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讓一切歸於起點
如果按照戰鬥力的水準來劃分的話,就算是把一百個王虎、石覺星、旋律這種級數的能力者綁在一起,協同發動能力,也沒有辦法突破芬里爾的防禦,傷到他的一根毫毛。
然而,就在剛才,所有人的都清楚的看到,在那一記巨大的,用生命鑄就的自爆當中,芬里爾卻狼狽的從原地炸出了好幾十米,身上的衣服也被炸的襤褸不堪,鮮血就從他的身體當中,流了出來。
雖然這傷口很快就逐漸癒合,然而卻拉響了地球能力者反攻的號角,一時間,能力者們三三兩兩的組成組合,調動不同的法則,發動截然不同的能力,好像潮水一般,劈頭蓋臉的沖著芬里爾砸了過去!
就算是劈頭蓋臉的亂砸能力,然而早有準備的地球能力者們卻擁有著非同尋常的默契,各種能力的鏈接層出不窮,硬生生把各自為戰的能力和法則,以一種近乎完美的方式融合起來,變成相輔相成的火力網!
如果說,原本的能力只不過是無數個2相加的話,那麼在這樣無比默契的火力網當中,就好像是亂槍掃射當中,夾雜著幾發恐怖的火炮一般,時不時出現幾個、乃至幾十個2相乘,爆發出驚人的殺傷力!
面對這樣的危局,芬里爾沒有任何的退縮,爭鋒相對的選擇了對攻。他的手法比當初物理元初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更加激進,卻更加的返璞歸真。背後的魔狼虛影一頭頭凝結,集結成為狼群,在人海當中左衝右突,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傷害,用尖牙和利爪撕裂敵人的陣型,硬生生殺出一片混亂來!
這樣的一片混亂當中,卻依然有人保持著冷靜,默默地看著戰鬥當中的一切,分析著每個人、每種能力、每一條法則、甚至他們之間的組合,對於這個前所未有敵人,造成的傷害。
然後,這個一直沒有出手的能力者,猛然間跳躍了起來!
蓄勢!出拳!
雙拳的速度近乎快到無法看清,幾乎就在一瞬間當中,芬里爾召喚的魔狼群落,就一大片一大片的重傷消散!
這種高速到了極限的拳法,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會使用,而在各大作品當中也經常可以見到。無論是流星拳還是彗星拳,亦或是出自其他類型的機炮拳、歐拉歐拉之類的招式,他們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
百裂拳式!
同樣的百裂拳式,在不同的人手上擁有不同的效果;而這個出拳者的招式,額外的注重速度。
因為在他雙腿跳躍之時,雙手出拳的瞬間,一片片黑色的碎片飛濺!
那是空間的碎片,而這種出拳當中隨手擊破空間碎片的招式,正是肉體強化派系能力者最後一步之前,公認的最強形態!
武破虛空!
那是特勤隊的領導人,目前活著的,或許是最強的能力者之一————廖教授!
藉助空間碎片巨大殺傷力,廖教授根本不需要發揮太多的力量,只要保證打擊的速度,就能夠造成足夠的傷害。而出拳者毫不猶豫的,將雙拳的速度提高到了極限,打出了一片幾乎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看清的虛影!
剛不可久,這樣爆裂的爆發自然不能維持太長時間,然而不等爆發最高峰的瞬間過去,廖教授就已經變招,雙拳一收,在虛空當中凝立,中心下移,雙手握拳護在腰眼,擺出了一個再標準不過的馬步沖拳的起手式。
出拳!
與此同時,他吐氣開聲:「真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記馬步沖拳沒有任何附加效果,沒有武破虛空的空間碎片,也沒有突破音障的轟鳴聲響,有的,只是一記返璞歸真的平實沖拳。
然而,芬里爾卻如臨大敵一般,迅速的向後撤去,甚至不惜連續穿越數十個空間的障壁,只為了躲閃這簡單的一拳!
擊出了這一拳,原本看起來鶴髮童顏的廖教授迅速的衰老了下去,甚至沒有辦法保持住自己的浮空能力,迅速的向下墜去。旁邊的能力者趕緊打開了一扇光門,將他傳送到了地面上。
不等腳踏實地,廖教授已經急迫的開口:「看懂了嗎?」
不需要回答,所有在場的能力者,都抬起頭來,眼神當中燃燒著信念的火焰。
能夠停留在這個戰場當中的能力者,沒有一個是笨人,更何況他們的情報早就通過其他的能力共享,廖教授那燃燒信念的戰鬥方式,結合之前王虎三人的大自爆,如此明顯的提示,又有什麼看不懂?
芬里爾是超級能力者沒錯,可從來沒有說,他的精神已經超脫了人類的層次!
