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準備放棄你了
車子停在江邊，顧瑾靠在車窗旁邊，點了支煙。
透過車窗，車子里的女人正撅著小嘴，睡得香甜。
她倒是睡的歡！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倒是回國之後，抽的卻多了些。
掐掉指尖的星火，上了車。
季曉歪著頭靠在椅子上，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光滑的脖頸襯著精緻的鎖骨，微微隆起的胸部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再往下...
顧瑾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順手又把車上的冷氣關掉。
真是個蠢女人！
隨隨便便就穿成這樣跟別人男人去那種地方，不知道越是那種雜亂的地方壞人越多嗎？
天天叫囂著自己長大了，是個大人了，骨子裡還是個單純的幼稚鬼。
如果不是自己有朋友恰好在那個聚會裡，拍了個照片發給他，他不敢想，那個男人會把他帶回家做什麼。
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他幾乎想要衝上前把那個男人掐死。
那種暴怒到極致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剋制不住自己了。
「顧瑾...」
身側的女人翻了個身，小小的呢喃聲換回了顧瑾的思緒。
顧瑾的手指落在她有些泛紅的臉頰上，似乎是有些冷，季曉皺著眉頭縮了一下，隨後又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心臟有一瞬間的停頓。
和書上說的心動的感覺，很相似。
...
他怎麼會愛上她呢？
只是因為對她的愧疚而已，只是愧疚。
夜越來越深了，江邊起了風，打在車窗上。
手機屏幕亮個不停，都是蘇幼清發來的消息，最後甚至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顧瑾煩悶的捏了捏眉心，無奈的接起電話。
「阿清。」
「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瑾看了眼身側的季曉，眉頭緊皺，「我這邊還有點事，可能今晚...」
「你答應回來陪我的！」蘇幼清的聲音又帶了哭腔，有些揭斯底里的咆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根本就不想陪我？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大不了我走！反正你也是...」
「阿清！」顧瑾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隨後又放柔了聲音，「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就要你今晚回來陪我！」
「......」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門口。
顧瑾凝視著季曉，半晌，嘆了口氣，從車子的另一邊把她抱起來。
這裡是他們的婚房。
自從上次他們離開了之後，顧瑾就沒有回來住過，一開門裡面都蒙了層灰塵。
小心翼翼的想把顧瑾放在床上，想起身時卻發現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眼睛里霧蒙蒙的，小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領不願意鬆手。
兩個人以一種極其曖昧姿勢貼在一起，他只要一低頭，甚至就能看見弔帶裡面的風光。
「乖，鬆手。」
「不松！」她噘著嘴，仰著頭死死地盯著顧瑾的臉，「鬆開就醒了，只有在夢裡才能這麼近的看著你...這麼近...」
她的目光從他的眼睛流連到鼻尖，最後定在了他的唇上。
「反正夢裡都親過那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季曉自顧自的嘟囔著，隨後閉上眼對著那雙唇畔吻了下去。
唇畔嬌軟至極，淡淡的櫻花香夾雜著酒氣吸引著他一點一點的沉淪。
可惜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了兩下，季曉就從他的唇畔上離開，手掌捧著顧瑾的臉頰，鼻尖對著他的鼻尖，小貓一樣的哼唧了兩聲，來回摩擦著。
這次的夢好像真切的多，眼前的人有了溫度，甚至瞧著她的目光，都多了火熱的慾望。
是男人對女人的慾望。
「再多待一會，不要那麼快醒來，再待一會...」季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有些悶悶的，「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再也不要夢到你了，再也不要想你，再也不要再喜歡你了。」
「我準備，放棄你了。」
話音剛落，顧瑾抓住她的手腕，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這就是你放在嘴邊的愛嗎？這就準備放棄了？」
他向來是強勢的，被勒住手腕的季曉眼邊還帶著淚珠，她怔怔的看著顧瑾。
這不是夢，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真切切的。
他目光灼熱，彷彿一頭餓狼盯上了精心挑選的獵物，下一秒就要拆之入腹。
「顧...」
剛吐出一個音節，下一秒男人的強烈的氣息就將她整個籠罩住，不同於她剛剛蜻蜓點水的試探，顧瑾的吻多了強勢和霸道，不知饜足的汲取著她的氣息。
兩人的呼吸紊亂，季曉的小手緊緊的攥住顧瑾襯衫的後背，口中溢出的嚶嚀無疑是在撩撥他已經躁動不堪的心。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朋友發過來的照片，裡面的女人穿著性感弔帶短褲，滿含醉意的眼睛彷彿會勾人魂魄的妖精。
她是他的妻子，怎麼敢在別的男人面前露出那樣的神情！
灼熱的唇從她的下顎遊離到她的脖頸上，所過之處都是曖昧的痕迹。
兩具灼熱的身體彼此相擁，十指緊扣，道不盡的是纏綿。
「轟隆——」
天邊乍亮，一聲雷響驚醒了兩人，打破了這份曖昧。
顧瑾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季曉的臉頰還帶著微紅，殷紅的嘴唇有些微重，急促的呼吸還沒能平緩下來。
顧瑾低頭看著她，她身上的衣衫早已褪的七七八八，脖頸和鎖骨上還有他啃咬的痕迹。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從來沒有想過侵犯她的身子。
他不愛她。
雷聲過後，外面下起了大雨，嘩啦啦的打在窗戶上。
顧瑾把被子蓋在季曉的身上，坐在床邊，半晌過去，才開口。
「對不起。」
喑啞低沉。
季曉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不為其他，只是傷心。
明明明天就要離婚了，今天又何必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他明知道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如果他要...如果他要...
她也願意的！
方才的糾纏，三分衝動，更多的是清醒。
手機屏幕重新亮起，顧瑾煩躁的看了一眼，卻神色微怔，看著身後摸摸抽泣的季曉，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拉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片刻過後，季曉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門也跑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他今天吻了她，或許，他心裡有一點點動容呢？
她只想問一句，如果沒有蘇幼清，他身邊的會不會是她？
赤著腳奔到樓梯口，季曉卻停住了腳步，她笑著，靜靜地看著樓下。
兩個人緊緊相擁，男人眉目柔和，女人嬌小可人，好生登對。
季曉，你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