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和不愛
這副帶磁性的話讓她心頭一陣煩悶。
季曉坐起身子，直直的盯著顧瑾。
「顧先生，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顧瑾眉頭緊皺，「季曉，至少到現在，我們還是夫妻。」
夫妻？
「是嗎？」季曉的聲音有些凄涼，「你我心裡都很清楚，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名存實亡，真的是夫妻嗎？難道你外面那個懷了孕的美嬌娘，還有你們的恩愛過去，都是假的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底已經蘊了一層水汽，眼前男人的面容也有些看不真切。
「我是個成年人，不是過去只會跟在你屁股後面跑的小姑娘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判斷，既然決定離婚，就乾乾淨淨的離，不要再做任何讓我誤會的事情，不止對我們不好，對幼清姐也不公平。」
顧瑾緊盯著她的唇畔，喉嚨里乾燥的可怕，想到她剛剛洗完澡走出浴室的那一幕，身上帶著氤氳的水汽，嬌小的身子似乎有了玲瓏的曲線，就連那雙靈動的眼睛都帶著升騰的水汽。
是長大了。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
壓下心頭的不適，顧瑾有些煩悶的開口。
「別人？對你們來說，我才是那個別人。」季曉突然有點想笑，「我是女人，我很明白幼清姐的感受，那天她三番兩次的向我證明你們有多相愛，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我大方點，我成全你們，但是請你不要再...」
喉嚨里突然有些晦澀。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有多愛他嗎？
愛到哪怕只是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幸福的要命。
而他今天那麼親密的觸碰幾乎要擊潰她這幾天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心理防線。
顧瑾沒有再說話，似乎在仔細琢磨她的話。
驀然，有粗糙的手指觸摸到她的臉頰，她滿臉的震驚，抬眼對上他黝黑的眸子，有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滴落。
她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貓，眼底是失望和委屈。
顧瑾心頭一動，手指劃過她的眼角，拭去那抹晶瑩。
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眼神不自覺的落在她殷紅的唇畔上，小巧而可愛，顧瑾想，那裡一定柔軟的不可思議。
隨著男人的呼吸越來越近，季曉緊張的攥緊了衣擺，眼看著那性感的薄唇越來越近，她索性閉上了雙眼。
不管以後怎麼樣，只要現在，哪怕只有現在。
......
悠揚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曖昧。
兩個人都清醒過來，季曉看著顧瑾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心頭的悸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瑾只是低眸看著手機，臉色陰沉，但卻沒有接通電話。
「這麼晚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季曉輕聲說著，拿起床頭的手機遞給顧瑾。
顧瑾接通了手機，季曉走到陽台，不想打擾他們。
夜裡起了風，季曉攏緊了單薄的睡衣，可真冷啊。
「阿瑾，我肚子有點難受，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可惜這陽台並沒有什麼隔音的效果，電話里蘇幼清凄楚的聲音季曉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給你配了醫生嗎？打一樓的座機電話，醫生聽到就會過去的。」
「我不，我不要醫生，我就要你，阿瑾，我就要你來陪我。」
電話那邊說著，竟然嗚咽的哭了起來。
同樣的身為女人，季曉對這個撒嬌的聲音很熟悉，這哪裡是不舒服，分明就是要顧瑾回去陪她。
但是這也只是季曉在心裡想想。
顧瑾安慰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隨後身後就傳來淅淅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很快，卧室的門被拍上，重新恢復了一片寂靜。
季曉依舊站在陽台上，看著院子里那輛黑色SUV離開老宅，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看吧，愛和不愛真的很明顯。
愛的人，只要一個電話，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奔過去。
今夜的風真冷，吹的她心疼。
......
第二天，季曉早早的就回了家。
剛進門，就看見在廚房裡忙碌的母親。
「媽，我回來了。」
母親從廚房伸出了頭，沾了水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很快就端了一鍋粥出來。
「還沒吃早飯吧？剛煮的，趁熱吃一點。」她說著，盛了一晚遞到季曉面前。
母親坐在季曉面前，時不時的抬眼看一眼女兒，「昨晚...你一直跟小顧在一起？」
「沒有，昨晚我去陪顧伯母的，她最近身體不好，我就去陪她聊了會，太晚了就沒有回來。」
季曉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你...」
「媽。」
季曉知道母親又要提起離婚的事情，索性率先開口，「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誰都改變不了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以後我的目標，就是好好工作，照顧你和舅舅。」
從父親車禍去世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從前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了，也沒有權利學著偶像劇里的傷春悲秋，她要為了生計，為了未來著想。
母親看著女兒故作堅強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哎，對，離了也好，我們家曉曉這麼優秀，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說著，她又給季曉的碗里添了些粥。
季曉揚唇笑著。
再艱難的日子，有家人的陪伴，也不會那麼難熬。
吃完飯，季曉從衣櫃里收拾了幾套衣服出來，之前答應了江逸，明天就該去新公司報道了。
把披散著的頭髮紮起來，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打開相機，手背撐著下顎，拍兩張照片發到朋友圈，順便配上文字。
「錯過日落餘暉，請記得還有漫天星辰。」
季曉很少發朋友圈，尤其是自拍，朋友圈從頭翻到尾，不過是幾個乏味的勵志文案，這兩張照片往外一發，倒是也有不少誇她漂亮的。
她原本生的就標誌，拍照加了層美顏，甚至不用p，就已經很好看了。
有電話過來，季曉匆匆瞥了一眼，屏幕上閃爍著的是...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