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神起之時無聲無息

在回去的路上，周寧跟瑪拉簡單的說了下他的分析。「你是鬼屋的鑰匙人之一，在你身上的，主要是厄運詛咒之線。經過這場這場車禍，積鬱的詛咒之力宣洩掉了大部分，而這是個拆線的好機會。」「會對露西有影響么？」瑪拉關鍵時刻還是挺關心母親的。「我跟露西結婚了，我是一家之主，並且我讓官方篡改了房產文書，所以，即便有新的變化，也是由我來背。」露西抱住周寧，在其臉上親了一口。周寧目視前方：「開車呢，而且，口水好多。」露西嬌嗔的輕錘了周寧一下。後座的瑪拉嗅著狗糧酸臭味翻白眼。她咳嗽了一聲，問：「需要我怎麼配合？」「到家門口再說。」車停到家門口后，周寧開始讓瑪拉配合他催眠，獲取記憶信息。過程跟之前對露西做的一樣，也是花費了盡兩個小時才做到。之後就是周寧演了兩撥，觸發了法則，又抽了兩條線。時間已經很晚了，露西和瑪拉飢腸轆轆。不過心裡卻是安定和溫暖的，家裡有了指望、有了靠的那種溫暖。回到家中，瓦罐雞成了瓦罐濃雞湯，肉都煮飛了。兌水熬開，湯倒是真的好喝，肉羹也香。熱湯下肚，確實有舒緩情緒的作用。周寧趁機施展了個小小戲法，能讓人時不時的就回憶起這一刻，這樣，就有了平衡噩夢般記憶的美好回憶，交叉想起，也就沒那麼難熬了。「你身上還有兩條線，暫時不宜輕動。另外，詭宅的法則今天損失了很多，午夜之後大約會有一輪較大的變動。不管你在房間里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不要理會，不要應。努力睡，睡不著就熬著，熬不住就搖搖生命球，只要你穩住，詭就傷害不到你。」「明白了，我想我能做好。」「嗯，很好，注意，最好提前將生理需要都解決了，別起夜去洗手間。那等於是給詭重新在你身上拴致死規則機會。還有，我跟露西不會有事，也不會去你房間，所以，不要被假象蒙蔽。」「嗯。」露西有些擔心的道：「要不，讓瑪拉跟我們將就一晚？」「不行，你退一步，詭就進一步，進退之間，會陷的更深。這本來就是考驗勇氣智慧的一件事。」瑪拉也出言安慰露西：「我沒事，斯維特沒來之前，不也挺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了嘛。」接下來，就是洗漱睡覺了。午夜鐘聲敲響前，躺進了被窩。露西伏在周寧的懷裡，心懸難眠。當！當！老式的座鐘敲響午夜之音，那聲音彷彿在人的心裡撓，且有報喪的感覺。「家裡沒有這鐘！」露西咕噥。「應該有，只不過在你不曾踏足的地方。」「密室？」「嗯，還有歲月的重疊。這裡可不僅只有你這一任主人，你之前還有幾十任，這裡也是他們的家，他們處在不同的時間段，那個時間段的宅邸，跟現在的，重疊在一塊兒了。」「好嚇人。」「這就是詭想要的，不停的嚇你。這不是現實中的聲音，而是直接通過法則在你腦海中震響。」「我說過去怎麼用耳塞不管事。」「嗯，過一會兒應該會鬧出更多動靜，甚至破門而入，進來圍觀我們。這其實是虛弱的表現。越是強大，越是沉的穩，慢慢逗弄，就像瓦罐雞湯般，小火慢燉。反之，沉不住氣，想要迅速見成效，想要成果補虧損，然後儘快展開下一輪。於是就是上各種手段。」「幸虧你在。」露西又往周寧懷裡擠了擠。不久之後，果然向周寧說的來了。又是砸門，又是錘牆，又是鮮血滿溢，又是鬼哭狼嚎……但都讓周寧的叨嗶叨懟的沒了嗶格，露西開始時還有些怕，後來就麻了，再後來睡著了。瑪拉那邊雖然有點難熬，但就像周寧之前說過的，

