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蘇統領
雞鳴聲剛響起，蘇家村就喧囂起來。
蘇雀敲著鑼鼓挨家挨戶通知。
「蘇河要在蘇家莊處斬蘇舉人，與蘇家莊其他人有仇，可以前去申冤。」
「家中缺糧，可以去蘇家莊借糧，不要利息。」
「蘇家莊現在正施粥，每個人都可以免費領取一碗粥。」
這些消息，讓蘇家村每一個人都坐不住了。
在這個一天吃不上一碗飯的時代，沒有人會放過免費的一頓飯。
蘇山貓拄著拐杖，帶著一家五口趕到蘇家莊。
他離莊子很遠，就聞到食物的香氣。
蘇家莊門口，幾口大鍋正在煮著粥。
排了三條數百米長的隊伍，全村能動彈的人都來到這裡領粥喝。
大鍋旁有人持刀守護，防止有人餓極搶糧食。
隊伍旁邊有拿著木棒指揮的人，看到有人想插隊，直接就沖他來一棒子。
隊伍很長，但前進的速度不慢。
蘇山貓很快走到前方，他看到前面足足有九個大鍋在煮著粥。
他顫著手拿出碗，看到施粥者給他舀滿一碗粥。
這個粥很稠密，裡面的米粒很多，筷子立上都不會倒。
蘇山貓一家都盛到粥，走到一旁吃了起來。
他把碗底都舔的一乾二淨，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每個人只有一碗，要是再給一碗多好啊！」
蘇河走出書房，蘇熊帶著一隊人在等他。
「壓上所有俘虜，我們出發。」
蘇河帶著隊伍壓著蘇家莊俘虜，抬著幾口大箱子走出蘇家莊。
村民看著排列整齊，手持武器的隊伍。
正在閑聊的他們立刻閉嘴。
蘇家莊大門前有一排桌椅露天擺放。
蘇河坐在主位上，幾個箱子擺在他旁邊。
今天就是他爭取民心，堅定隊伍造反信念的重要時刻。
在這個人均胎教的時代，簡單直接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方法。
「這裡是全村人的欠條，我現在把它們全燒了。
我宣布所有人欠下蘇舉人的錢，都不用償還。
蘇熊，把這一箱欠條全燒了。」
蘇熊搬過一個大銅盆，裡面放著燃燒的木炭。
他搬起箱子把欠條全部倒進銅盆，一把大火把全部欠條燒個精光。
村民看到這個，歡呼的大叫起來。
村裡每一戶，都欠著蘇舉人的高利貸，現在全部不用還了。
他們感覺身上壓的一座大山被搬走，活著都輕鬆了許多。
「我叫蘇河，你們今後可以叫我蘇統領。
這個村子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治下，我宣布從今往後不用給大明朝交糧稅。」
蘇山貓聽到這個，聲音顫抖，小心翼翼的問道:「蘇，蘇，蘇統領，你是說我們從今往後都不用交稅了。」
「不是的，以後還是要交稅，只不過是給我交稅。
但今年的稅不用交了，糧稅也只收當年當地平均產量的一成。」
蘇河聽到有人說不用交稅，他立刻回應。
不交稅可不成，在亂世有糧就有兵，爆兵的規模完全看後勤。
他只能保證人人有地種，人人都要交稅，沒有雜稅和攤派。
「兄弟們，鄉親們。
我們每年都在給大明朝交稅，你們見過蘇舉人交稅嗎？
我們沒有自己的田地，還要交稅。
蘇舉人有三萬多畝地，卻一分稅不用交。
這個大明朝該不該反。」
明朝的財政制度已經崩壞，佔有田地不足一成的自耕農交著稅。
蘇家村是蘇舉人不當人，大部分佃戶交的稅，都進了蘇舉人的腰包。
佔有田地九成以上的士紳，一分稅不用交。
比種地獲利數千倍的商賈，也一分稅不用交。
商稅，礦水朝廷收不上來，鹽稅都只能收一點點。
福建靠收保護費的海盜頭子，一年收到的保護費都比大明收的稅多。
村民們哪裡懂得這些知識，被蘇河直白的講出來。
他們都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這些年遭受的苦難，都是誰製造出來。
蘇二狗看到氣氛不錯，他靈機一動，明白自己立功的時候到了。
「擁護蘇統領，反了大明朝。」
他的聲音響起，隊伍里也反應過來，他們齊聲喊道:「擁護蘇統領，反了大明朝。」
村民中也陸續響起口號聲，從稀稀拉拉的有人喊口號，逐漸擴展到大多數人喊口號。
「擁護蘇統領，反了大明朝。」
蘇河看到這個情況，就知道造反基本盤穩了。
他拔出腰間長刀，高舉著刀:「感謝大家的信任，我會帶領大家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他看到人群平息后，用刀指的蘇舉人道:「今天我在這裡給大家做主，凡事受到蘇家莊等人傷害，都可以向我申冤。」
蘇山貓聽到蘇河的話，他拄著拐杖，語氣悲哀:「我小女兒進了蘇家莊做婢女。
她被蘇舉人妻子蘇王氏毆打致死。
請蘇統領給老朽做主。」
「帶人犯蘇王氏。」
蘇河一聲令下，蘇王氏被壓了過來。
「蘇王氏，你老實交代，是否打死蘇山貓的女兒，免得受皮肉之苦。」
蘇王氏抬頭看了眼蘇山貓，道:「我弄死了那麼多小丫頭，誰知道他女兒是哪一個，不記得了。
漂亮的小丫頭都該死，想要跟老娘爭寵，哼！」
蘇王氏這句話，立刻引起了眾怒。
村裡不少把女兒送去蘇家莊抵債的人家，本來還想讓女兒有個活路，結果不明不白的死了。
現在聽到蘇王氏這麼說，他們憤怒的大吼:「蘇統領殺死她，絕不能讓惡婦活著。」
蘇河看到蘇王氏引起群情激憤，他安撫一下村民，繼續審案。
他要把士紳所做的壞事，一件一件的公布出來，讓所有人都看到士紳的醜惡嘴臉。
殺人，奪田，強奪他人妻女等一件件惡事被公布出來。
村民們的怒火被徹底引爆，想要衝過衛兵的阻攔，過去打死蘇舉人等人。
蘇河立刻讓人敲鑼震懾村民，衛兵也拉開激動的村民。
「下面宣判，蘇舉人死刑，蘇王氏死刑……」
蘇舉人妻妾兒女和親信作惡太多民憤極大，全部判處死刑。
行刑士兵當著眾人的面，用麻繩把他們勒死。
蘇河繼續審理蘇家莊其他人。
手上沒有人命，判處勞改徒刑。根據罪責不同，分別被判處二年到三十年徒刑。
蘇家莊無罪的家丁和婢女被釋放。
這場簡單的審案結束，衛兵清理屍體。
村民激動大聲喊著:「蘇統領，蘇青天。」
蘇河拿出另一個箱子，抓起一把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