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先賺他幾個億,再拿個諾貝爾
搞定和耐克的糾紛官司后,時間已經是2005年春節前後了。
米國大學的寒假,都是以聖誕和元旦為核心安排的,因為西方沒有春節,寒假普遍比華夏這邊提前半個月左右。
所以顧轍寒假回家過年,差不多年初三就得回校了,就這還得稍微請幾天假。要像國內那樣過完元宵再上課,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是他在斯坦福一年碩研的最後學期,顧轍也不想搞特殊,還是善始善終比較好。
剛剛過去這半年時間裡,他的新科研成果雖然不多,但各項生意都處在飛速擴張的階段,收割了不少現金奶牛。
而且更重要的是名下很多生意、在資本市場上的估值,都有了長足的增長。
陸家的明遠國際,因為先後成為了美津濃、艾高和阿迪的供應商。
以plga/pva複合面料為拳頭產品、先在這些大牌的供應鏈上撕開一個口子,而後高中低端產品形成一個矩陣,從性能款到性價比款,一股腦兒出擊,拉了不少大生意。
明遠國際之前擴產階段吞進來的機器設備,如今徹底吃飽了產能,連帶著其他傳統面料也稍加改良、質量整頓,然後擴產了好幾倍。
原本2003年全年,明遠國際凈資產不過是從三千多萬人民幣增長到七千多萬、銷售額也才一兩個億、毛利五六千萬。
2004年一整年下來,最後年終統計凈資產再次從七千多萬,暴漲到了一億五左右,銷售額也又翻了一倍多,毛利近億。
最關鍵的是,暴漲出來的這部分,有一半多都是四季度暴漲的。
所以單看04年四季度與去年四季度的環比,銷售額至少是翻了三五倍地漲——畢竟前一年的銷售旺季主要是前三季度,當時還有口罩企業對初代熔噴布的瘋狂需求,而四季度是口罩淡季。
如此的增長結構,意味著明遠國際在即將到來的05年,絕對會直接業務暴漲一個數量級。攀上了國際頂級大牌的面料供應商,日子就是這麼好過。
唯一的問題,只是陸謹明那邊需要海量的信貸,因為搞實業成本太大,尤其是擴充產能階段。廠房、設備都要大量的固定投資。
好在他們家的生意也是上了《今日說法》再上《焦點訪談》,陸謹明在明州本地也頗有人脈,
所以明州銀行搶著抱這個優質客戶的大腿,一聽是阿迪艾高美津濃的供應商、訂單不斷,根本不怕投資擴產後收不回來,直接上億級別的抵押貸一筆筆地發放,讓明遠國際進入了暴漲期。
另一邊,顧轍自己的天元科技和天元光學,增長也是非常驚人。二相法紫外催化激光脫模樹脂鏡片材料,是04年6月份正式投產的。
隨著依視路和幾家丹陽的拳頭企業認慫買授權,顧轍收到了海量的授權費。
04年下半年,光依視路一家,在華夏市場就賣出了價值17億人民幣的鏡片,按照顧轍之前談妥的「1億以下部分抽銷售額的15%,1到1億抽10%,10億以上部分抽5%」,考慮到今年才半年,所以各檔任務線也要減半。
最終實際執行是5千萬以下部分15%、5億以下10%。所以依視路一共給了顧轍750萬加4500萬加6000萬,一共是1.125億人民幣。
國內那些丹陽廠,大約有佔四分之一銷量的企業選擇了服軟,相當於全年用到顧轍新材料技術的授權鏡片達到了近兩千萬片,平均抽接近一成的銷售額,每副鏡片十幾塊錢,累計也收了3億多。
2004年,僅僅半年時間,在全國範圍內,顧轍抽樹脂鏡片專利費就抽了4個多億。而海外授權的轉讓、出租還在進一步談判中,暫時還沒到收割階段。
國內還有產值近百億人民幣的鏡片市場,沒有選擇跟顧轍合作,要麼是在淘寶或者阿狸巴巴上零敲碎打買一點天元光學加價代工的鏡片去轉售,然後夾雜更多的偽劣產品。
試圖半觀望地熬過這一兩年,等將來顧轍的新技術細節逐步披露、看看能不能偷偷抄襲山寨。
畢竟他們覺得顧轍也沒那麼多精力養龐大的法務團隊、找小魚小蝦一個個打官司。他只能是抓大放小,盯著那些做得大的、不讓他們山寨仿冒。
新技術的推廣,終究不是那麼容易的,總會有想要山寨侵權,整個過程或許要兩三年,甚至更久一點,才會形成新的秩序和規範。
顧轍對這一切也都有心理準備,他知道這是一個複雜的世界,沒打算一切都嚴格按照原則、一步到位。
