當然該軟一些。
這不,紀曉芙聽得心中更暖幾分,也低聲應道:「六哥…你就是傻的緊。」
殷梨亭聽得心頭一動,忽然伸手拉住紀曉芙,頓時化身為瓊瑤劇男主角道:「我是傻…只是要不傻,只怕早也失去了你。」
舊事重提,紀曉芙頓時臉色又變。
這事在兩人之間,就像橫著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一座破破爛爛,經不起多少風浪的木橋。
乍看之下,是一座橋樑,可仔細一瞧卻是破爛至極,一碰就碎。
反正是很脆弱,不好被多少人走過的。
如今舊事重提,那就是在這橋上再走一遍。
只是這為了這橋樑能越來越結實,殷梨亭也不得不先試探試探穩固程度到底幾何。
不過這試探的手法當然也有技巧,就看這出其不意的,又帶瓊瑤風格的話語,顯然也是殷梨亭故意為之。
而瓊瑤劇日後能火遍大江南北,自然也有道理,對紀曉芙這般涉世不深的姑娘,更可謂尤其致命。
聽殷梨亭說起此事,卻又帶幾分傻氣,忽也是感覺氣氛到了,便應道:「六哥,不傻,真正要說傻的,那我才是真的傻。」
此話一出,那是正入殷梨亭節奏。
卻只是搖頭道:「不…是我傻才是,怪只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