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純屬意外
第8章意外,純屬意外
馬明遠其實挺鬱悶。
他帶著幾個手下就躲在德昌號附近,親眼看著錢磊進去店鋪后,劉貴過來打溜須,向馬明遠請示去稍遠的背風處躲躲,只留下一個人盯著店門就好。
馬明遠看看跟著他折騰半夜的手下,看著這幾個傢伙渴求的目光,若是太過不近人情似乎不太好,一時心軟就答應下來。
結果,這麼一答應,就答應出紕漏了:那邊錢磊剛從裡面開門,就被人給闖了進去!
由於那人動作太快,盯梢的警士也沒來得及認出究竟進去的人是誰,當馬明遠等人聽到報信時候,第一個想法都是:
M的,走漏消息了!
今晚本來就是趁著德昌號應家沒防備來撈一把,一旦德昌號上下得到了消息,等他們再衝進去,別說煙土了,連點煙灰都別想找到,說不定,東西抓不到,還會弄上一身的腥。
這可怎麼辦?
馬明遠狠狠瞪了一眼劉貴,這貨也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蹄子上,趕忙躲到了陳二麻子身後。
陳二麻子等人本來就是被馬明遠連蒙帶唬拐來的,之前一聽是德昌號犯案,心中就生出了懼意,現在更是重新打起退堂鼓來。
當陳二麻子結結巴巴的說完,馬明遠很是不甘心,緩緩地搖頭:
「如果不是報信呢?即便是報信,難道是錢家那邊出了意外?」
錢家出意外?
錢家還留著一名警士看著那幾口人,能出什麼意外。
再說了,這個計劃馬明遠只告訴了錢磊,就連這些手下都是來的路上才講清楚,錢家那邊想破腦袋,也沒可能想到馬明遠膽大包天敢來抄德昌號才對。
如果不是錢家,還能是哪裡,難不成是……
馬明遠心頭一緊,想到另外一個可能:
難道是金凱澤跑了?
之前金凱澤已經半死不活了,因而馬明遠只留下那兩個半掩門的女人照顧他,將全部人手帶去了錢家。
真是金凱澤醒了,然後叫來了縣府的鐵杆手下過來報信?畢竟抽煙土這種事,一旦說出去,于姓金的來說,就是臉上被抹了屎而已,但屎終究是屎不是,也不好公開嚷嚷,私下報信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是這樣,馬明遠心頭突突的跳幾下,他的麻煩可就有點大了,至少,光靠自己,是沒法擺平五常縣這上上下下的勢力了。
帶著一絲僥倖,馬明遠抬頭看了一圈這些手下:
「老實交代,你們當中,誰走漏的消息?」
這些個警士彼此看看,紛紛搖頭否認。在來的路上,因為事情有點大條,馬明遠下令兩兩之間彼此監視,並放了狠話,若是真是他們當中有人落跑報信,就算他丟官,臨走前也能收拾了那個反骨崽。
見到這個情形,馬明遠的心向下沉去,這個時候,他反倒真希望,是這幾個傢伙里出了反骨崽,畢竟,若是警局來人的話,他只要亮出手裡殺手鐧,警局上下應該能擺平,但是現在的話……
「難道真是金凱澤醒了?」
劉貴卻不知何時湊到了他身邊,聽到馬明遠輕聲自語,立時拍著胸脯保證,姓金的不睡到明天晌午別想醒。
他這個保證可是有些奇了,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劉貴。劉貴支吾著告訴馬明遠,臨走的時候,他給姓金的喝了點加料的水,保證睡的跟死豬似的一覺到晌午!
我靠!
馬明遠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金凱澤都那個熊樣了,還敢亂下藥,你小子就不怕這一碗加料的水灌下去,要了金凱澤的小命?
隨即,馬明遠心頭略微輕鬆下來,只是,既不是金凱澤起了幺蛾子,又不大可能是錢家出了變故,那為什麼會闖進去個人?
「難不成,真是個意外?」
一聽馬明遠的話,剛剛拍馬屁犯了錯的劉貴忙不迭的跟著附和起來:
「對,意外,就是意外,純屬意外!」
時間倒回十分鐘前。
看到屈三跑進後院,錢磊一改之前哆哆嗦嗦的樣子,在店面里飛快轉一圈,確定沒人後,竟然從厚厚的靴子里拔出把雪亮的匕首。
別看錢磊是個皮貨商人,但能從南方跑到東北經商,還要經常鑽深山老林的,身上多少也會個一招半式,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多少懂點。
正因如此,錢磊手腳麻利的挑開通往後院的那道門的門閂,溜在後面,親眼見到屈三進了灶房后,竟然連灶房的門閂都三兩下撥拉開,這才小跑著回到前面的店面,拉開了門閂。
就在錢磊剛剛拉開那道店門瞬間,一股子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刺激得他險些向後栽過去。緊接著,一個蠻橫的力道把他推開,伴隨這個力道的,是個噴薄著酒氣的聲音:
「哎呦,還真是錢老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幹嘛來了?」
錢磊冷不防被推個栽歪,險險穩住身子,借著德昌號門前瓦亮的白熾燈泡,才認出來,說話這人是縣城裡一個地痞,恍惚是叫二賴子。可是,怎麼是個這麼個人,原先說好的人呢?
