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樹林兇殺案【3】

穿過警戒線，站在死者位置。

龔正原地轉了一圈，他微微的閉上眼睛，彷彿一瞬間走到了那個兇殺夜晚。

半夜時分，城市進入了睡眠狀態，此時有兩個人正站在小樹林裡面推搡爭吵。忽然之間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出現，兇手對著死者面部身體進行肆無忌憚揮動，刀子所過之處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死者最終無力反抗倒在地上，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看著兇手拎著沾滿血的刀子站在前方。

沙，沙，腳踩在樹葉上發出讓人後背發麻的聲音。

嗖，他毫不留情的劃開了死者的頸動脈，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他漸漸失去生命體征。

吧嗒，吧嗒，多次想要點樹葉，試驗多次無果後生氣的逃離現場。

想到這裡，龔正的身體不由自主一顫，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要能夠鎖定時間，是否在街道上監控內就可以鎖定兇手呢？

時間，到底是什麼時間？

「師姐，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龔正對著肖紅喊了一聲，轉身跑出去。

「你幹嘛去啊？」肖紅看著他的背影質問道。

「買塊肉，馬上回來。」

「買塊肉？這傢伙要幹什麼？」肖紅對他的話充滿費解。

孫小庄站在對面聳聳肩膀。

龔正跳上警車直奔最近的一家瓜果蔬菜市場，此時市場內人頭攢動，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充斥著各種味道。

在市場大門口看了一眼攤位分布圖，一眼鎖定了海鮮家禽區。

我應該買什麼肉呢？豬肉，雞肉還是牛肉，羊肉......轉念一想，現殺豬羊牛不太現實，唯一能實現的就是現殺活雞。

「小夥子要點什麼？」賣活雞的攤主對他詢問道。

「來一隻雞。」

「好咧，現在殺還是自己拿回去殺。」

「現在殺，不過只需要給我放放血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處理。」龔正提出自己的要求。

攤主爽快答應下來，隨便挑選一隻老母雞，當它被拎出來那一刻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生命已到盡頭，不停的發出嘶喊聲。

攤主幹凈利落的一刀封喉，放完血攤主再一次進行確認：「只需要這樣嗎？」

幹這一行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要求，感覺很是詫異，不得不多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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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龔正堅定的點頭回復后裝袋子遞給他，龔正結賬拎著滿是血腥味的雞快步走出市場。

驅車回到兇殺案現場，拎著袋子站在死者所在位置，突然間想到自己把本子忘在車上了，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肖紅。

走上前，說道：「師姐把你的本子借給我用一下唄。」

「你要幹嘛？」

「我要記錄一下時間。」

「時間？什麼時間？」

「你先借我用一下，我等下告訴你。」

肖紅一臉質疑的把本子遞過去，龔正看了一眼腕錶把此時此刻的時間記錄在本子上面，隨後把剛剛殺掉的死雞扔在了死者所在位置。

看到這裡肖紅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心裡對他的佩服立刻加一分。

龔正就是要依靠這樣的辦法來推理出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下，屍體從死亡到長出蛆蟲需要多久，這樣一來也就可以把時間範圍鎖定到幾個小時甚至幾十分鐘之內。

為了防止雞肉被人偷走或者小狗吃掉，他決定自己要留在這裡。

「什麼？你要留在這裡看著？」肖紅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今天龔正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又一驚。

「恩，我要在這裡看著，看著它的變化，到時候你幫我送點吃的跟喝的就行。」龔正十分肯定的給出答覆。

「晚上也在這裡？」

「對啊。」

肖紅感覺他不應該叫福爾魔正，應該叫魔怔。

大半夜一個人蹲在樹林里守著一隻死去的雞：「這裡剛剛發生過兇殺案，附近的人白天都不想來公園了，難道他們大半夜會來？而且還是來這裡，你是不是有點太緊張啦。」肖紅對他勸說道。

龔正咧著嘴搖搖頭：「師姐我一點都不緊張，人不來不代表野貓野狗不來呀，我在這守著最安心，萬一兇手返回現場呢？沒準我直接就能給他拿下。」用著玩笑的口吻說著最堅定的話。

肖紅見他如此堅決自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能暫且讓他這樣去做。

繼續對現場進行複查，孫小庄在距離死者倒地位置大約五米遠一棵樹榦上面發現了長度大約五公分左右的划砍痕迹，根據這個痕迹新鮮度來看應該就是兇殺案那晚留下的。

這一發現證實了龔正的推理，死者不是被拋屍到現場，而是主動或者被動來到的這裡。

肖紅對這裡進行拍照，大家繼續順著這個方位尋找。

走著走著龔正突然間停下來，倒退幾步回到那棵樹旁邊，兩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揮砍痕迹發起呆。

肖紅和孫小庄發現這一情況後跟著也走回來。

「你對此有想法？」詢問道。

龔正分別舉起左手和右手不斷對著痕迹進行揮動，一旁的肖紅跟孫小庄再一次看呆了，知道的警察在辦案，不知道的還以為龔正對著樹發神經呢。

「不對，不對。」揮了好幾分鐘后他嘴裡開始泛起陣陣嘀咕。

「什麼不對？哪裡不對？」

「你們看，這個揮砍的方向是從左上角往右下角揮動的是不是。」龔正指著痕迹說道。

肖紅和孫小庄點點頭：「然後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

「左撇子？」

「對，肯定是左撇子。」龔正思考許久后堅定了自己的推斷。

肖紅和孫小庄對視一眼，他們兩個還真的從這一刀揮砍痕迹看不出龔正為什麼會認定兇手是左撇子，左手和右手都可以完成從左上角到右下角的揮砍。

對於兩個人的質疑，龔正決定情景再現，他找來一根樹枝撅斷，留下跟普通水果刀相似長度握在右手中，隨後又讓孫小庄站在面前，提示他自己舉手揮砍的時候向後倒退躲開。

「準備好了嗎？」

「來吧。」

「好，來啦，啊......」為了製造現場氣氛，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吼叫，「躲開。」與此同時快速揮動右手的小木棍。

木棍自上而下落在樹榦上面，龔正立刻停下動作。

此時木棍的方向是自右上角向左下角滑落位置：「你們看，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能揮砍出這個角度，對不對？」

肖紅看呆了，聽他說完后機械般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