這次年底回來,他也有新的目標,那就是把自己的二相法紫外催化樹脂材料推廣到一個新的市場領域——低端的樹脂光學鏡頭領域。
所以,他趁著年關之前,親自拜訪了同在方舟市的天康威視胡老闆,雙方進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達成了戰略層面的合作。
天康威視方面表示,願意集中統一採購天元光學的樹脂鏡頭,來滿足低端低倍監控攝像鏡頭市場的需求。
顧轍在價錢方面也確實很有吸引力,直接賣得只有原本舊材料鏡頭四成的價格,但饒是如此,顧轍還依然有三成的毛利可以賺,薄利多銷之下,直接拿下一個本市場領域全國頭部的公司,也算是搭上了順風車。
顧轍心裡很清楚,再過個十幾年,天康威視就能從光學監控領域的全國第一增長到全球第一,搭上了這個順風車,天元光學都不用再開拓新客戶了,只要跟著老客戶大客戶一起成長,一直堅持做好產品性價比,就跟跟著吃一輩子。
……
忙完了這一切合作,又在老家吃完年初二的回門宴,顧轍才帶著陸幽幽,再次踏上了飛往米國的航班。
陸幽幽因為是跟著國內這邊的寒暑假周期的,所以寒假還有十天時間。
大家都已經這個檔次了,也不在乎多往返飛幾次華夏和米國之間的開支,能多陪未婚夫十天也好。十天後再飛回國開學。
半年裡手頭憑白多了五六個億收入的顧轍,當然更不會省錢了,所以這次的越洋航班直接買的卧鋪艙,那種機艙二樓頭部帶床的包廂,景觀舒適度和寬敞性都拉滿。
在飛機上,陸幽幽有感於顧轍過去幾個月的連番操作,忍不住問了顧轍一個問題:「阿轍,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普通人?
覺得大眾的智商都跟《烏合之眾》里寫的那樣,只會追星跟風什麼的,所以才懶得做2c的市場?你不屑於花精力維護你的公眾形象?
我原來以為你只是不喜歡親自跑銷售談合作,但這次看你跟天康威視胡總還是很談得來的,說明2b的業務你還是能親自做的。」谷翫
這個問題,其實也不光陸幽幽困擾,因為顧轍身邊的人多少都有這樣的疑惑。
說顧轍是反對消費主義吧,倒也不盡然。
說顧轍是缺乏同理心、對於草芥大眾鄙夷、脫離群眾,又有些過了。
反正飛機上卧鋪有時間,顧轍也懶得再讓身邊人猜了。既然是未婚妻問的這個問題,索性一次性說清楚。
顧轍很鄭重地澄清:「我是有一點智力優越感,但我從來沒有脫離人民群眾——我連快遞小哥都非常尊重,拿到東西會說謝謝,跟那些吹毛求疵動不動差評的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我對消費主義確實不太感冒,但也談不上反對。不過對於國內那些做消費者市場、把說消費者是上帝的賤人企業家,我還是很鄙視的。
這些狗雜種為了賣東西,連人人平等都拋棄了,所以我看不起國內的消費者市場,那是一個畸形的存在。所以我只做企業級客戶。」
陸幽幽聞言,著實有些轉不過來:「你連消費者都不尊重的話,那還怎麼可能『尊重人民群眾』呢?我不太懂。」
顧轍笑了:「消費者等於人民群眾嘛?我覺得不完全,或許站在保護消費者立場上的人,代入的至少是人民群眾中的次底層吧,最底層肯定是被他們忽視了。
我恰恰相反,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逼人送快遞上門、不會輕易給服務人員差評,哪怕服務質量差,因為我跟那些討好型人格的資本家塑造出來的世界格格不入。
如前所述,當今社會男人在消費主義氛圍下的社會地位很卑微,因為他們的消費力低於狗。所以只要做消費市場的企業,都在迎合討好女人。
而這樣的討好環境,註定了社會最底層服務提供者會被鄙夷、犧牲。因為只要你討好女性,你就不需要在乎社會最底層,女性永遠不會代入社會最底層,她們代入的至少也是次底層。
在相親市場上,女往上找男往下找,甲女丁男最容易被剩下來,所以哪怕是丁女,也不會代入丁階級,
她們覺得自己至少能嫁個丙男,甚至是乙男,結合之後的家庭處在丙階級或者乙階級,她們自然要代入這個階級。
這就是為什麼網路里,男頻文都是吊絲逆襲,因為大多數男人可以代入吊絲。而女頻都是霸總,因為無論什麼女人都意淫自己配得上霸總。
