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數紙錢
女孩的想法,衛言並不清楚,他正在翻找趙大爺的東西,看看趙大爺的遺物當中,有沒有和自己父母相關的東西。
可惜,找了一圈之後,衛言失望的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
也許是找的不夠仔細,等給趙大爺辦完了喪事,再從頭到尾,仔細的查一遍吧。
這時候,女孩問衛言:「請問,你叫什麼?」
衛言說道:「我叫衛言。」
女孩認真的說:「我叫鍾葵。」
衛言哦了一聲。
他看鐘葵呆在照相館不走,納悶的問:「你還有事?」
鍾葵小心翼翼的說:「我想幫你捉鬼嬰。」
「不行!」衛言斷然拒絕:「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只能我自己來辦。」
鍾葵見衛言態度堅決,只好哦了一聲。
她失望的說道:「那我先走了。」
衛言轉念一想:現在是晚上,鬼嬰出現的幾率很大。如果她走了,我不就危險了嗎?
於是衛言乾咳了一聲,對鍾葵說道:「等等。」
鍾葵立刻轉過身來。
衛言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太晚了,你一個女生,在外面走夜路不安全。這樣吧,你先跟著我,等天亮之後再走。」
鍾葵一臉開心的答應了。
也就在這時候,衛言的系統發生了變化。
黑暗中出現了一行行字:
恭喜你,你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成功活了下來。
並且見義勇為,殺了為禍一方的厲鬼,這正是本系統的初衷。
英雄,不應該窮困潦倒,因此你會獲得獎勵。
趙大爺給自己準備的紙錢,會變成真錢,歸你所有。
兌換比例是:面額十萬億的紙錢,等於一元真錢。
請盡情享用你的戰利品吧。
衛言愣了十秒鐘,才大概明白怎麼回事。
紙錢可以當真錢花?
匯率是十萬億比一,那也合算啊。畢竟紙錢上的零,還不是想印多少印多少?
衛言一扭頭,看見趙大爺手裡攥著的紙錢了。
「趙大爺,我在你這忙了一晚上,又是拍遺照,又是辦喪事,拿點報酬也是應該的吧?」
趙大爺沒有出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
衛言把錢拿走了。
鍾葵看的目瞪口呆,小心翼翼的說道:「衛……衛大師,你拿死人錢幹什麼?」
衛言認真的數錢,隨口說道:「叫衛大哥就行。額……我剛才數到多少了?」
鍾葵哦了一聲:「衛大哥,你拿死人錢幹什麼?」
衛言:「這是一種儀式,代表了人和鬼互不相欠。免得老頭過意不去,回頭再來找我。額……我剛才又數到哪了?」
鍾葵一臉敬佩的看著衛言,覺得這人做事真是有原則啊,而且有很特別的世界觀。
衛言低著頭,繼續認真的數:「一億,兩億,十億,五十億……」
每一張面額都不同,每一張都帶著一大串零,衛言數的頭昏腦漲。
他數了三遍,每一次數目都不一樣,氣的差點把錢點了。
最後衛言數煩了,直接把錢揣進兜里。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鐘葵有點茫然:「死人錢……有必要數嗎?」
衛言從趙大爺家順了一個雙肩包,把高跟鞋和拍立得裝在裡面,背著包出了照相館。
鍾葵緊隨其後。
到了大街上,被冷風一吹,衛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兩手插兜。
手伸進兜里的那一刻,他發現原本鼓鼓囊囊的衣兜變得空蕩蕩的,紙錢好像少了很多。
他把手抽出來,發現那些紙錢已經變成真錢了。
一共有三千塊。
「原來是這樣啊。塞進去再拿出來就直接兌換了。」
「早知道就不數了,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衛言揉了揉太陽穴:「最近腦子有點不夠用啊。」
三千塊錢,說少不少,說多不多。
衛言從小寄人籬下,三千塊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但是對於擁有系統的天選之人來說,三千塊就是個屁,人家一呼一吸之間就掙出來了。
系統不給力,那也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三千塊的獎勵只是小錢,主要的注意力,還是落在找死上面吧。
撫恤金才是正道。
衛言問鍾葵:「你家在哪?」
鍾葵撓了撓頭說道:「我是外地來的,我這幾天住在桐城賓館。」
衛言哦了一聲:「那你跟我走吧,我送你過去。」
衛言帶著鍾葵,穿大街越小巷,一路步行到了三舅家門口。
然後衛言對鍾葵說道:「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吧。天也快亮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就行了。」
鍾葵一臉茫然:「這裡是哪啊,我不認識。」
衛言說道:「你不是有手機嗎?跟著地圖走就行了。」
鍾葵低頭把地圖找出來,一導航才發現,剛才衛言帶著自己走的是相反的路,現在距離桐城賓館更遠了。
她有點無語的抬頭,發現衛言早沒影了。
鍾葵無奈的嘆了口氣,跟著導航往回走。
附近居民樓上,衛言看著鍾葵的背影,默默地想:別怪哥太狠心,誰讓你是道門的人呢?哥要掙一千萬,不能讓你壞了事。
奈何此身已許鬼,不能許卿。
自我感動了一會,衛言回房睡覺。
忙了一晚上了,太困了。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衛言沒有耽擱時間,去醫院作了全面檢查。
血檢、尿檢、便檢、指檢。
腸鏡、胃鏡、腦CT、胸透視。
能查的都查了一遍。
畢竟三年之後會得絕症,如果提前查查,萬一能早點把病治好了,那心裡的大石頭也就放下了。
檢查做完,具體結果暫時拿不到。
剩下的錢衛言雇了一輛車,把趙大爺的屍體運到火葬場,火化之後找了塊便宜公墓埋葬了。
儀式冷冷清清,簡簡單單的。
畢竟趙大爺只留下了三千塊,多少錢辦多大的事,誰也別怨誰。
事情都辦清楚了之後,天也漸漸黑下來了。
衛言坐公交車回家。
汽車搖搖晃晃,外面的路燈一閃而過。
衛言開始打瞌睡,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站又一站。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公交車已經開到了郊區。
車上的乘客已經走光了,除了司機之外,只剩下自己,以及一個小孩。
空蕩蕩的公交車上,到處都是座位,可是這小孩偏偏坐在了自己身邊。正張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緊緊地盯著衛言。
衛言心中一緊:完了,鬼嬰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