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節 階段性成果，和傾訴的衝動

是否進入問心路，對於陳弈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就好像他只有在問心路當中，才能夠明確地感覺到自己那個位面碎片傳遞過來的信息，而在普通狀態下，只能夠確認位面碎片的存在。

換句話說，只有進入了問心路狀態，陳弈才能夠感受到位面碎片的具體情況，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在問心路之外的狀態下，保持冷靜和平和的心態。

否則，在這個位面逆火餘波的壓制之下，腦袋裡面還隱隱作痛，精神體也有所損傷的狀態下，讓陳弈再去接受那位面碎片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宛若洗腦催眠一般的哀嚎和催促，實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一進入問心路，一道明顯帶著喜悅和催促的情感從位面碎片傳遞了過來。陳弈走上前去，看著自己身後的那個位面碎片的透明水晶球，雖然從外表上看它還是和之前一樣，無數大大小小的裂紋密密麻麻的分佈在球體的各個部分，內部則是在運轉著的無數銀河。

雖然從外表上看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陳弈卻覺得，這個位面碎片那些裂紋，似乎隱隱約約有了一點黏合的跡象。

這恐怕就是擊碎了那個橄欖型的位面碎片之後，帶給自己這枚水晶球的好處了。

至於這種情況下陳弈能夠獲得什麼好處，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單單是讓自己的這枚水晶球結實了一點，也是一件讓陳弈覺得安心不少的事情——至少，位面碎片短時間內，都沒有哀嚎著自己的痛苦，反而是催促著他不斷地獲取其他的位面碎片。

陳弈退出了自己的問心路，然後又拿起了那個裝著異能結晶的小罐子，開始了第二輪的如法炮製。

當諾諾拖著疲憊的身軀從特效部那邊回來的時候，陳弈面前的儲物卡片，已經超過了二十枚，而他本人的狀態，也顯得格外怪異。

就好像經歷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一樣，他身上的強化服上面遍布著手指大小的破口，失去了保護的的肌肉和皮膚翻轉著，露出了猙獰的傷口，卻一絲血也沒有。他的頭髮也不復之前那般黝黑，反而參雜了許多灰白的痕迹。

不過最明顯的，卻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膚，竟然不是平時的色澤，而是一片帶著怪異質感的鉛灰色。

「你這是怎麼了？」女孩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來，卻發現自己的男友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問題，甚至一動也不動的端坐在那裡，手上還捏著一枚花生大小的異能結晶。身上的強化服和和血肉卻是不是彷彿被無形的利刃割過，造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新傷口。

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諾諾也冷靜了下來，陳弈此刻的狀態，明顯是在進行精神層面的對抗，對於這種事情，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夠在一旁看著陳弈身上一道一道的傷口，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難過自己在這樣的時候，一點也幫不上自己家男友的忙；心疼自己的男友竟然受傷到如此的地步。

她就這麼坐在一邊，看著陳弈的變化。太陽逐漸落下山去，陳弈的手指忽然間動了一下，手中的那枚異能核心悄然消散，化為了無數飛灰。陳弈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諾諾。」男青年伸出手去，幫已經坐了太久，腿徹底發麻的諾諾站起身來，將她的小腿捏在手裡，手中凝聚著綠色的光芒，輕輕地給女孩按摩。

這種綠色的光芒所到之處，所有的疼痛和麻癢都迅速消除，而陳弈自己身上那些傷勢也迅速的得到了質量，甚至他的白頭髮和鉛灰色的皮膚，也略微得到了一點緩解。

不是別的，正是陳弈當初架構出來的幾種超級技能當中的代表作，讓陳弈在整個特勤隊當中都赫赫有名的招牌技能，女媧補天闕。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女孩摸著陳弈那忽然花白了許多的頭髮，心疼不已。

「我很好。」陳弈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比諾諾聽到過的任何一次都嘶啞，他的面容比諾諾看到過的任何一次都憔悴，可是此刻的陳弈卻顯得十分的高興：「沒有比現在更好的狀態了。」

「可是你的皮膚……」女孩還想說頭髮，卻沒有說出口。

陳弈把手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只是一點小問題罷了，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夠恢復。」

「你絕對想不到，我剛才完成了什麼樣的壯舉。」陳弈的心情顯然很好，給女孩分享著自己的快樂：「就在剛才，我把我的位面碎片，修補完成了！」

「位面碎片？」女孩兒愣了一下，對於位面這個詞她能夠聽懂，位面碎片也知道，可是陳弈什麼時候擁有自己的位面碎片了？

「嗯？」陳弈也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女孩不知道神明的相關資料，只好給她從頭的講解：「你還不知道啊，神明有那麼幾個特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接觸到別人的的異能本源，然後隨之找到投影出異能本源的，那個位面碎片的真身，然後再通過這種方式，對於自身的位面碎片進行干涉，最終補全自己的位面碎片。」

