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太瘦了
「啪!」袁真那猶如皮包骨的身軀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離開地面飛出了好幾米,身上的皮都快被蹭出骨頭了才狠狠的撞到了一棵大樹上,止住了去勢,袁真的臉朝下,被塵土淹沒了身軀,好不容易才弓起了身子狠狠的咳嗽了起來,鮮血和塵土混在了一起,整個人幾乎就快要咽氣了一般。
對面一個身穿青色布衣的壯漢冷冽的朝著袁真看去,一隻手還揚在空中,很顯然,就是這個身高足足有兩米高的壯漢,給了袁真一巴掌,狠狠的扇飛了袁真!
壯漢的另一隻手裡掂著約莫有著五六枚的銅幣,還有一粒不到二兩的碎銀子,鼻子里吭哧吭哧的吐著白氣,雙目如銅鈴,怒視著衣衫破爛的袁真,雖然說壯漢身上的布料不是什麼上好料子,不過比起袁真起來那可真的是天差地別啊。
「你這幾天,才討得這幾枚例錢?看來你是不夠可憐?」壯漢眼睛譏諷的朝著地上散發著渾噩臭氣的袁真,有些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袁真的四肢,似乎是在考慮著,是不是要將袁真的幾根玩好的骨頭給打碎,以博得路人的同情,施捨多一些銀錢。
這個壯漢是盤龍鎮里的一個惡霸,名叫黃賢良,雖然他爹給他取了一個斯斯文文的名字,但是他本人確是成日遊手好閒,仗著有一些基礎的內力,尋常人不是其對手,在這一帶里常常是惡意敲詐,更是將主意打到了這些乞丐的身上。
三五日里都去領上幾次例錢,每個乞丐交出來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他花天酒地一次的,可不是,這一次來,鎮上的二十幾個乞丐,身上的錢物全部都被搜刮一空,這時節已經快要入秋,若是在冬天遭此一劫,乞丐們估計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而袁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倒霉蛋兒,這次他交出來的例錢是最少的,有些手癢的黃賢良就拿起了他來練手了。
稍稍活動了下身子骨,看了看已經準備落下的夕陽,黃賢良狠狠的往袁真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惡狠狠的道:「你個小雜種,下次你再交出最少的例錢,老子非把你身上的骨頭都給拆了不可!給我記住了!」說完便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這個乞丐兒們的居住之地,一個城郊破爛的道觀,這可是乞丐的黃金地段,幾乎整個城內的乞丐兒都是窩在了這裡,倒是方便了黃賢良這個惡霸了。
直到黃賢良走了許久,道觀內的乞丐兒們才紛紛的從破窗戶和門看向了弓著身子在地上沉默不已的袁真,一個老頭看著袁真良久,才拄著拐杖走到了袁真的身邊,看著地上的塵土混雜著黑褐色的血痰,默默的放下了半塊有著明顯咬痕的窩窩頭,就晃悠悠的走回了寺廟之內,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用那已經渾濁不堪的雙目,看著有些破爛而顯得猙獰的神像。
那裡雕刻著盤龍鎮一個具有傳奇色彩人物的神像,破邪真人的塑像,傳說在一千多年以前,盤龍鎮里有一隻巨大的蛇妖,幾乎就要破繭成龍的蛇妖,日啖百人,弄得所有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在有一天,破邪真人來到了這個鎮上,斬殺了這隻為禍民間的蛇妖,所以鎮上之後才多出了這個道觀,用來敬謝這個猶如仙人一般的破邪真人,只不過現在千年已過,早已物是人非,道觀廢棄已久了。
「若是真的是有仙人,誰來拯救我們呢。。」老人的話音漸漸降低,天色已經漸漸的昏暗了起來,剩餘的乞丐兒們都不在去關注還在地上未曾起身的袁真,而是開始生起了火來,度過這個冰冷的黑夜,他們連自己都無法拯救,更何況是去關心別人呢?
誰也沒有發現,袁真的雙目平靜得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水,默默的撿起了地上的半個窩窩頭,看向了開始生火的觀內,起了身來,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低聲的呢喃道:「我現在的身體,還真是瘦呢。」嘆息了一聲,袁真默默的走出了這個道觀。
袁真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他生活在法制健全的現代社會,他曾經站在了那個社會食物鏈的最頂端,因為他食用了只有傳說中亞當還有夏娃才食用過的果實,禁果,能夠讓人分辨善惡的果實,只是袁真所食用的果實,似乎是殘缺的,只能夠看到惡意的一面,更加讓袁真驚奇的是,他食用的也許完全都是惡意的一面,在一次反抗中的殺人,徹底解放了那枚禁果的力量,能夠吞噬人死之後殘留的惡意,化為自己的力量,而擁有了這個力量的袁真,成為了黑暗世界的王者,只不過這次袁真栽了跟頭,在海上悠閑吃大餐的袁真,對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雇傭了一個國家的航空母艦,來徹底炸了袁真,讓袁真直接就穿越到了這個小乞丐的身上。
這才剛剛蘇醒過來,袁真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搜身,還給人揍了一遍,直到暈乎乎的接受完了這個身體的記憶,才從那種迷糊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袁真眯起了眼睛,感受著身上幾乎要散掉的骨頭,眼中的寒光一閃,看著這條古代的羊腸小道,有些乾澀的舌尖舔了舔沾著塵土的嘴唇,呢喃道:「那個人的味道,也許會不錯呢?」
袁真拖著這瘦小而疲憊的身軀,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走進了著略顯繁華的鎮子里,只不過看不到這個世界上那繁華的一面,在這已經入夜的光景,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經打烊了,街上也算冷清,時不時的見到一兩個人,看著渾身臟臭的袁真,都是掩鼻而走,袁真可不理會這些人的目光,還從一戶人家裡偷偷的順走了一把殺豬刀,別在了身後,這才走到了一家酒樓的對面巷子,這個店家,名為福祿酒樓,在袁真這具身體的記憶之中,黃賢良是最喜歡到這家酒店裡去喝酒了,袁真隻身躲進了巷子的黑暗之中,用那冰冷沉靜的眼睛,看著正在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黃賢良,他並不著急,就像一隻孤狼,耐心的等待獵物。
夜已深,殺意亦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