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85章 守株待兔
「師傅!為什麼?」古若塵心頭微微一顫。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正是大周最神秘的閑散王爺——濟北王趙炎。
之前趙炎已經帶著隨從離開了京城,按照慣例回到了他在南疆的封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濟北王爺南下調養身子的時候,他卻很詭異地出現在這裡。
古若塵那一瞬間,全部都明了了。
他之前很小的時候,娘親帶著他回到了扶風部族,因為是未婚先孕,孩子的父親還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古若塵小時候的生活異常的凄慘,母親在生下他不久之後就鬱鬱而終。
那個時候整個部族的小孩子都欺負他,有一次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離開了扶風部族。
不想在叢林中迷了路,卻被在深山裡帶著隨從採藥的濟北王趙炎救了下來。
從此他被濟北王養在了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濟北王那個時候被乾元帝算計,身中劇毒,眼見著活不成了,就來到南疆找蠱師給他下了蠱。
雖然僥倖活了下來,可卻成了一個怪物,蠱毒,各種毒,濟北王為了活命都用過了。
故而現在他成了一個渾身是毒的老怪物,可他卻天賦異稟,竟是硬生生給他研究透徹了南疆的那些毒藥蠱蟲。
沒想到他救回來的古若塵,居然比他還要有天分。
從此濟北王將古若塵當成了自己的義子,還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悉心培養,一步步成就了他天下神醫的美名。
濟北王要解自己身上蠱毒,還需要七彩連心草,故而古若塵拚命地給自己的師傅找葯。
只是此時他不明白師傅為何要算計他?
「師傅,你便是借著我的嘴將慕修寒和沈鈺珠騙到了這裡?」
「其實他們剛從那條密道逃下來的時候,您已經通知了趙軒,圍堵到這裡,逼迫沈鈺珠和慕修寒分開?」
「現在您又算計好時機,在河面上堵了過來,勢必要將船艙里的人捉拿到手?」
「您這是為什麼呢?」
濟北王笑的和藹可親,看著眼前自己的得意門生古若塵嘆了口氣道:「塵兒,你總是疑心很重,有時候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為師絕對不會傷害船艙里的人,畢竟她是我的女兒,她生的孩子還是我的外孫,我為何要害她們母子?」
「反倒是你出來這麼久,若是引起了你父皇的注意,怕是你無法解釋!」
「你已經一路上送了她這麼久了,接下來為師來照顧他們母子便是!」
古若塵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了船艙的門口,他曾經記得沈鈺珠和他說過,濟北王是她的親生父親。
現在沒想到濟北王居然親口承認了這個,可是他心底沒來由的慌亂更是強烈了起來。
若是師傅真的是沈鈺珠的親生父親,不該這般遮遮掩掩的,早在之前沈鈺珠和慕修寒被困在山上的時候,就該出手相救啊!
別的人也許認為師傅就是個病秧子,只有他曉得師傅在大周朝的版圖上鋪開了一個多麼大的局,死在他手中的人早已經不計其數,他才是那個最兇殘的獵手。
濟北王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愉來,他沒想到古若塵為了沈鈺珠居然可以這般地堅持。
他突然抬高了聲調沖著船艙裡面喊道:「珠兒,你不要想地跳船逃走。」
「為父的小外孫剛出生沒多長時間,你一個產婦尚且受不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一個小嬰兒哪裡能受得了?」
「乖一些,過來,到父親身邊來!」
古若塵忙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師傅,帶著幾分哀求道:「師傅,求您讓徒兒帶著她走吧。」
「徒兒已經答應慕修寒,將他的妻子兒子平安送到涿州去,既然您是珠兒的父親,就應該願意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團圓吧?」
濟北王臉上的表情終於沉到了底,聲音前所未有地冷冽了起來。
「塵兒,為師多久沒有責罰過你了?」
責罰這個詞兒剛從濟北王的嘴巴里說出來,即便是瀟洒不羈的古若塵也身子微微打了個顫。
他記得小時候,只要一個地方做得不如師傅的意,他就會將自己關到一個到處是毒蟲的密閉的房間里,一關就是一個月。
那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古若塵的聲音都微微發著顫,哀求道:「師傅……」
是的,在這個男人面前強大的古若塵也只能哀求他。
他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賜予他的,武功,學問,那些勢力……
現在這個男人也可以將他身上所擁有的一切收回去,他有那樣的實力。
「我跟你走,你不必再為難端王爺!」
沈鈺珠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抱著孩子緩緩掀起了船艙的帘子。
濟北王當真是玩兒弄人心的高手,當初她其實真的想要跳船逃走,可抱著一個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小孩子,她的軟肋終於出現了。
沈鈺珠臉色蒼白,渾身微微打著顫,眼睛卻染著一層霜色,死死盯著對面站著的濟北王。
「王爺,不,應該是我的好父親!」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帶我走,既如此女兒就跟著你走一趟,不過我懷中的孩子無辜,還請父親開恩,讓端王帶著我的孩子離開,我跟您走!」
濟北王一愣,突然笑了出來:「傻丫頭,你這算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嗎?」
「大可不必,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看著你生產完了很是辛苦,你帶著孩子一起去為父那裡養著便是。」
沈鈺珠的一顆心沉到了底,突然面前站著的古若塵陡然發難,猛地腰間的佩劍朝著一側的傀儡人刺了過去。
劍鋒凌厲詭譎,風雲突變間已經將最近那條船上的傀儡人盡數挑下了船,隨後想要抓著沈鈺珠朝那條船上逃去。
現在他們這條船已經不能用了,四周都被其他的船隻圍困著,只有跳到最近的那條船上,才能沖開一個缺口,帶著她逃走。
只是古若塵的想法很好,身形還是慢了半拍。
還沒有來得及抓住身後沈鈺珠的胳膊,對面站著的濟北王陡然躍了起來,輕功令人驚嘆又絕望。
他甚至都沒有出劍,只是隨意拿起來一根藤條便是一抽一送,一下子卸去了古若塵劍鋒上的力道,將他一巴掌拍在了船板上。
隨後手中的藤條,朝著古若塵那雙好看的紫瞳抽下來,顯然是想要抽碎他的眼珠子。
冷冽,霸道,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