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我想離婚的
鼻子驟然一酸，眼淚就滴了下來。
怎麼過成這樣，就連生病了都沒有一個朋友能喊。
吊完水打車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原本穿出門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季曉索性就穿著病號服回家的。
怕媽媽看見擔心，回房間的時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畢竟如果被她看到了，季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接下來一連幾天，顧瑾都沒有再出現，連一個電話或者是簡訊也沒有，季曉有好幾次都想給他打電話，但是都忍住了。
當天說好的離婚的事情，好像就這樣擱置了。
這天季曉下班之後，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讓她到顧家老宅去一趟，說是顧瑾的父親回來了。
顧家的主要企業並不在A市，顧伯父最早發展是在國外，有所成之後才遷移到國內來，所以近幾年，顧伯父大多也是在國外，這次估計是因為顧伯母的病情加重了才回來的。
這是季曉跟他們說離婚的事情的最好時機。
在路上的時候，季曉幾次三番的拿出手機響給顧瑾發消息，問他有沒有回老宅，字打出來好幾遍，但是都一一刪掉了。
算了，到了再說吧。
季曉到的時候，大廳已經站滿了人，只是裡面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
母親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臉色不是很好看，在一側站著的，是顧瑾。
他的眉頭微微的蹙著，在看見季曉進門之後，眉頭擰的更緊了些。
「曉曉來了？」坐在主座的顧伯父喝了口茶。
季曉點點頭，「爸...」
她這聲爸一喊，母親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是離了嗎？還一聲聲的喊爸幹什麼？」
母親的聲音有些銳利，女兒最近的情緒她看在眼裡，最是看不得女兒受委屈。
「你們真的離婚了嗎？」顧母說。
「還沒有。」
季曉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見顧瑾搶先開口了。
如果不是他這幾天一直不出現，早就離成了！
「這個混小子！當初你在外面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該放任不管，居然還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說出去我們顧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顧伯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顧伯母在一旁紅著眼睛，拉著他。
「離就離吧，我就當沒你這個混兒子，帶著你那個女人給我滾出去！」
顧瑾好似聽不見一樣，只是沉著臉。
大廳里頓時一片寂靜，季曉幾乎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兒子，你聽媽的，讓她把孩子打掉，給她一筆錢，你回來好好和曉曉過日子好不好？」
季曉低頭咽下喉嚨里的苦澀。
她的婚姻居然要靠央求才能維持下來。
他怎麼可能同意呢？所有人心裡都明白，蘇幼清是他心裡的摯愛，這麼多年裡面，唯一的愛人。
「伯母。」季曉輕輕開口，在眾人的目光中，她笑著，「離婚是我提出的，不是顧瑾。」
「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早就想離婚了。」
顧瑾黑眸定定的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緊地握起來，似乎有什麼答案幾乎就快破口而出，但是他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個倔強的挺直腰背的女人，即便是她眼底的哀傷，好像都在熠熠生輝。
「曉曉？」
是母親輕輕呼喚的聲音，她紅著眼眶，看著女兒。
「我不愛他了，很早之前，我就不愛他了，我沒有提，只是因為這場婚姻是我爸臨終之前定下的。」
「現在，顧瑾需要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名分，我也遇到了我真正喜歡的人了。」
季曉的聲音輕輕地，目光卻異常堅定。
「所以，伯父，伯母，希望你們成全我，讓我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可以嗎？」
如果最終是一定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承受這一切的話，那麼她寧可是自己。
就讓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結束，她千瘡百孔的心已經經受不起任何摧殘了。
「曉曉...」顧母的眼裡滿是哀傷，顧父也嘆了口氣。
季曉知道，他們是真的疼愛她，也是真的想讓她做顧家的兒媳婦，讓她和顧瑾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畢竟是強求不來的，兩個人的婚姻里，不存在將就。
顧瑾不願意，她也不願意。
「既然兩個孩子都決定了，我們做大人的也不好插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顧伯父也不再說什麼了。
談論過後，一大家人就去了餐廳準備吃飯。
一路上，顧母還拉著季曉問了幾句她喜歡的人的問題，她哪知道什麼條件啊，剛剛分明是著急的時候信口胡謅的，索性就按照江逸的條件隨口答了幾句。
誰知這番對話全被走在後面的顧瑾聽了個乾淨。
長得帥？跟他比起來能說帥的整個A市能有幾個？
有錢？還開了個公司？他當年接手顧氏的時候那個男人估計還是個小屁孩！
蠢女人，眼光差到了極點！
「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顧母拉著季曉的手，笑了笑，「什麼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看看啊，也好給你盯盯梢。」
「肯定的！」
走在後面的顧瑾也被顧父拉住了。
「真的想清楚離婚了嗎？」顧父說著，拍了拍顧瑾，「在我面前不用裝，我知道，肯定是你想離婚的。」
「我...」
現在分明是她急不可耐的想離婚。
「你執意想娶外面的女人，辜負的卻是曉曉，我能看出來，她這次是下定決心了。」
看著前面笑顏如花的女人，顧瑾心裡更煩了。
「我有分寸。」
「是，你能分得清孰是孰非，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後悔？
離婚是他從結婚那天就在想的事情，到了今天好不容易就要成了，他怎麼可能會後悔。
怎麼可能，會後悔！
一頓飯吃完，外面又黑了。
季曉還在跟顧母嘮嗑的時候，顧瑾黑著一張臉站在她面前，「我送你回家。」
「不用，待會我跟我媽打車回去就可以。」
禮貌的拒絕。
「順路。」他快沒耐心了。
「曉曉今天要不就不回去了吧？這陣子你也沒怎麼過來陪我，今天怎麼說都得留下來陪我。」顧母沖季曉炸了眨眼。
季曉點點頭，抬頭看著男人，「那我今晚就留下來了，你自己回去吧。」
誰知到男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手臂一張往後一靠，好看的眉眼瞧著她。
「這麼巧，我也打算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