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惡天書
「小文子啊,身體沒事了吧,應該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了!」
被叫住的老人精神矍鑠,笑呵呵地看著一群向他奔跑而來的村中幼童。
「我現在沒事了!」
風秉文中氣十足的回答道。
「沒事就好。」
「二爺,我這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我去了一次村後面就會得病,然後我奶奶喊一了之後,我又好了。」
「你是第一次被嚇到?」
聽到這樣的問題,老人有些驚訝。村中幾乎沒有孩子關心這樣的事情。
小孩子天真浪漫,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病了的時候躺在床上哇哇亂哭,病好就跟個野猴子一樣漫山遍野亂竄。
「第一次。」
風秉文如實交代。
「大哥可把你保護的真好。」
老人由衷的感嘆道,他是風秉文名副其實的二爺,是風靈鈞的弟弟。
「二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秉文不依不饒,頗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這事情要是不弄清楚,他感覺自己覺都睡不好。
「嘿嘿!」
二大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中那輪烈日,朝著村後方向瞅了一眼,這才開口,
「還能怎麼回事?你爺平時肯定沒少吩咐你,不要往後面跑,你們這一群小東西不聽勸,老是犯忌諱。後面那塊地可不幹凈。」
「有髒東西嗎?」
風秉文倒是沒什麼驚訝的,早就猜到了,如今得到了驗證。
「不然還能有什麼?」
二大爺怕這這小傢伙被嚇到了,連忙安撫了一句,不然大姐可饒不了他,
「你下次不要再亂跑了,只要不去那邊就沒什麼事,天黑了就蒙頭睡覺,大晚上的也別出來亂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會有任何事情,我們村可是供著一位土地爺。」
「土地爺啊!」
風秉文不為所動,逢年過節的時候,他也跟著老人去拜過,但是也沒感到什麼特殊的地方。這一次也沒見土地公護著他。
不過既然有髒東西,那作為平衡,肯定有能夠剋制甚至壓制這些玩意的仙神。
「等下個月初一的時候,你也跟著你奶奶去上柱香吧,去去身上的晦氣,土地爺也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嗯嗯!」
風秉文乖巧點頭,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他覺得還是縣城裡的城隍爺更靠譜一些,雖然他從來沒有去過縣裡,但是他多少也聽說過,城隍爺可是很靈驗的。
「對了,二爺!」
看到面前這位老人扛起鋤頭正要走,風秉文看著身旁聚精會神,也在聽新鮮的小屁孩,連忙問一道更重要的問題。
「我們一起去了,為什麼就我一個人被嚇到了?」
「當然就你一個!你們五個血氣正旺的小夥子全都給嚇住了,那我們村也該搬了,這地方誰哪能住人呢?」
聽到風秉文的問題,二大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只有一個人會被嚇到?」
「對。」
「那為什麼會是我?」
風秉文很不服氣。
「應該是你的身子骨最弱,陽氣最少,所以就專挑你欺負。」
老人的語氣很是肯定,頓時就讓風秉文忍不住癟了癟嘴,有些更不服氣了。
「那些東西就是那樣,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你再長大一點,它們就嚇不住你了。」
說完之後,二大爺也不管這些小屁孩兒怎麼想,扛著鋤頭就往地里去,準備鋤草了。
「文子哥,我爺說你身子骨弱。」
正當風秉文思索間,一個比他高出一個頭,壯實得就像是一頭小牛犢子的小孩嘻嘻哈哈地靠近了他。
「去去去,你才弱呢!」
風秉文沒好氣地翻著白眼,論其體格,他在村中小孩確實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怎麼也不該是墊底呀,可是事實勝於雄辯。
五人同行,就他一人倒霉中招,按照二大爺那套欺軟怕硬的言論。毋庸置疑,就是他的體質最弱。
「文子哥,這裡有個螞蟻窩!」
一聲呼喊傳來。
「我們比賽尿尿吧,看誰尿得遠!」
「好啊!」
白天,鄉村幼童聚在一堆,玩著一些大人都覺得幼稚的遊戲,而風秉文偶爾會表現得很成熟,但大多數時候,也只是一位天真爛漫的稚子。
不過,正是因為他偶爾的成熟,所以風秉文理所當然的成了風家村的孩子王,即便他不是年齡最大的,也不是體格最為強壯的,但是關鍵時候,他就是能拿主意。
而當日暮西沉,裊裊炊煙飄蕩在風家村上空時,大人的呼喊聲在各家各戶響起,玩鬧了一天的稚童們各回各家。
在家中兩位老人的關懷中解決了晚餐的風秉文,看著屋外已經侵染了半邊天空的夜色,還有那山邊最後的落日餘暉,連忙溜進了自己的房間中,大門一關,窗戶一閉,再往被窩一鑽。
晚上可沒有什麼娛樂,他一個孩子大晚上的他又能玩什麼呢。至於看書,更是別提了,他家老爺子收藏的那一柜子書,他早就翻了個遍,有些熟悉得都快背下來了。
但是過早的躺在床上,唯一的結果就是眼睛閉上了,但是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因為壓根就不困。
無奈之下,風秉文只能嘗試平時無聊之時才會進行的消遣。舌抵上齶,屏氣凝神,思維放空,無盡的黑暗湧現。
而當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意識清醒,卻又似乎進入沉睡之際,億萬毫光綻放,無量光明照徹黑暗,一卷書籍,在這無量光明之中緩緩浮現,封面之上,四枚古篆熠熠生輝。
善惡天書!
一念而動,書卷翻開,可見扉頁之上,又有一行古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當這一頁翻過之後,再次出現的書頁中央,有三行古篆。
姓名:風秉文
善功:柒拾玖
惡行:壹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全都是以古篆書寫,熠熠生輝,即便是在光明之中,也依舊不失其光彩。
但當再翻過一頁時,乾脆就是空白,再也沒有任何文字,不過風秉文如今已經駕輕於熟,他在心中默念,
「善功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