來得人不對,錢磊又鬧不清楚,究竟是計劃有變,還是發生了什麼預料之外的事,他可不敢隨便開口。
畢竟今晚的事,他做到現在,一顆心早是砰砰砰的亂跳,現在嘴上沒個把門的,若是一個問錯話,壞了那個馬閻王的事,也壞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因而,錢磊一邊推搡著二賴子,一邊頻頻向二賴子身後看去。可惜了,他什麼都沒瞧見。
二賴子今晚也是寸了,跟著自家老大找個燒鍋喝到半夜,拒絕了別人要送他回去的好意,一個人栽栽愣愣的向他那個狗窩摸去,誰知道稀里糊塗竟然跑到了中街。
也是德昌號門前的電燈太亮,錢磊砸門的情形,讓有點清醒的二賴子看個全,這貨本來就是縣城裡的地痞,錢磊和屈三鬼鬼祟祟的樣子,勾起他的好奇來。
要說,這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五常縣雖不大,可有些事,警局裡的公人未必知道,但像二賴子這種地痞卻能聽到傳聞,比如說,德昌號似乎私下倒騰煙土。
今兒個,這個事就被二賴子想起來了,這貨心中一動:
莫不成,發財的機會到了?
若是平日里沒喝到腦袋跟漿糊的時候,借二賴子兩膽子,也不敢跑德昌號來折騰,德昌號那是什麼靠山,一個城裡的地賴子過去作妖,那不是找死么。
誰讓今天的二賴子喝高了呢,雖然有點清醒了,可腦袋裡被大塊的煙土填滿了:
煙土啊,吉省禁煙,東三省別的地方可沒查的那麼嚴啊,隨便撈上幾塊煙土,拿到南面奉天或者北面哈市一出手,還不得幾百塊大洋,到時候,車子、房子、娘們,要啥有啥,哈哈,那可就發達啦!
帶著這麼個念想,二賴子闖進了德昌號的店面,也不管開門的錢磊,自顧自的尋摸起來,偏偏錢磊還不敢插手,可是給了這小子機會。
也是錢磊之前的準備工作太完美了,竟然讓二賴子一路順著痕迹找到了灶房。
都進了灶房,那邊屈三又沒關上機關,二賴子眼不瞎耳不聾,順著馬燈的光亮就尋到了秘密庫房裡。
一見到屈三要放回去的那塊煙土,二賴子眼睛都瞪圓了,這塊煙土得有七八斤,算上屈三剛剛割下的一塊,還不得將近十斤!
十斤煙土啊,那就是一百六十兩,一兩多少錢來著,三塊還是四塊?十斤能賣多少大洋?
二賴子哪能算明白這些,但他清楚,這些都是大洋啊,成堆的大洋!
被大洋刺激著,二賴子顧不得屈三還在,一把按在了那大塊的煙土上,噴著酒氣道:
「呦,這好東西可不少。」
屈三被二賴子突如其來的話嚇得一激靈,整個人好懸癱到地上,花了好些心思,這才定下心神,再看過去,那邊二賴子已經把兩塊煙土抱在懷裡,竟然還有去夠另一塊沒開封的煙土。
沒開封的煙土,一塊就是十斤,二賴子算不清楚,商號夥計出身的屈三還能不能清楚么,那就是六七百大洋。
屈三也懵了,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
德昌號竟然被搶了!
要說德昌號在五常縣經營了兩代人,幾十年光景中也不是沒遭過賊、被人搶過,但近些年來,德昌號抱上了大靠山成為縣城首屈一指的大買賣,就再沒遇見過這種事,也難怪屈三發懵。
能搶德昌號,敢搶德昌號,屈三腦中第一個想法就是:
山上的鬍子進城了。
若不然,五常縣城裡還有誰敢來捋德昌號的虎鬚?活得不耐煩了?
再一想,不對,外面沒啥動靜啊。
扭頭細看,M的,二賴子,你個兔崽子,膽上長毛了,腦筋動到德昌號頭上了!
屈三那是德昌號排的上號的夥計,又是掌柜的心腹,平日里眼裡哪有二賴子這號人物,這時更是氣的七竅生煙,一把抓住被拿走的煙土,惡狠狠的道:
「小兔崽子,敢動德昌號的貨,老子弄死你!」
二賴子哪還管這些,仗著酒意上頭,一腳踹在屈三小腹上,去你大爺的吧,老子馬上就發財了,德昌號算個屁!
屈三吃了一腳,卻並不鬆手,沒得還手,索性一頭撞到了二賴子臉上。
哎呦!
二賴子吃痛,感覺臉上又疼、又酸、又麻,這一記頭槌撞得他涕淚橫流,加上剛喝了酒身上乏力,平時打架的本事使不出一半,一時間竟和屈三僵持上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一個刺耳的驚叫聲:
「搶劫啊,快來人啊,有人搶劫啊——」
做個小解釋:四月末時候,由於在家中不慎跌倒,頭部受到兩次劇烈磕碰撞擊,被送進ICU大約11天,出來后,又住院十來天,故而一直處於斷更狀態。現在雖然勉強可以更新,但醫生一再強調要多休養,盡量快速的讓後腦中的淤血塊化散、吸收,故而,暫時一天一更,待狀態好轉后慢慢增加更新數量,同時,更新時間,暫定在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還希望各位看官多多支持一二,推薦票不吝扔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