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忍無可忍
從楚贏回京開始,姜容就開始陸續接了他手中的一些事物單獨料理。詩書禮經背起來倒快,可學識涵養卻需要長時間培養的,姜容只得處理完楚贏交待給他的事,閑暇之餘再讀書,還要照顧身體虛弱的謝和雍。時
謝和雍這回算是被家裡人看得死死的,一整天都沒有空的時候,總有人在旁盯著她。她現在就只剩下體虛,可是卻睡的不安穩,時不時會夢魘囈語。
誰能想得到呢?
原來,她穿越前還沒死……可是也快差不多了,眼下就在搶救的關鍵時刻。
謝和雍半夢半醒間,恍恍惚惚發現她有時候就躺在病房裡,好像她的意識在兩邊來回橫跳。
或許一睜眼她就能回到現代,又或許她真的就死在手術台上,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性了。
她總太過擔心,若是將姜容拋下,他一個人會過不好。畢竟他好不容易才能做他想做的事,一路走到現在那麼辛苦。
可漸漸地她也意識到,即便沒有她,姜容或許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時
是她一直,認為姜容需要保護……她太想給他她所能給的世間最好的一切了。
從第一次見,她就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
「怎麼又伏案勞作了?」姜容進門找了條毯子給她披著,又摸了摸她的茶杯溫度是否過涼。他也沒開口勸謝和雍放下,可他自責的模樣讓謝和雍不忍,也只能歇筆。
他怎麼能不自責呢?原本晚膳后就該是他來照看夫人的。可是,他最近在整理一些關於男子行於世間的困頓,常常要去往一些偏僻村落,或是有些老人說話嘮叨,以至於他每每都不能及時趕回來。中間這會兒的工夫,秋渺和秋聲二人又不敢出言相勸……實在是讓人苦惱啊。
謝和雍朝他笑了笑,「你別皺眉。」
「夫人再這樣,我就只好成天陪在夫人身邊了。」
「不用太顧及我。我有分寸。」謝和雍搖搖頭。時
「你可叫我如何是好?郎中和太醫都說讓你靜養,你總不聽。」
謝和雍看著窗外的梨樹枝椏,「你離開這兒吧。我看見楚贏身邊的人來了好幾回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姜容一怔,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許久,他道,「再等等吧。再等一等。」
二人淺淺相擁。
……
京城,擊鞠(馬球)賽。時
柳舟策馬馳騁場上,手持月杖,身影矯捷,視線如鷹。
鞚飛驚電掣,伏奮覺星流!
裴流坐在看台上,眼神直追著柳舟四處跑。一旦柳舟進球,她便揮揮手,大手筆地添彩頭。
她雖會騎馬,卻並不擅長這擊鞠。不過,能這樣看著心上人神采飛揚的樣子,她便覺歡喜。
一場結束,柳舟一躍下馬,朝裴流笑了笑,看了眼彩頭裡的那些個寶石簪子玉墜子,興緻缺缺。
「柳舟,累了吧?」裴流拿著扇子給他扇風,又遞上帕子給他用。
美人拭汗也是極美的,裴流一時間都看傻了眼。時
柳舟瞥了眼她眼中的驚艷和情愫,勾了勾唇角,只是眼角眉梢卻落得幾分失意。
可惜,迷倒萬千,也不是他想的那一個。一輩子真的不能遇到那個太驚艷卻又得不到的人,否則千般萬般便皆成了將就的委曲求全。
不過,那又如何呢?
他柳舟的日子總還得過下去。世間遺憾有千千萬,這感情一事不過是三千煩惱絲中的一縷。
「裴老闆,您今兒沒事兒忙?這兒不遠處有一家小酒館,那兒的餐食雖不精緻,卻別有一番風味。柳舟請裴老闆嘗嘗?」
「美人相邀,裴某說什麼都不會拒絕的。」裴流應承道。
柳舟展顏一笑,「裴老闆既不喜擊鞠,不知平日閑暇里如何打發時間?」時
「裴某……」裴流面露難色,不知道說什麼才不會讓佳人嫌棄自己。
「是柳舟唐突了。裴老闆事務繁忙,哪裡來的許多閑暇。」柳舟見她怩懦不語,知道自己問錯問題了,又話口一轉,往別的上頭說去了。
只是這般,二人心頭總都是不痛快的。
……
京城唐家。
「洛兒,你多擔待些吧……是家裡對不住你,我們當父母的沒本事。左右,好歹還有孩子了不是?等他生了孩子,或許脾氣就能改好了呢?」
「父親母親,還要孩兒如何擔待?孩兒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唐洛頂著滿臉的傷,血淚模糊地控訴著,「那孩子,也不是孩兒的。孩兒已經許久沒與他同房了!」時
「什麼?你……此話當真?!天殺的!!我唐家是造了什麼孽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那人是誰?孩子是誰的?」
「七皇女。」
唐洛這一聲,叫她的爹娘直接啞了聲。
見此,唐洛有些絕望。
「這口氣,叫孩兒如何能忍得下去?孩兒也是人啊,孩兒也有自己的顏面和尊嚴啊,孩兒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女子啊!!!」
「可是咱們家……」誰都磕不過。時
萬般憤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畢竟唐家在夾縫之中,兩邊恰恰就是七皇女和恭平王。
那對姦夫淫婦,他們哪個都動不得!
「難道要我就此當個縮著脖子的綠頭王八了?」唐洛咬著牙,淚唰唰往下流。
一家三口抱頭痛苦,甚至,都不敢放聲哀嚎。
第二日,一切照舊,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唐家依舊兩邊逢迎,對七皇女笑臉相向,而唐洛還得小意討好著楚毓,認下他腹中的孩子一般,端茶倒水,無有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