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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明明我的傷寒都已經好了一個多月了。

然而不知為何我的胸口依舊悶的難受,就像被一塊兒大石給死死壓住一般,時間一長,連帶著我的呼吸也變得艱難了起來。

尤其當我又想起三年前的那個生日夜后,整整一個下午都坐立難安,什麼事情也沒幹。

直到半夜的時候我又收到了黑山老妖的來信。

他說他聽我講我跟蘇蘇的故事也有段時間了,有個問題一直憋在心裡很久了。

——既然這個女孩兒對我來說這麼重要,為什麼我不試著把她重新給追回來呢?

只要我能和蘇蘇複合,那眼下困擾我的所有麻煩就都能迎刃而解,我的人生能夠重回正軌,失眠也能不藥而癒。

他還說你知道嗎,有研究顯示第一次分手其實也被稱為假性分手,只要有一方肯放低姿態,尋求和解,那麼雙方破鏡重圓的概率就能超過八成。

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黑山老妖之前那套還要再觀察觀察的說辭,反正從我和他進行第一次通信時起,這傢伙基本上就沒有提出過什麼靠譜的建議。

回憶里他上一次指點我還是讓我在附近找個什麼小廟拜一拜,而我漸漸的也已經接受了他這個所謂的情感格物師就這麼點能耐的事實。

現在的我主要是把他當作樹洞來用,所以我壓根兒沒料到有朝一日這樹洞也能開口,而且說的貌似還挺在理。

其實我之前也不是沒想過複合的可能。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在過去的兩個多月里,我沒有一刻不在幻想著蘇蘇她能回心轉意,重新回到我身邊來。

然而在一起這麼久,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

她並不會像其他年輕女孩兒那樣草率輕易的做出決定來,可一旦當她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很少會再動搖。

正是這份堅韌,讓她在我們感情出現問題的時候,可以提著蛋糕,冒著暴雨,不遠萬里風馳電掣一路飛奔向我。

而如今她決定離開,想讓她再回頭,也同樣難於登天。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再去求她複合的原因。

別看分手后的我狼狽不堪,惶惶如喪家敗犬,可我也是有驕傲和自尊的,我的驕傲和自尊跟我說,既然我們之間緣分已盡,我已無法再留下這個我深愛的姑娘,那麼至少在結束的時候我還能保持有最起碼的風度。

轉身離開,是我最後的體面。

我希望當若干年後她再回憶起我的時候,能記得我的溫柔體貼,而不是死纏爛打與痛哭流涕。

但是現在我想,去他媽的尊嚴和體面!

如果我都已經失去了她了,為什麼還要在乎二十年,三十年後她會怎麼看待我?

日後能讓我後悔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當初明明我還有機會挽回她,卻因為莫名其妙的自尊而放任她離我而去。

這才讓我真正無法原諒。

我看向身邊的蘇蘇,她也睜著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目光中滿是依戀與不舍。

三年前是她單槍匹馬,以難以置信的勇氣挽救回我們當時岌岌可危的感情。

而三年之後,該輪到我來挺身而出了!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從床上一躍而起。

雖然現在已經快到亥時了,但是如果我立刻出發的話,或許還能趕上今晚最後一班鯤鵬。

這樣的話我就能在明天蘇蘇過生日的時候趕到雲海境去,就像她當初來找我一樣。

我根本沒時間再多猶豫,匆匆洗了把臉,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抓起錢袋便向門外跑去!

正好我這個月的外出額度還沒用,半路遇上小師兄,讓他幫我去向宗門報備一下,而我則一路不停,拔足向清河城內狂奔。

當我趕到鯤鵬落腳的飛台時,子時已經過半。

而飛台上最後一隻鯤鵬也展了身後那對兒巨翅,就要衝天而起。

我在下面大喊著,「等等,等等,先別走……我還沒上去呢!」

鯤鵬背上坐的最靠前的那個修士聽到了我的呼喊,低頭看了我一眼,開口道,「晚了,小子你明天再來吧,趕時間的話可以早上來,等到卯時就又有新的鯤鵬起飛了。」

我說,「我等不了,今晚我必須走,再晚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那修士看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敲了敲那隻鯤鵬的腦袋,讓它收起翅膀,然後對我說,「你臨時登鵬得買全價票,四百靈石,有嗎?」

「有,有的。」我從錢袋裡抓出了一大把靈石,就這麼舉到頭頂給他看。

那修士最終點了點頭,「上來吧。」

我踩著那鯤鵬放下的翅膀爬了上去,或許因為深夜的緣故,這隻鯤鵬背上的人不多,除了最前面那位修士,加上我一共也就十二個人。

我付過靈石后,就在那修士的身邊走坐下了。

而鯤鵬很快也重新展開了雙翼。

它先是在飛台上助跑了一小段距離,接著巨翅越揮越快,之後雙腿猛地一蹬,龐大的身軀便騰空而起。

我抓住面前一根羽毛,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疾風,非但沒覺得冷,之前胸中積累的鬱結彷彿也被一掃而空,只剩無盡的暢快。

尤其隨著鯤鵬的爬升,清河城彷彿也變得越來越小。

無數燈火在我的腳下化作了一條長龍,似是也在為我壯行。

此刻的我便如同古時出征塞外的將軍一般,扶棺按劍,馬鳴風嘯。

我問在前面駕鵬的修士道,「師傅還有多久能到雲海境?」

那修士聞言一愣,「雲海境,什麼雲海境?我這班是飛蓬萊境的啊。」

「…………」

我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目相顧,皆是無言。

半晌后我弱弱道,「師傅能先拐去雲海境一趟嗎?」

「蓬萊境和雲海境一個在東,一個在北,這怎麼拐?」那修士很是無語,「你上來之前都沒搞清楚的嗎?」

「光顧著趕時間了,」我尷尬道,「看著飛台上就剩一隻這鯤鵬了,我也沒想那麼多,這怎麼辦,我是真的有急事兒,無論如何都必須在明天到達雲海景,師父你能行行好,幫幫我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又打開了錢袋,「我這裡頭還剩五百二十五枚靈石,只要您能把我弄到雲海境,這些也都是您的。」

那修士先是搖了搖頭,「這鯤鵬上還有十個客人呢,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私自更改飛行路線。」

眼看我又要著急,他擺了擺手,制止了我的話,「小子,別急,算你今晚運氣好,換個人在這兒你明天是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雲海境了。但我蔡旭駕鵬多年,這修真界二十三個大境,四小境,兩洞天五福就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而且我對各地鯤鵬的班次也是了如指掌……」

我不得不開口打斷了他,心急如焚道,「師傅您能不能晚點兒再吹,現在您每多說一句話,我就離雲海景更遠幾里。」

「我不是在吹牛,而是在跟你說我打算怎麼把你送去雲海境。」蔡旭說話的時候,眼神里也跳動著一抹妖異的光芒。

「酉時三刻,瓊州福地有一班直飛雲海境的鯤鵬,他們的飛行軌跡,預計將在兩炷香后與我們交匯,到時我們會從他們的頭頂飛過,而那就是你的機會了,小子!」

「啊,什麼機會?」我一時沒能理解。

「跳下去啊!」蔡旭道,「你不是要去雲海境嗎?那就搭能去雲海境的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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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失戀康復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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