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邊疆:第十一節 維多利亞巢都
巢都世界,帝國也是人類文明有史以來,最巨大的與混亂的人類聚居地,每個帝國星系都只有一個巢都世界作為星系首府,這是帝國行政,司法與宗教,經濟生產的最核心。
幾乎所有的帝國巢都都可以追溯數千年的歷史,當這顆星球迎來第一艘殖民艦船,機械教建造起第一座等離子反應爐時,一座巢都的修建便踏上了日程,最終在數個世紀后,迎來了這座龐然大物。
有的巢都甚至自身歷史比帝國還要久遠,早在科技黑暗時代,與紛爭時代之前,這些源自於人類最早殖民時代的殖民地城市,就早已如星星一般存在於群星之間了。
無數的大小城市最終連為一體,大地被望不到盡頭的建築物填平,高聳入雲的尖塔與上層華美建築,在無數建築與造物的重疊下沖向天際之巔,而在地表之下,密集的城市結構群早已一層層修築了起來,如蜂巢一般層層推進,直達地心最深處。
這是人類文明的偉大巨著,象徵著人類徹底征服一顆星球,也象徵著一顆星球的毀滅,當這種巨型巢都建造完畢時,通常也意味著這顆星球的所有資源早已耗盡。
龐大人口的無節制繁育,最終壓垮了這顆星球的生態,無窮無盡的人類子孫與他們的建築,機械將一切吞沒,把一切都化為了那永遠在擴張城市的一部分。
而最終,這顆星球便不在可以創造出自然的資源,它所能提供的唯一資源,便是人力,無窮無盡的人力資源,成千上億的人口被送往星系內的其餘世界,將那些世界的資源開發與挖掘,通過巢都上空環繞星球赤道的巨型軌道星港運抵這裡,最終,在延伸向大地盡頭的工廠中完成加工鑄造。
維托坐在駕駛艙里,他通過厚實的穿梭機玻璃看著下方的巢都,穿梭機從近地軌道直線下降,當他突破平流層的風暴后,便來到了這裡,直接目睹這座龐然大物。
滾滾濃煙與有毒廢氣從地表飄起,連天空都已經在機械教工廠的排放物作用下,化為了病態的灰綠色,森林與山川早已消失了幾個世代,而海洋甚至無法窺見其存在過的痕迹。
維托操作著駕駛遙桿,流線型的修長穿梭機飛行在宏偉的建築群中,他們直線下降,從城市頂層華美建築群下方駛入了巢都。
維托環顧著四周,周圍的空間完全被重重疊疊的大小建築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的排列著,由騰空平台與公路相連在一起。
太陽的光芒無法抵達這裡,一切的照明都來源於各式各樣的店鋪燈牌,路燈與穿梭的車輛,五彩斑斕的光芒交匯在一起,宛如幻覺中的奇異夢境般。
「啊.........又是這種巢都。」維托感慨道,他去過不少的巢都世界,老實說,並不是所有的巢都都是如此的壓抑與不安。
維托用手指搏動了儀錶盤的按鈕,在連續按下幾個按鈕后,矢量噴口開始轉動方向,穿梭機在劇烈的藍色火焰推動下緩緩降落,伴隨著劇烈的反衝氣流平穩落地。
堅固的起落架緩緩的抬起船體,讓這艘漂亮的恆星際穿梭機落在了平台上,矢量噴射口也逐漸冷卻了下來。
維托從下方的艙門後走出,他站在平台甲板上,整個平台也隨之開始運動起來,沉重的機械結構牽引著前出的起落停機坪回到前方的主體建築中。
地表星港,所有非貴族權貴抵達這顆星球后的第一站,維托當然也不例外。
維托看向一側,一艘如高樓般巨大的重型運輸艦也著陸在了巨型甲板上,冷卻氣體與負壓氣體從艦體中噴射而出,滾滾白霧吞沒了周圍的一切。
維托理了理衣領,看向前方,停機甲板穩穩的被拉扯進入了星港建築內,堅固的鋼筋水泥結構如地堡一般,在周圍隆起化為了屏障,將那座星球級別的城市隔絕在了外面。