「接觸到別人的異能本源，並且尋找到異能本源之後的位面碎片么……」女孩顯然明白某些具體的資料她還沒有許可權，並沒有要求陳弈講得太多，只是略微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問道：「這麼說，那你已經是一名神明了？」

「不，還差得遠呢。」陳弈笑著對女孩說道：「神明的能力幾乎是絕對的，我只是找到了一種辦法，能夠把異能結晶當中殘留的精神印記抹去，讓整個異能結晶變成我的異能結晶；再然後，就是尋找其中的異能本源，隨之找到他的位面碎片。」

「原來如此。」諾諾頓時明白了，異能結晶的精神烙印變成陳弈的，就意味著他是對自身的異能本源進行尋找；而不是對於其他人的異能本源。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就是因為他打破了一些常理，尋找到了繞過觸碰別人本源，和控制別人異能本源之後的位面碎片，進行融合這兩條鐵則。

而陳弈的方法，則類似於一種投機取巧，讓兩個鐵則繞過了一條，同樣達到了他原本的目標。

「那麼，你現在位面碎片的狀態是？」諾諾想了想，又問道。

陳弈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光線被他的能力收束，形成了一個漂亮的水晶球全息圖像。這枚水晶球大約有蘋果大小，整體完全無色透明，晶瑩剔透，呈一種完美的圓形；而在這個水晶球的內部，擁有無數的閃爍著各種不同光芒。那是或者發紅、或者發藍的小小銀河、星雲在裡面悄然無息的旋轉。

美中不足的是，這枚看起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當中，卻有無數條裂紋密布其中，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碎裂開來一樣。這種完美當中的裂紋，讓諾諾感覺到一陣惋惜，這樣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卻因為這些裂紋，而顯得露出了一種即將被毀滅的殘破感覺，太讓人可惜了。

「這是我的位面碎片，至少在今天以前，這個位面碎片都是這樣的。」陳弈給諾諾指了指這個看起來漂亮的無以復加，卻因為那些裂紋而顯得殘破不堪的水晶球，說道。

「那麼，現在呢？」諾諾問道。

陳弈的手略微變化了一下，水晶球的全息圖像就好像被信號干擾了一般，略微閃爍了一下，然後就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清晰。這一次的水晶球還是那樣完美的圓球，可是卻和之前略微有些不同，不僅僅上面的裂紋顏色全部消失，而且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樣晶瑩剔透，而是帶著一點鉛灰的色澤。

「就是這樣了，其中的裂紋已經完完全全的修復完成，不過因為加入了新的成分，所以純度也有所下降。位面碎片的變化會影響到異能本源的變化，而異能本源的變化則體現在我身體的變化當中——也就是我現在的膚色。不過我可以感覺到它還在逐漸的自我凈化和同化碎片，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等到我身上的色澤褪去，他也就能夠重新恢復原本的純凈了。」

說道膚色的時候，陳弈還略帶自嘲的笑了笑，鉛灰色的膚色，看起來的確略微難看了一點，不過好在這個過程很快就能夠恢復了。

「那麼，這就是一切的終點了嗎？」諾諾繼續問道，對於陳弈的位面碎片修復完成這件事，諾諾感覺不到什麼明顯的差異，陳弈的異能波動和之前也沒有什麼區別，似乎只不過是解決了一個很基礎的問題一樣。

「唔……」聽到了這個問題，陳弈略微思考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我剛才感覺到我的位面碎片發出來的是滿足而感謝的信號，這個信號還是比較強烈，恐怕短時間之內他都不會考慮擴張的問題了。不過既然神明擁有這麼多的特殊之處，我想按照我現在的狀態，應該不僅僅是終點，而是一個起點而已。」

「而且很奇怪的一點在於，」沒有等諾諾開口，陳弈繼續說道：「我的能力結構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異能本源和異能核心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和傳說或者資料當中提出來的，隨著位面碎片的補全，能力也會隨之而逐漸的豐富和增強。」

如果按照保密條例，陳弈對諾諾說的已經太多了，不過此刻的陳弈和平時任何一個時間都有所不同，他剛剛做出了一個巨大的嘗試，這個嘗試的成果幾乎關乎於他自身的能力是否存在，乃至於整個世界是否存在。

在這樣重要的嘗試當中獲得了一個讓他目前還算滿意的階段性結果，讓陳弈在感到無比興奮的同時，也略微感到了一點不安。這種對於未來的不可期，讓陳弈此刻擁有了一種訴說的衝動，比之前任何的一次，都要濃烈。

所以，當他完成了一次艱苦卓絕的戰鬥之後，陳弈終於沒有忍住自己傾訴的衝動，將自己的成果，自己的疑惑，通通告訴了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