不等芬里爾從空間障壁當中回歸,比剛才效果和力量來說遠遠不如,然而其中的信念卻濃郁的彷彿能夠燒破天際的又一輪攻擊,再一次的劈頭蓋臉的轟了過去!
面對這樣融合了如此多信念和法則的複合攻擊,芬里爾也不敢再依靠空間障壁來緩解。這一招用的次數多了,最終會被破解,而無盡的平行空間當中擁有更加不可預測的廣闊虛空,如果迷失在那裡,就算是芬里爾這種神明,也只能鑽到異能本源當中一邊吃自己,一邊希冀有一天能夠撞大運,找到回來的通路。
所以,他只能在科技地球位面當中,正面硬接這個世界能力者燃燒著信念的攻擊!
那幾乎無法計算數量的攻擊就好像一把把小刀一般、雖然並不強烈,卻毫無疑問的削弱著芬里爾的力量;而其中蘊含的信念,更是在不斷地撕扯著他和異能本源世界的鏈接。
所以,可以看得見的,芬里爾的身體越來越殘破,他和死亡的距離,也毫無疑問越來越接近。
然而,就在一切終結之前的那關鍵的一步,一切卻戛然而止。
雖然攻擊依然存在,然而讓芬里爾無法對抗的信念,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因為,地球方面的能力者,再也沒有一個人,還有餘力能夠燃燒起自己的信念了。
這不是什麼鼓起餘力就能夠做到的事情,燃燒信念這種事情,只有對自己的道路擁有最堅定的信念,最強烈的渴求,和最不加掩飾的坦然,才能夠做到。
更何況,燃燒信念,並不是說說而已,你之前的堅定、渴求和坦然,都會化為這一片的燃料,除了殺傷力之外,什麼也不會剩下。
試問,這樣的人,在能力者當中有多少?他們的燃燒信念,又能夠使用幾次?
這是個毫無意義的數字,因為對於芬里爾來說,還不夠。
芬里爾劇烈的喘息著,他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帶肉的骷髏,每動一下,都會造成劇烈的痛楚;然而他卻帶著快意、彷彿享受著這痛苦一般,劇烈的呼吸著。
這是活著的感覺,或許,也是勝利的感覺。
雖然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夠恢復全身的傷勢,然而勝利已經在手,芬里爾並不介意在用餐之前,先清理一下個人衛生。
而站在地面上的地球能力者們,卻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原本拚命的轟擊,也逐漸稀疏,最終歸於平靜。
在這個雙方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戰爭當中,他們曾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然而這希望卻並沒有化為最終的勝利。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還能怎麼做?如何面對?甚至——依靠誰?
「陳弈……」
一個聲音,打破了詭異的安靜,也來到了戰場,卻沒有什麼建樹的安雲夜,口中忽然出現了這個名字。
「陳弈?」
「陳弈。」
「陳弈……」
「陳弈!」
就彷彿帶著魔咒一般,這個名字成為了在能力者之間迅速的傳播開來;不僅僅是這片小小的戰場,更是通過心靈的鏈接,傳遞到了世界各地的角落當中。
無數人一起呼喊著他們最後的希望,叫做陳弈的名字。
然而,無論這些人們的呼喊帶著多麼強烈的希望,又最終轉為多麼深沉的絕望,直到芬里爾恢復完全,陳弈都依然沒有出現。
然後,世界在芬里爾的吞噬之下,歸於虛無。
然後,在一片虛無當中,叫做芬里爾的神明,伴隨著異能本源的炸裂而徹底隕落;叫做陳弈的新神,從世界當中誕生。
「以陳弈的名字,重置這個世界。」
將芬里爾的異能本源作為養料,一個嶄新的世界從虛空當中誕生。還沒有被吞噬完全的科技地球位面,將整個世界的記憶重現人間。
在這個新的世界當中,力量受到了極大地限制。在這個新的世界當中,沒有蓋亞,沒有異能地球位面,沒有上古的神明,也沒有任何一個哪怕A級的能力者。
甚至就連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回到了一切都沒有發生的那個瞬間。
「要是我的剪刀,是一把完好的,並且鋒利無比的剪刀,那該有多好。」叫做陳弈的男孩這樣想著,隨後,無數的熱流從全身各處發起,在手臂匯為一股,最終作用在剪刀上。
肉眼可見的,剪刀變得鋒利起來。
新晉的能力者足足愣了十秒鐘,然後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你終於醒來了!」
他回過頭去,一個齊劉海的長發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裡。
更遠處,穿著高領白毛衣、白色運動褲的眼鏡瘦小伙,穿著中山裝、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平頭中年男人,外表高壯而開朗、卻有一股鬱氣不經意流露的高個子,個子小小的俊美少年……
在對著他笑。
在無盡的虛空當中,叫做陳弈的神明,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切,歸於起點。
不過,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