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車禍
「哎呀，就是開個玩笑，怎麼還生氣了呢？」沈依依捧著陸明軒的臉，嘿嘿了兩聲，但是眼底確實怎麼都化不開的愁意，「但是吧，陸明軒，我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了，你再不娶我，我們就結束吧。」
結束？
陸明軒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這兩個字分明就是實實在在的從她嘴裡吐出來的，她不是多少次口口聲聲說有多愛他嗎？只是因為他在結婚這件事猶豫了，就要結束？
「結束？你居然想跟我結束？」
「不行嗎？」
「睡了我這麼久，你說結束就結束？」
「你都不願意娶我，那我們何必還要浪費這個時間？」
提起這件事情，沈依依眼裡就熱得慌，很快眼前就一片模糊，有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掉了下來。
「誰說我不願意娶你？明早我們就去領證。」
對於沈依依的感情，陸明軒覺得自己早就認清了，他不是不愛她，只是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
但他深知自己是願意跟沈依依結婚的。
沈依依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心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跳的厲害。
「你認真的？」
「我有騙你的必要？」
沈依依的眼淚突然開始怎麼都止不住，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陸明軒低頭吻上她的唇，「哭什麼？」
「高興的。」
沈依依哽咽。
「不許哭了，後面有你哭的時候。」
「.....啊？」
沈依依抗拒的話甚至沒能說出口，陸明軒就開始欺負她的動作了。
沒過多久，包廂里就傳來女人咿咿呀呀低聲抽泣的聲音。
另一邊包廂里的兩個男人，相處的就沒有這麼和諧了。
「顧總，你對曉曉有很深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這次，她想跟你結束這段婚姻關係，不只是為了自己，還為了她肚子里懷著的，我們的孩子。」
「......」
聽到孩子兩個字，顧瑾的心驟然一跳，但是面上依舊不為所動。
「我需要給她一個身份，給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個身份。」
何昔年接著說。
「想要離婚，讓她親自過來，當面跟我說，否則我不會同意。」
「你明知道她不想見你，在那件事之後，她就不想見關於你們顧家的任何人，這會讓她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
「那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顧瑾的眸子冰冷，直直的看向何昔年。
多荒唐的事情，他還沒離婚的妻子，居然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離婚這件事她是一定會出面的，在你們去民政局簽署離婚協議的當天，到時候是真是假，一切都能知道，不是嗎？」
顧瑾抿唇沒有說話。
他不願意離婚。
「顧總，如果你是真的愛她，為她好，就跟她結束這一切，讓我帶她離開，遠離這個讓她痛苦傷心的地方，你知道的，安安是她永遠的痛，也許她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這陣子我帶她去世界各地散心，她才勉勉強強的好了一些，你也不願意她才回到從前那個渾渾噩噩的樣子吧？」
「你愛上她了。」
是篤定的語氣。
「當然，不然我們也不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為季曉所做的一切，何昔年自然是不後悔的，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因為對這個女人的憐惜，那在後來的朝夕相處當中，他是真的動心了，甚至願意不顧一切的照顧她的後半生，讓她遠離從前所受到的一切傷害。
顧瑾一直沉默著，直到何昔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亮著的屏幕，卻看見了兩個字。
老婆。
是她嗎？
何昔年看了顧瑾一眼，然後接起電話。
「嗯，還在陪客戶吃飯，好，草莓口味的是吧，一定給你帶，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
顧瑾聽不見電話那邊的聲音，但看著何昔年淺淺彎著的嘴角，他幾乎能想到，電話那邊的女人是用怎樣溫柔的語氣說話的。
那些他聽了無數次的溫柔酥軟的聲音，現在卻成了另一個男人的專屬。
掛了電話，何昔年站了起來。
「顧總，今天我跟您說的事情請您好好考慮一下，考慮清楚了隨時可以聯繫我，曉曉催我回去了，我就不陪您多待了。」
何昔年離開，顧瑾猛灌了自己一大瓶酒也開車離開。
包廂里很悶，悶的他頭疼。
顧瑾開著車，一路從車來車往的街道開到荒無人煙的郊區，車子一直以高速行駛著，開著車窗，徹骨的寒風鑽進來，在他的每一個毛孔里肆虐的叫囂。
只有在神經恍惚到邊界的時候，顧瑾才能看見季曉，看見她溫柔帶笑的臉龐，還能聽到那聲嬌嬌柔柔的老公。
他很想她，想的快瘋了。
以至於在拐角的盡頭，意識恍惚之際，車子不受控制的裝上欄杆的時候，他幾乎有一瞬間想放棄本能求生的機會。
如果以後的生活不再有她，如果以後要他看著她嫁給別人，那這麼活著不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什麼意思呢？
只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罷了，他就受不了，以後的人生還長，那樣的煎熬對她來說倒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撞到欄杆的車靜靜停在路邊，有鮮血順著手臂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很疼。
顧瑾突然想起，安安出事的那天，她也是這樣渾身是傷的趴在那裡，她一定也痛極了，可她還是忍著痛一步一步的往那邊爬。
可最後呢？
安安還是死了。
他們都說季曉身為母親有多痛，可他也是安安的父親，難道他會不痛嗎？
他真憎恨當時自己為什麼要顧忌那麼多，就應該直接把蘇幼清掐死在季曉面前，就應該當場報了安安的仇，否則他又何必會走到這一步？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女人了，不是嗎？
外面的大風還在刮，顧瑾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失去了意識。
——
很快有人發現了車禍現場，把顧瑾送進了醫院。
有人把消息告訴何昔年，彼時他正在給季曉切蛋糕，聽到之後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通知下去，我不希望在宅子里聽到任何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