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為了符文之地
虛空維度的本質為虛無，不存在時間、空間和物質等一切概念。
作為虛空意志的化身，虛空監視者本無實體，自然就不存在缺點。
但前提條件是它們只在它們自己的領域內。
既然來到現實維度，畸變過後產生了實體的它們自然就有了弱點。
通過半神和世界符文之地力量的加持，李林能夠直接看穿那虛無的意志接觸時間和空間的現實維度概念產生的畸變身體。
那枚虛空意志的核心無法掙脫束縛，已經幻化成為實質，只要擁有足以貫穿監視者身軀的能量，足以輕鬆擊殺它們。
李林操控霸天機神大手一揮，所有的機械作戰單位全都受到星界魔法的增幅。
而那些散落一地的廢棄零件，哪怕受到虛空力量的侵蝕，也在世界符文的凈化下化作虛無。
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無數的機械齒輪與構件重新組合拼湊，再度變成完整的機甲站起。
對虛空的戰線在李林拿到世界符文並獲得神靈賜福后，開始朝虛空裂隙的源頭反推。
監視者似乎預想過這樣的局面，但沒想到憑藉區區一顆行星——符文之地的力量，竟然真的能做到這點，所以有明顯的愣然，只是針對李林的感知而言。
它們的反應十分迅速，只需抽取極小部分的魔法，在虛空的層面下便能發揮出無窮盡的力量。
通過生靈的滴血重生，對於虛空怪物來說只是基礎能力。
剛剛被捏爆的觸手再度凝結，監視者動了真格，從深淵下的裂縫抽取虛空能量，結合現實領域吞噬的臻冰魔法，十幾位監視者在同時發射更加強悍的藍紫相間的無死角虛無裂解射線，就連天地都為之變色。
紫色的雲靄漫空彌散，弗雷爾卓德碎裂的大地已經有一半陷入地下，被貪婪無度的虛無所吞噬，宛若末日降臨。
所有人，包括飛升者和半神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覺得弗雷爾卓德本來就只有這麼多土地。
這片土地已經徹底被虛空抹去，它的「概念」已是「虛無」，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自然被所有存在遺忘。
世界符文再度驅動，於霸天機神周身形成密集的星界魔法壁壘，李林頂著虛無裂解光束向監視者發起衝刺。
在時光回朔的偉力下，已經到虛空「巨口」之前的物質好似電影熒幕拖動進度條般快速倒退，重新填補大地的缺漏。
雖然虛空不受時空束縛，被那張巨口吞噬部分的沒辦法找回，但在物質領域，時間不受到另一個維度的影響。
除了監視者、半神、飛升者、虛空怪物、碾壓這些雜兵的機甲作戰單位和李林本身，所有的時間都在經過增幅強化的啟迪世界符文之力下回朔。
大地的脈動重新回歸李林的感知，被虛無抹去的記憶再度浮現腦海，弗雷爾卓德半神們被吞噬的力量正在回歸她們的身體。
就連地下那處裂解的虛空屏障都在時間倒流的催動下緩緩閉合。
麗桑卓能夠通過「獻祭」獲取足夠的魔法力量冰封虛空通道。
而有了五枚世界符文的力量，李林做到的，是修復世界與虛無之間的壁壘。
不出一次心跳的時間，霸天機神通過符文幻化出來的魔法手臂已經穿透了一位虛空監視者的魔法核心。
藍色的獨眼中似乎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哪怕擁有無窮盡的知識，監視者都沒料想到自己作為一整個維度的意志化身，竟然會折損在一顆星球之上。
類似於蜂巢的共享意識讓其他監視者感知到同胞的死亡，它們的心底滋生了一種物質領域的生靈才會擁有的情緒——無名的憤怒……還有恐懼。
「必須……消滅……卷顧者！」
它們異口同聲地震顫能量，從無口的體內迸發出足以輕鬆擾亂千萬生靈心智的噪音。
然而還不等它們反應過來，所有的虛空意志核心都在頃刻間被世界符文摧毀，早在接近一萬年前便連通符文之地，與麗桑卓搭上聯繫，並意圖入侵現實的所有監視者被盡數消滅。