其實瑪拉比露西更堅強。露西雖然是成年人，有不少經驗，但也有傷心往事，有心靈破綻。瑪拉則相當於在危厄環境中成長了一輪，還沒有長殘，那麼自然是心靈強大，已然符合驅魔女漢子的基本需求。第二天早上，果然下了雪，吃過早餐，三人就出門鏟雪。順便簡單的跟鄰里互動。人們對露西居然跟周寧已經結婚，很是驚訝。當然更驚訝的是露西的貌美回春。「我有一點點女巫血統，被激活了。」露西這樣說。然後就享受某些人的羨慕嫉妒恨。在周寧來之前，露西跟好幾個鄰里都處的不怎麼愉快。或者說，總被明著暗著欺負。卻因為一系列原因，沒有報復回去。心裡憋著氣呢。現在，家裡有了可靠的男人，頓時就有了底氣，而年輕二十歲，則堪稱行走的大嗶兜，見一次抽一次，讓那些心懷不軌、騷賤慫惡的男人心癢難耐卻又無可奈何，讓那些騷賤陰毒的女人嫉妒若狂。鏟了血，還堆了個雪人兒。之後，三人乘車去修車和買車。車禍給瑪拉造成了一些心理陰影，但她執意正面破障，所以，買輛新車繼續開。而周寧，他對載具的要求不高，很隨緣，死神教的越野車，保險桿換下，前臉稍微處理下，就可以了。他還跟傑西卡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幫忙簡單處理下，比如拍照，比如追蹤器，車上還有些武器啥的，都不需要，處理掉。選好車，趁著處理手續的空檔，三人去塞勒姆最好的餐廳用午餐。瑪拉吃了兩口，放下了，撇嘴：「不如你做的好吃。」「感謝稱讚，晚餐咱們豐盛點，補回來。」瑪拉道：「我現在對你有些好奇，能說說你的過去么？」「吉普賽、沒有正經上過學、在流浪的過程中，學會了一套生存的技能。巫師血脈，母親姐姐都是強力的女巫，從小充當她們的奴隸兼實驗小白鼠……」「哦，你可真慘。」「一般慘，我遇到過更慘的，比如一個叫阿涅斯的女人。咦，真是不經念叨，我的母親大人居然來了。」露西和瑪拉順著周寧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名有著魔鬼身材、欲-女容貌、艷星氣質、整體感觀超級火辣的女人行了過來。回頭率百分百，男女通殺，氣場太強，沒有人能夠做到她經過而不注意她。婀娜生姿的走到桌子的空位位置，在男侍者殷切的服務下落座。「謝謝。」女人摸了男侍者的手一把，對方便色授魂與，彷彿靈魂都要立刻出竅。「你還是像過去一樣沒品，習慣性從凡人那裡找優越感。這又是剝了誰的皮穿自己身上了？」女人道：「你不是斯維特，你是誰。」「被殺死然後獲得新生的斯維特，怎麼，你突然有興緻玩親子時刻了？」女人哼笑了一聲：「我只是來參加一個女巫集會，順便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敢用我兒子的皮囊。」「哦，一時間竟然忘了這裡是塞勒姆了。還有，如果你還稍微有點本事，就應該明白，在我面前，你根本沒有大聲說話的資格。」周寧說著以黑人格釋放了一點點屬於半神的氣息。將一直以來表現的很恣意、很瀟洒的女人驚的直接站了起來，椅子都碰倒了。「請原諒我的冒昧，殿下。」「嗯，去找你的樂子吧。記住，我不是一直這麼好說話。下次，我會將你的靈活放在黑火中，炙烤一萬年。」女人躬身倒退出三米之外，這才像團火焰一般迅速熘走。瑪拉眨巴眨巴眼，好奇的問：「你剛才對她做了什麼？」「讓她看到她最害怕的形象。」「她最怕什麼？」「不太清楚，我只是充當一面鏡子，她看到的是她的心中恐懼，多半是某個強大的黑魔王什麼的，然後我順著話說就可以了。」「聽起來不是很難。」「小曲好唱，唱好難。」……從餐廳出來，周寧正準備打車回家，一輛銀色的保姆車開了過來，停在他們三人身邊。車門打開，傑西卡道：「請允許我們送您一程。」周寧點點頭，招呼瑪拉和露西上車。落座后不久，車輛啟動，安穩舒適。周寧問傑西卡：「有什麼事求道我？」「女巫集會，希望您能兜底。」「怎麼個兜法？」「不要釀成災害。」「塞勒姆的女巫集火，向來都是這麼火爆的么？」「大多數時候不是這樣的，這次她們顯得格外躁動，貌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周寧心說：「能有什麼大事？無盡城市和魔方維度被我給掏了唄。」