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奴嘲諷
「楚三小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蕭郴坐起身,眉眼柔和。
可不知怎地,楚窈卻覺得有些迫人。
這人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她挑眉,也不慌亂,一雙手反而摸上了男人的臉。
「嘖!美色誤人啊!」
誠如她所言,蕭郴頭戴束髮嵌金紫冠,鬢若刀裁,眉如墨、鼻如峰、唇如櫻,俊美絕倫。m.
美中不足的是,那雙本該燦如星河的眸子失了幾分光彩。
「楚小姐這是打算用完就扔?也罷,反正我是將死之人,楚小姐定然是沒法子解毒的。」
蕭郴臉色一變,眉頭微蹙,竟平白多了幾分可憐委屈。
楚窈:「……」
這是激將法,但她懶,所以無效。
但是這可憐樣,她竟然覺得有些凄慘。
還不等楚窈回答,便見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手裡的劍直指楚窈的脖子。
「解毒!」
「你在威脅我?」
楚窈陡然變得森冷,陰惻惻地看著黑衣人。
下一秒,楚窈一個後仰避開劍,手裡的簪子快速點在黑衣人胸前。
「我這個人,最不吃的就是威脅。」
「南玄,退下!」
蕭郴冷喝一聲,黑衣人卻沒有聽,反而直挺挺地跪在了楚窈面前。
「懇請楚小姐出手救助王爺,南玄這就以死謝罪!」
楚窈冷哼一聲,收起了簪子。
轉頭對上蕭郴陰沉的臉,忽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
「不如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們再做個交易如何?」
她笑眯眯地看著蕭郴。
不消片刻,楚窈心情很好地從怡紅院走了出來,當然,面上還是一片痴傻。
身後跟著的蕭郴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
他雖然看不見,但腦海里也能勾勒出楚窈的大致模樣,狡黠靈動、自信大膽且聰慧過人。
竟是有些想親眼看看她、了解她。
「南玄,讓南離回來,你去保護楚小姐。」
他皇帝給他賜婚一個傻子本是為了羞辱他,可現在看來,只怕是他撿到寶了。
「主子!不如讓南離去保護楚小姐……」
「南玄,你是在質疑本王的話?」
看著蕭郴動怒,南玄立刻低頭。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
蕭郴冷哼道:
「再有下次,你便不用留在本王身邊了。」
待南玄離開,蕭郴才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今日多虧了蕭北冥和楚欣的算計,才能讓本王覓得一線生機,讓南離替本王送份大禮給他們。」
暗中一道身影悄然離開。
這廂,楚欣正一臉委屈地看著蕭北冥。
「冥表哥,你為何將那三個乞丐換成殘王?那個傻子害我險些毀容!」
蕭北冥不耐煩地撇開了楚欣。
「毀了她?然後你替她嫁給殘王嗎?」
楚欣一跺腳,氣惱道:
「不!她又沒死,我憑什麼替她嫁給那個殘王?」
「呵!愚蠢!你以為她失了名節還能嫁給殘王?」
「皇上本就不喜殘王,給他個殘花敗柳……」
「啪!」
蕭北冥扇了楚欣一巴掌。
「放肆!這些也是你能議論的?!」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可若是被人聽到,只怕整個楚家都會遭殃,包括他。
畢竟,他的母妃還是楚家女楚晴。
楚欣才不管這些,淚眼朦朧,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北冥。
「冥表哥,你居然為了那個傻子打我?我討厭你!」
蕭北冥一臉陰沉地看著楚欣跑走,心頭越發煩躁。
若不是母妃說楚欣身上有秘密,與他有利,他斷不會容忍她這麼犯蠢。
揉了揉太陽穴,蕭北冥朝著皇宮走去。
未曾想還能撞見這一幕,楚窈摸了摸下巴。
「怎麼感覺蕭北冥跟楚欣之間有些不太對呢?」
不過楚欣竟然想給她送三乞丐,說不定她就喜歡這一款。
心頭某個計劃慢慢成型,楚窈咬著嘴裡的糖人繼續向相府走去。
出來這麼久,雀兒也該尋來了。
但很快,她就駐足在一個小攤旁。
這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面前擺著不少花草以及種子。
看到楚窈,對方也沒有放下手裡的書,
「這些都是家母在世時擺弄的花草,其中有幾種名貴的藥草,若是姑娘喜歡,一兩銀子可全部帶走。」
對於尋常人來說,一兩銀子不多不少。
但是對於楚窈來說,那就跟白送沒什麼區別。
畢竟,這裡面還有能給蕭郴解毒的三味藥草,五胡草、夏陽葵、冬櫻花都比較難栽種的,現在有現成的幼苗,焉有放過的道理。
她也沒多話,丟下身上僅有的一兩銀子買下了。
回到相府,就聽丫鬟們討論,楚欣竟然被一向寵她的楚母禁足了。
「二小姐分明是哭著跑到夫人院子里的,可不知為何,夫人竟如此動怒。」
「是啊!若是以往,夫人定會替二小姐做主,將欺負二小姐的人狠狠責罰一頓。」
「可誰敢招惹二小姐呢?」
「……」
這話一出,其他丫鬟們都不搭話了。
誰人不知府里二小姐有多受寵,就連一向嚴厲的楚相也從未打罵過她,最多說上幾句。
楚窈在一旁聽得想笑。
劉氏不蠢,可生的這個二女兒著實有些頭腦簡單了些。
可她不理解的是,分明相府的大小姐楚雪知書達理/秀外慧中,且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就連太后都喜歡的一直養在身邊,可劉氏和楚相卻不怎麼關心。
就連那個鼻孔朝天的蕭北冥都一直跟在楚欣身邊。
她總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
「呀!三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一個丫鬟發現了縮在地上的楚窈。
「喜兒你慌什麼?只是三小姐而已,又不是旁人。」
「就是!就算我們在這兒罵她,她可能都以為我們在誇她呢!哈哈……」
這些丫鬟紛紛大笑起來,絲毫不懼楚窈,雖不像以前那樣推搡打罵她,但這樣的取笑讓楚窈眼神一冷。
記憶里,似乎這個被喚作喜兒的丫鬟就蹭著曾在大冬天用冷水潑過原身,害得原身感染風寒半個月,卻無人請大夫,險些直接去了。
今日既然撞見了,她佔了原身的身體不做些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