消費主義資本家們抓住了這個心裡特徵,所以他們可以塑造一個瘋狂壓榨丁階級、來討好甲乙丙階級的世界,
因為他們知道這樣壓榨可以讓甲乙丙階級的用戶體驗優化,而丁階級就算過成狗也沒關係。因為女人至少代入丙階級,而消費力抓在女人手上。
男人太賤,男人不會花錢,一個只有找不到老婆的男人會代入的階級,消費主義資本家不用在乎他們的生存狀態。
我不介入消費市場,不搞消費主義,這恰恰說明了我沒有脫離人民群眾,在我眼中對甲乙丙丁階級沒有傾向性,我不用為了生意宣揚討好誰奴役誰。」
說到這裡,顧轍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麼文藝范兒的無病呻吟:
「看過王蒙的紅學研究么?對,就是文化前部長,那個紅學家。紅樓里賈府對丫鬟最『殘酷』的處罰是什麼?並沒有要打要殺,充其量只是『拉出去配個小子』。
王部長說:按照我們現代人人平等的語境,這能算處罰?小子是什麼?是丫鬟的階級兄弟,拉出去配個小子,無非是丁女配丁男嘛,你金釧兒犯得著投井自盡?
但沒辦法,金釧兒就是要自盡,因為她覺得自己就算沒法嫁給寶玉,至少也配得上被寶玉干,做個通房丫頭。
如果金釧兒是一個現代淘寶用戶,她在網購時代入的絕對是寶玉的階級立場,覺得『就該對服務人員吆五喝六,消費者就是上帝』,至於丁階級被羞辱,她根本無所謂,她不覺得那是自己的階級。
所以,只有最底層階級,按照人類的生物特徵,是不會有女人去代入的。也只有跳出消費主義語境、不做消費者業務的資本家,比如我,會對這樣的階級懷有一些悲天憫人了——
至少我覺得丁階級不該低三下四服務那些喜歡打差評轉移內心壓力的丙階級,在我眼裡他們之間很平等。
雖然我自己確實是高高在上,這點我不否認。但你要說我因為智力優越感而脫離人民群眾,我絕不認同。我比所有做消費品的資本家都接近群眾。」
顧轍這一次,也算是把他這輩子為什麼永遠不碰消費的道理,徹底講明白講透徹了。他老婆雖然暫時有些難以接受,但漸漸也想明白了。
……
回到米國之後,顧轍的最後一學期學業也非常順利。
從二月到五月,他靠著讀研期間逐步放出的後續科研成果,終於發表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篇《科學》論文,比去年秋季學期又更進了一步,
雖然還沒發《自然》,但也足夠拿到斯坦福的碩士畢業證了。因為《自然》對論文內容的要求更偏向基礎研究,而不太重視產業界的新材料發現。
四月份的時候,距離畢業還有一個月時,布希維爾教授還有校領導都找過他,問他要不要繼續讀博,還就他之前牽涉到的一些官司提出了關切。
校方表示,澳洲speedo背後的控股股東、以及耐克的某些大股東,同時也都是有給斯坦福捐錢的、有些還跟校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其他一些生意上的夥伴,也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關係。
所以希望顧轍「要麼有錢大家賺,對米國客戶更寬容一些」,要麼「也捐助一下母校,給斯坦福捐一筆款子,可以保證他子孫以後隨便保送讀斯坦福」。
但顧轍恰到好處地擺出了「年輕氣盛」的姿態,拒絕了這些提議。他既不給斯坦福捐款,也不對那些給斯坦福捐了錢入了基金的贊助夥伴面子,他寧可不要直接保送博士。
他巴不得趁這個機會結束學業,立刻回國,這樣他才好趕緊把石墨烯的實驗做完,親自把這個諾物理學獎級別的成果攥在手裡。
安德烈海姆等人,這一年都在安安分分給顧轍打工,控制得非常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5月5日,顧轍正式畢業,5月10日,顧轍回到國內,親自操刀臨門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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