「我能得到什麼？」「或許您提點一下？」傑西卡將球踢了回來。「算了，先記賬吧。」「好的，隨時恭候您的支取。」……以傑西卡為代表的黑衣人，如今也算是基本摸清了周寧的頭皮軟硬，並且歸納出了一套利用辦法。周寧對這些無所謂，只要不擋他的道，不搞他，不給他裝嗶，他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黑衣人幫他善後處理雜務，他偶爾回饋一下，也是可以的。並且也不會太計較多了少了。當然，不是輕鬆搞定，而是需要他下血本的回饋，他還是要計較一下的。回到家，在客廳里聊天。瑪拉就問：「感覺你身邊總是圍繞著各路牛鬼蛇神。」周寧笑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你要知道，一座山太過巍峨，能夠影響附近地區的氣候。而我，就好比巍峨高山的影響力，我到哪裡，往往就伴隨著風起雲湧，雷電交加，風雨如晦。」「有人說過你很自戀么？」「估計有很多人這麼想，但不好意思說，又或不敢說。」「那我就拿這個第一次，你很自戀。」「我知道，但沒興趣改。」「那麼，需要我配合接觸致死規則啥的么？」「暫時不需要。」「那我去自由活動了。」「好，帶好生命球。」瑪拉從兜里摸出生命球晃了晃，跟露西擺了擺手，出門了。她約了閨蜜，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玩法。露西也很願意跟周寧過一下二人世界。但周寧更願意演戲收詭。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抖線』，如今這詭宅中的謀殺線已不復最初時的糾葛亂纏，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將露西穩住之後，周寧就開始動手。這次他的手段就兇殘了許多，主動找惡鄰的麻煩。既然知曉這些傢伙跟詭宅羈絆已深，儼然已成了心態扭曲的幫凶，自然不會非得等他們找到下手機會噁心人。而是由他來掌控觸發時間。隱身術、鎮靜劑、催眠術。不講武德搞偷襲，然後四個惡鄰就像拍電影般，不要過場，而直接觸發致死規則。替死鬼都是現成的，死神教的西裝暴徒，不是被做成了穿刺人了么，到現在都還有活著的，就讓他們跑龍套，扮演被劇情殺的倒霉鬼。比如說，闖空門的賊，或者流浪漢，作死冒險者什麼的。另外，惡鄰還害死過過往房主的親友。推人下坑，引人入窖。這都能引出謀殺線，以及單游之詭。就是靠著這四位惡鄰變著花樣演，周寧就又搞定一百多隻詭。這下子，詭宅真的元氣大傷。而這四人，也被周寧種了癌。對於操控生與死之超凡力的周寧而言，這一點都不難，針對其本人的病灶，順勢而為，放大癥狀，卻又壓著不爆，自會量變引發質變。不過，控可比殺難度大的多。而控人心更是諸難中的一極。四人中，就有一個叫瑪麗的惡鄰，周寧多少有些玩砸了，催眠之法，竟然沒能完全封住其記憶。當然，這也跟此女有些與眾不同的生活習慣有關。這人的生活習慣很規律，且有記錄的習慣，用針孔攝像機，對著自己家。周寧也是大意了，他是真沒想到1999年，竟然就有人玩起了這一套，還是針對自己的『狠人』。於是瑪麗事後通過自己被侵害的錄像，喚醒了相關記憶。這人也是軸，自己傷天害理不知幾何的背景下，居然還敢報警。不過這事被當地警長亨里克給搞定了。亨里克讓非常靠譜的得力幹將上門調查桉情，然後不走尋常路的突然翻臉，將瑪麗家翻了個底朝天。不僅將記錄了證據的錄像帶，以及設備都找到了。還翻出了大量不利於瑪麗的證據。瑪麗可不僅僅喜歡給自己錄像，別人也沒放過，偷窺是她的癖好。另外，她還喜歡殘忍的殺害小動物，貓、狗等等。沒辦法，畢竟詭宅的殺人效率有些低，瑪麗平均一年都輪不上害一個，何以打發無聊的時光呢？另外，瑪麗還有侵害未成年人的惡習。證據他自己的犯罪檔桉中就有。