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招惹不起的人
「她不會同意的。」
顧瑾抬眼，說道。
在他面前那麼有底氣的小傢伙，不是揚言說以後要靠自己的努力，不願意接受任何幫助嗎？
想到昨天季曉說的那番話，好似是真的鐵了心的要跟他劃清界限。
「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到時候你可別老往這邊跑，你倆各過各的！」顧母滿臉的不高興。
各過各的？
顧瑾沉著臉，一聲不吭的往樓上走去。
在回國之前，他是完全可以確定，自己是絕對不愛季曉的。
現在呢？
現在也不愛，這一切失控的源頭，只不過是源於對她的愧疚罷了。
對，就是這樣。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應對她死纏爛打的準備，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離婚。
爽快的讓他不可思議。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願意，離婚之後她能得到的，遠遠比這十幾萬要多得多，可是她沒有開口索要，甚至連他提出的贈予都被拒絕了。
這幾年，她有多愛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一定想用這種方式，讓他永遠的記住她，永遠的對她心存愧疚！
可是現在，他一旦想起昨天她那個明明害怕的要死，卻還是那麼倔強的眼神，想到她說願意接受別的更愛的她的人的時候。
心裡就難受的要命。
一定是這該死的愧疚感在作祟。
一定是！
......
事情發酵了幾天，帖子越來越火，甚至在上班的路上，季曉都能感覺到有人在身後暗搓搓的說些什麼。
即便定性再好，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好在媽媽不玩手機，成功的與這個網路世界脫軌，不然季曉還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到了公司，看見個人，倒讓季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是陳謙。
他的頭上還包著紗布，右邊的手臂打了石膏，坐在輪椅上，季曉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笑著和江逸說些什麼。
不過江逸眉頭緊皺，很明顯不想搭理他。
「呦，季總，您可算來了！」
陳謙看見季曉之後，趕緊沖她打了聲招呼，肥碩的倆上堆滿了笑容，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哪裡還有那天半分的囂張。
一看見他，季曉就從心底漫上一陣噁心。
「您好，陳總。」季曉淡淡開口。
見季曉的態度不好，陳謙有些難堪的笑著，「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談一下具體的合作事宜。」
「這種事情，您讓手下來談就可以了，沒必要親自來的。」
「也不是。」陳謙沖周陽眨了眨眼，周陽會意，從身後拎了幾個大大小小的袋子過來，他接著開口道，「最主要的，還是想為了前幾天的事情給您道個歉，您說的對，我不該把這些齷齪的事情帶到生意場上來，您這一頓，是徹底把我打醒了。」
「什麼？」季曉有些詫異，陳謙說的話，她是一句都聽不懂。
周圍一片嘩然。
季曉這才意識到，他們現在這是在公司的辦公大廳，這番對話，四周的同事都聽在耳朵里。
「跟你們的合作，我也是誠心誠意的，希望您能原諒我那天的過失。」
「誰他么要跟你們合作，帶上你們的東西給老子滾！」
季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一側江逸暴怒的聲音。
他從看見陳謙那張臉的時候就像上去把他揍一頓，一直忍到現在，看見他還假仁假義的跑過來道歉，更是一肚子氣。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季曉已經多少明白陳謙話里的意思了，她看了一眼江逸，把他攔在身後，繼而笑著開口。
「您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話，事情就算過去了，希望不會影響我們兩家的合作，至於這些禮，您還是帶回去吧，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方才她匆匆瞥了一眼，這個陳謙出手還真是大方，送來的大多是一些品牌的高定首飾，隨便一個都是十幾萬的。
不說虛的，她現在不比從前，確實是消受不起了。
陳謙一聽，有些急了，抓著輪椅的扶手就想站起來。
「季總，您不收就是不肯原諒我，是不是投資的金額不夠？您儘管開口，只要我能承受的我都接受，只要能補償我那天對您的冒犯。」
「陳總。」季曉的笑有些端不住了，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陳謙見狀，也不好再執著。
商討完合同的具體事宜之後，陳謙還提出想請季曉吃飯，江逸卻臭著臉提出送客。
周陽推著陳謙的輪椅出了公司，看著這公司的規模，跟他們自家的公司差了不知道多少，哪來的本事讓自家老總親自上門低聲下氣的求合作的？
「陳總，您何必自博顏面來給她道歉，關鍵那個臭丫頭還自命清高的不接受，還有那個江逸，那副臭臉色不知道擺給誰看，要我說，咱們只要暗地裡動些手腳，就能把他這個小公司搞垮！」
周陽推了推眼鏡，滿眼的陰狠。
陳謙卻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咒罵了聲，「要是能還輪得到你說？只是那丫頭背後的人，我們有十條命也不夠招惹的，想安安分分的在A市待下去，就把她好好伺候著！」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顧瑾的神色，狠厲，看著他的眼底是嗜血的殺意，陳謙完全可以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他最後還有些用處，顧瑾一定會殺了他。
——
「剛剛為什麼要答應跟他的合作，操，要不是你擋著，老子的拳頭早就招呼到他臉上了，還他媽有臉上門道歉！」
辦公室裡面，江逸黑著臉站在窗口。
「聽你的，拒絕跟他合作，然後把他趕出去？」季曉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頭都不抬一下，「那我的豆腐就白被吃了？臉上這巴掌白挨了？還有那個帖子，我不是白被那麼多人罵了？」
「為了你這個項目，我差點毀容。」
臉上已經消腫了，但是有些被層破的地方還在結痂，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痕迹的。
「行了行了，給你漲工資還不行？...你說的什麼帖子？」
季曉抬眼看著江逸，有些欲言又止，這事情鬧得這麼大，公司都討論翻了，公司的官網都有，感情他還不知道？
「就是這個...！！！」
季曉打開論壇，想把帖子翻出來給他看，卻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