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宗婦不是誰都能做

21.宗婦不是誰都能做

「若有人讓你痛了,就要讓他們比你痛上百倍才好。」裴謹廷坐在卧榻邊上,放輕聲音,

他傾身在她的耳邊,褪去慵懶和輕浮,帶著一絲深沉的難以捉摸,

「當初你請我幫忙,不就是為了報復他們嗎?」

顧青媛一時語塞。

「我只是……只是……」

不等她再說,裴謹廷打斷她的話,

「可你明明有更多的法子報復他們,為何獨獨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婚禮上換新郎呢?」

男子靠近的面容,染上了絲縷隱秘意味的清俊絕倫。

在這無邊的黑夜,貴公子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褪去了自己的偽裝,變成了一隻對世俗黑白不屑一顧的惡鬼。

「阮氏,還有你那勾引陸文澤的妹妹,我可幫你將之除去……」

他的嗓音又變成了那種浪蕩,只是話語中的意思,著實令人悚然。

像是生怕自己沒說清楚,他又加了一句,「不會叫人發現端倪。」

半晌,顧青媛微微笑了,

「公子如此慷慨,倒叫我受寵若驚了。」

她語調輕緩,不經意般,

「多謝,我不需要。我是我,我不是阮氏,也不是顧芸娘。」

這些年,她的確過得不是那麼如意。

可她不是糯柿子,否則,她溫柔恭敬,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傳不出去。

畢竟,要在一個人名聲上頭做手腳,法子太多了。

但阮氏從來只敢在小處動手腳。

她不是不想報復,只是若讓她和阮氏一樣,入了下、流,那她與阮氏何異?

她要用自己的法子,讓她們不好過。

她深深吸口氣,對面前沉默的男子道,

「夜深了,公子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死一樣的寂靜,身旁的人始終沒有動靜。

顧青媛往卧榻內側挪動,將自己隔著被子緊緊貼到冰冷的牆壁上。

翌日,顧青媛以為顧芸娘會一大早就將陸文澤請來討伐她。

沒曾想,到了下晌,陸文澤才姍姍來遲。

他一見到顧青媛,立刻道,

「阿媛。我來遲了。你不曾受驚嚇吧?可還安好?那賊人……」

顧青媛笑著道,「多謝侯爺掛懷,多虧了你撥過來的兩個護衛,我無事。」

跟在陸文澤身後的顧芸娘此時是滿腔凄楚無處發泄,想起被關起來的阮氏,怒而瞪向顧青媛。

「姐姐,既然你無事,憑什麼就要讓我的母親被關起來?」m.

她的嗓音都啞了,顯然因為憤怒失去理智。

陸文澤輕輕咳嗽一聲,語氣澀然,

「芸娘,你這說得什麼話,你母親是顧叔父將她關起來的,和阿媛有何干係。」

陸文澤會姍姍來遲,就是聽了侍衛的稟報,知道那闖入顧青媛院子的賊人是阮氏的侄子。

他隱約明白阮氏為何那樣做。他可以不管阮氏,卻不能不管顧芸娘。

不過,為了讓顧青媛臉面好看,故而拖到下晌才來顧家。

「文澤哥哥,你可看明白了?她的眼裡只有她自己,旁人的命對她來說輕如草芥。如此自私霸道的女子,豈是陸家的良配?」

她的話讓人瞠目結舌。

顧青媛淡然地看向陸文澤,

「侯爺。你可聽到了?我妹妹要讓你跟我退親呢。」

陸文澤原本是為了顧芸娘來顧家,想著看過顧青媛后,就去找顧大人,讓他將阮氏放出來。

鎮國公遠在邊疆無法回來參加婚禮,鎮國公夫人也是常年不在府中。她也只是繼母,又對顧青媛不善。

阮氏怎麼說都是阿媛的親生母親。婚禮在場總是能彌補一些缺憾。

眼下,顧芸娘的糊塗話,讓陸文澤也是又驚又怒,

「芸娘。住口。她是你姐姐,陸家千求萬求才求到的宗婦人選。」

轉頭,他溫柔地寬慰顧青媛,

「芸娘她氣糊塗了才會胡言亂語,阿媛,你多擔待些。她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不過顧嬸娘被放出來,總是對你有益處吧?」

顧青媛笑了笑,

「侯爺,芸娘生氣了就要旁人多擔待,那我昨夜受的驚嚇誰擔待?」

「顧嬸娘為何被關?侯爺不清楚嗎?那賊人是誰?侯爺不清楚嗎?」

「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若是顧嬸娘被放出來,再來一次賊人進院,又或者做點別的,那我該找誰擔待?我還有命找人擔待嗎?」

顧芸娘咬咬牙,她覺得顧青媛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

顧青媛語調變得冰冷,

「我倒想問問二妹妹,你把我當做仇敵,究竟是怪我牽累到嬸娘被關,還是怨我能嫁給陸侯爺做正室?」

「假如我把這個新娘的位置讓給你,你還會如此痛斥我嗎?」

顧芸娘彷彿被問呆了。漸漸,她竟是面露出點喜色。

口中的話差點就要衝出口,卻被陸文澤怒聲打斷了,

「阿媛。這話再不可說了。新婦的位置是什麼,可以隨意轉換嗎?你以為誰都能做陸家的宗婦嗎?」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顧芸娘昨夜被顧青媛扇過的臉頰,又開始隱隱作痛,身子微微抖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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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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