在陸地星港內,龐大的金屬支架撐起的穹頂下,金色的帝國天鷹高懸於半空中,在其下無數的大小船隻停靠於各處,旅行者,行商浪人與貨運飛船工人在這裡來來往往,他們走動在一艘艘巨型飛船下,喧嚷聲與動力引擎的隆隆轟鳴聲構成了這裡的主旋律。
「來訪目的。」一個懶散的管理員走了上來,他拿著一塊占卜平板,用感應筆在頻幕上指指點點的同時,嘴裡模糊不清的嘟囔著,但幸運的是維托可以聽清他在說什麼。
「觀光,訪客和旅行。」維托笑著說,管理員白了個眼睛,「誰會來這鬼地方旅行和觀光?」「那你覺得該填什麼?」「我不在乎,就私人事務來訪吧,2000帝國天鷹幣作為停機和管理費用。」
年輕且慵懶的管理員說著,一個伺服顱骨飛了過來,那顱骨懸浮在了維託身前,將一個卡槽插口展現在了他眼前。
維托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隨手插入了其中,在片刻后拔出,伺服顱骨便回到了管理員身旁發出了抵達的機械音,「付款完畢,准許著陸。」
顱骨飛走了,也許是去收下一筆錢了,但管理員絲毫不在乎的在平板上寫寫畫畫,「名字,艦船名稱。」
維托笑了笑,看向巨大星港盡頭的艦船出口,正有一艘船隻噴射著緩緩火焰滑動著駛入跑道,從其標誌來看,似乎是之前到訪過的歐文-4號世界的運輸船。
而在艦船的跑道一側,正堆積著幾個大型貨箱,船員們正在與幾個禿頭的本地人交涉著什麼,他們每個人胳膊上都紋著一條蛇,一種..........看起來很獨特的蛇類,但維托敢確定,本地的所有源生物種已經滅絕了。
但看起來交易非常順利,他們順利的達成了交易,這些本地幫派成員已經在付款了,而一邊的星港警衛似乎就和瞎了一樣,對此熟視無睹,但維托可以確定,他們不是瞎了。
維托微微擺頭,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但管理員已經不耐煩的咒罵了起來,「嘿!白痴,名字!你打算讓我在這兒耗一天嗎?」
「維托,維托.康斯坦丁,這美人叫天鷹號,照顧好她。」維托說道接過了管理員遞來的登記單,後者無奈的聳肩,「我們會的,現在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吧。」
「嘿,夥計,問個問題。」「帝皇在上,問吧,快點。」管理員停了下來,極其暴躁的嚷嚷著,維托則依舊一臉笑容,他指了指遠處的交易現場。
「哪兒,那些本地幫派成員,他們的幫派叫什麼?」管理員看了過去,隨後眉毛抖了一下,「虔誠會,我勸你別靠近他們,下巢的宗教瘋子。」「宗教?國教?」「對對對,但他們比教堂里的瘋子還瘋,總之離他們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我很好奇,朋友,在下巢的混亂之中,國教信仰既然如此發達?」管理員暴躁的嚷嚷了起來,揮動著手指,「你是誰?學者?去找那些傳教士問去吧,別來煩我。」
他不耐煩的走開了,態度極其傲慢與敷衍,維托打趣的笑著,叉著腰看著那走開的年輕管理員,他很好奇,如果他知道自己剛剛那態度面對的是個審判官,之後又會做何感想。
維托聳了聳肩,但他很幸運,自己不是那些神經質的同僚,所以,這位年輕人就繼續帶著傲慢的態度,直到終有一天被某位暴躁的船長教訓一頓吧。
維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頭頂的帝國天鷹,拍了拍自己腰上的爆失槍走向了星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