「為了沃爾利嘉德！」
生命之神鐵山豬代表了弗雷爾卓德的怒火，大地支離破碎，點燃了他的力量，最先對那些殘餘的虛空怪物發起衝鋒。
緊隨其後，其他半神和飛升者們，他們紛紛發出撼天動地的咆孝，對這些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可怖畸詭，毀壞自己家園之物恨之入骨。
「為了神皇而戰！」
「為了恕瑞瑪！」
「為了——符文之地！」
十幾位監視者的死使得虛空節節敗退，隨著弗雷爾卓德裂解的大地逐漸癒合，嚎哭深淵的哀傷之橋從深淵之下飛起，重新拼接在挺立的冰川懸崖之間。
李林獨自一人縮小身形，再一次邁入萬米深淵，回到那片臻冰的「海洋」之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九尊之廳的冰蓋下面已經沒有了獨眼。
那些監視者即便來到現實領域獲得了「時間」的概念，但其存在依舊不為時光回朔影響太多。
至少，它們的思維是這樣。
遙望冰蓋旁邊通往更深層的深淵，霸天機神和其餘量產型作戰機甲繼續對從裡面湧出的虛空怪物發起碾壓式的進攻。
李林從霸天機神中飛出，落在地面上，身上纏繞著黃、紅、藍、綠和湛青五種交纏流動的顏色。
動用五顆世界符文的力量，意志雖然能夠承受得住耳邊來自符文的低語和誘惑腐蝕，但他的身體其實根本承受不住這如此強悍的力量。
哪怕他目前已是四階段的基因強化，很少有東西能傷到他。
為了能夠用世界符文抵禦虛空，李林最先做的就是使用這足以創造一個世界的偉力重塑了自己的軀體。
現在，他幾乎和世界符文為同一本源。
亞托克斯注意到他的改變，還有他遙望深淵的舉動，立馬縮小身形，振翅飛往他身邊。
「李林……」
儘管知道李林的意志可以不為世界符文所動，曾經在暗影島還親手使用過堅決世界符文，但亞托克斯依舊擔心他。
這可是五枚近乎完整的世界符文的力量，即便是天神都有可能無法承受，他只是一名凡人，就算實力遠超人類層次，掌管這種力量還是非常危險的。
幸好事實證明亞托克斯多慮了。
「眾星之子告訴我，我必須做出選擇。」
李林盯著深淵的目光不轉，彷彿穿過層層虛無與物質交接的混沌帷幕，與另一端成千上萬準備踏入現實的虛空監視者遙相對視。
他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他。
亞托克斯聽出了李林話里的意思，立馬緊張道：「我們已經勝利了，你完全不需要這麼做！」
「不亞托克斯，只把虛空打回另一個維度完全算不上勝利，它們依舊對這個世界虎視眈眈。
「如果我們不徹底解決這群傢伙，在符文之地未來的某一天，待到它們獲取更多我們的知識，產生更多針對性的變異，它們將會再度回歸。
「也許十年，也許幾十年，也許數百年。」
李林收回視線抬頭，跟身邊五米多高的亞托克斯四目相視。
「監視者們的存在是枚定時炸彈，必須徹底解決它們，我們才能有更美好的明天。」
「可是……」
亞托克斯捏緊了拳頭，隨手揮動大劍斬殺一隻漏網之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你是人類的希望，符文之地的卷顧者，既然我們能擊退一次虛空，就能擊退它們無數次。
「監視者們或許在為吞噬這個世界做準備，我們不也在為了抵抗它們作準備么？你沒必要為此犧牲自己……」
聽到這，李林無奈地笑了，「誰說我要犧牲自己了？」
「嗯？」亞托克斯怔然，「你不是說索拉卡告訴你必須做出選擇……」
「選擇……是啊，選擇。」
李林抬頭仰望被戰爭的愁雲遮掩的昏暗蒼穹，經過符文之力增幅的雙眼直接看向宇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選擇，可不代表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