這讓栽贓等省了。亨里克原本還準備給瑪麗栽贓藏粉販粉來著。周寧不喜歡欠別人情，所以當亨里克送了一份錄像帶小禮物給他時，他直接讓亨里克許個願。亨里克希望周寧能幫幫他先天殘疾、不能走路的小兒子。這是亨里克心中的一個痛點，他從事的工作，有職業風險，當年被報復家人，老婆遭受毒打，小兒子早產……萬家燈火閃亮亮，可實際上，誰家還沒點慘事呢？自己沒有，身邊親友也往往有，有些事，凡力難搞定，只能遺憾。周寧欣然同意，不僅讓亨里克的小兒子下身恢復了知覺，連肌肉萎縮的恢復性治療都省了。不過這娃還是得學走路，畢竟兩條腿幾乎從來沒用過。亨里克的妻子設家宴，感謝周寧，並邀請他和家人一起來。周寧同意了。就這樣，周寧在塞勒姆有了第一批能夠互動的友人。而這一系列事完畢，已經是八天之後。這些天周寧每天都有除詭行動展開。就像他預估的那樣，詭宅里的詭越少，詭宅加持在這些詭身上的法則之力就越強。而在他的精心規劃下，那些最危險的，觸發即刻死的詭，大部分都被他優先幹掉了。剩下的主要是打輔助位的。比如紅皮球滾動，人影晃動，奇異聲響，突然撥動小物件，絆人一下，推人一把……這都算是輔助位。詭宅本身是不負責幻聽幻視的，它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塑造陰森壓抑的氛圍。住的越久，就越容易感到壓抑。周寧懷疑它之所以變成詭宅，就是因為第一任，或某一人任房主比較特殊，比如說有超凡血脈，然後瘋了，最終賦予這房間超凡特性。後來的事實也證明，周寧的猜測跟真相很接近。一切都源於一場凶桉，家庭主婦瘋了，殺了自己兩個孩子，還把其中一個給燉了，讓下班回家的丈夫嘗，問這燉肉香不香。然後，突然對丈夫出手，受傷的丈夫出於本能，反殺了妻子，自己也傷重瀕死，情緒崩潰，最後燃氣全開，將房子給點燃。倒究是妻子的精神力引發超凡法則之力，還是丈夫的精神力引發的，周寧沒能看出來，詭宅被搞定時的景象回放中，周寧發現夫妻倆那情緒都挺飽滿的，格外的瘮人。對周寧而言，流程還沒等走到徹底擺平詭宅，一個不算是意外的意外，就先一步發生了。世界排斥！用仙道的說法，他修行圓滿，該飛升了。這是個小千世界，沒有天雷渡劫，而且他走的路數，也不是正統的修真之路。這個世界的法則體系，也更偏向於他認知中的西式。不管怎麼說，謀殺法則的細節解析，補完了他法則方面的短板。然後他就有一種感覺，他跟這個世界『齊平』了。以前世界比他牛嗶，現在一樣牛嗶，於是同性相斥他得滾犢子了。他忽然就意識到，跟這個世界銜接緊密的各種維度空間的誕生，很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可惜他卻沒能走通自舉神座，開闢天外天的路。因為他太理性了，他是清醒的登神的、且有退路。而開闢天外天的，則多半是在激情+不生則死的壓力下，塑造了容身之所。系統對此的分析是，飛升之後，就是闢地開天。具體怎麼做？應該是從法則領域開始。用自己掌握的法則，劃出一片區域。臨時的就是領域，半永久的則是闢地。當然，細節還應該更多。而激情+不生則死的背景下，登神者幾乎是沒有什麼準備的，主要靠現場秀，即興表演，於是登神這一步做的都不完美。系統認為，接下來，他的主要提升方向，應該放在觀察這裡的各個特殊維度上。靠『心想事成』而激情登神的，在倉促之下，必然會誕生共性發揮的部分，和個性發揮的部分。比較共性，發現個性，就能進一步了解闢地，甚至開天的種種奧秘，獲得這方面的知識積累。當然，全法則之路也應該繼續走下去。解析的法則越多，掌握的領域就越多，開出的天地，就越完整，法則完整到形成小閉環，則能造物小千世界，然後是大千世界等等。而直到這時，周寧心中才有了一絲恍悟，敢情自己就這麼成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