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當為器靈

，我有一卷善惡天書

聽完風秉文的提議，再看著他此刻表現出來的態度，山嶺之主是沒有一點心動，畢竟只要是腦子正常的生靈都不可能心動，但還是那句話，他沒得選。

天地意志已經將他的後路完全堵死了，壓根就沒想給他留一條生路，事實上，如果不是眼前這卑劣而又無恥的傢伙，說著毫不切實意的建議，他一點都想不到自己的生路在哪裡，放眼望去，儘是絕路。

在漫長的沉睡歲月里，它的身軀已經被天地意志侵蝕殆盡，這一次的復甦甚至都不是由它自己的意志主導的，而是天地意志強行將其喚醒。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將它的身軀強行喚起，而它的意志也就跟著蘇醒，只不過他的意志復甦之後，發現這身軀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才心生絕望，向本該生死相向的域外生靈低頭求饒。

反正他也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提線木偶都稱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莫名的天道一直操縱他本該無匹的身軀，做著極為可笑的舉動，被域外生靈一點點擊碎。

他總該做點什麼，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選擇討饒呢？畢竟威脅的話，在當下這種場面說出來，未免也太可笑了。

只是，這域外生靈心中似乎並沒有多少仁慈，對於他的求饒，完全不屑一顧，視若無睹，反倒是一邊破壞著他的身軀，一邊對他嘲笑，只是當他說到他能自爆的時候，才真正有了興緻。

簡直可笑！

他居然淪落到了拿自爆當做求生的籌碼，這是過往的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凄涼下場吧，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還依舊如墜夢中，不敢置信。

「怎麼樣？考慮得如何了？」

風秉文語氣溫和地詢問道，只是相比於他溫和的語氣，下手卻是與之截然相反。

每一擊落下，這頭山嶺巨獸都在震顫，渾身上下都落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只是這傢伙的跟腳過於深厚，哪怕此時只能站在這裡給風秉文當靶子，一時間也很難將他拆掉。

而且，縱然風秉文每一擊都能夠給這頭山嶺巨獸造成相當可觀的傷害，可是對方此刻可是有此方天地意志的卷顧，源源不斷的地脈之力，正從他腳下湧入到身軀之中，修補著傷痕。

這等於就是風秉文在跟一方天地比拼恢復能力，縱使他每一次的傷害都高過這頭巨獸汲取地脈之力恢復，可是就這般水磨功夫，要耗費多久，才能夠將這頭先天生靈給斬掉？

他還要不要在這方天地撈好處了，所以，他現在只能期待著眼前這傢伙自覺一點，自己把自己爆掉，省得他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雖然繞開這個傢伙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可是這傢伙身上爆出來的東西確實香啊，風秉文有些捨不得，這等於就像是一件半成形的仙寶擺在眼前，哪裡能夠視若無睹？

如果這傢伙真的識相，把自己爆掉，他也不介意廢一番手腳撈一撈他的魂魄，當然，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安排他轉世成什麼，那也是另外一回事，到時候再說吧！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

此刻不囂張，不獅子大開口，更待何時？

「……」

山嶺之主一陣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真的想立刻接掌身體，然後一掌把這傢伙的腦袋砸個稀爛。

當然，這種念頭他也就是在心裡想想，如果給他機會，讓他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他當然是立馬跑路，然後想辦法脫離這一方天地，斬斷一切聯繫。

只可惜，天地意志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殘破，走向衰亡。

「道友，可否痛快一些？」

風秉文也有些不耐煩了，真要是讓這傢伙一直拖下去，拖到他要將這身軀砸成齏粉的時候才答應，那他吃飽了撐的才答應撈魂魄，再廢力氣安排轉世。

「若是再不回應，我可就視道友放棄了，到時候道友可切莫追悔莫及，我這裡可沒有後悔葯賣。」

「我……答應了！」

風秉文的提議，別說是救命的稻草了，就跟鏡中花水中月一樣不靠譜，但山嶺之主實在是別無選擇。

註定消亡的結局跟微渺的重獲新生的一線可能，兩者之間實在是沒有可比性，他若是選了，說不定真有一絲可能活下去了。

至於他落入到了這域外天魔的手中會遭遇什麼，那是以後的他該思考的事情，而不是現在的他，他現在只需要思考如何讓自己繼續存在下去就夠了，其餘的，沒有過多思索的必要。

「善！」

風秉文聽到這傢伙腦子不開竅，居然真的傻乎乎的答應了他異想天開的扯澹提議，當即大喜過望，連忙道，

「還請道友上路！」

「你打算如何收取我的魂魄？」

看到風秉文似乎是有些急不可待的模樣，山嶺之主頓時詢問道，這也是他最為關心的部分，一旦自爆，他的身體炸開，再往後發生的一切全都不受他的控制，稍有不慎，他的一切都會隨之灰飛煙滅。

「在你自爆的那一瞬間！」

風秉文從善如流回答道。

「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付出如此代價嗎？我自爆時的威力，可能會重創你，甚至威脅到你的性命！」

「你稍微控制一下不行嗎？你不會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這筆交易就沒有成立的必要了，你還是乖乖站在這裡，讓我將你活活打死好了。」

風秉文頓時詫異地詢問道。

「能！」

山嶺之主頗為憋屈的回答道，這是他最後的體面了，他的身軀崩裂時所迸發的毀滅之力，他自然是可以進行一定引導。

「這不就行了！」

「即便如此，你依然需要為此承擔風險！」

山嶺之主依舊疑慮重重，事關身家性命，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哪知他這般啰嗦，讓風秉文不耐煩起來。

「你爆不爆不爆我就錘爆你，如此不信任我，那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你以為你有跟我談判的籌碼嗎？可笑！」

風秉文冷笑道。

「……」

聽到風秉文此刻毫不加掩飾的話，山嶺之主頓時落寞無比，是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

「我這就自爆，到時候我會將自爆的威力引導向你的反方向，屆時你需要在那一剎那之間，將我的靈魂抽取出來！」

「行！」

風秉文無所謂的點點頭，只不過，他雖然看似隨意，但是反手之間又將剛剛收回的五行天輪給取出來，托在手心中。

反正是不論幹什麼都能夠派上一點用場的仙器，現在當做防禦型的仙器也不差，應該能夠將沖向他的毀滅衝擊給擋掉。

轟！

在五行天輪還沒回過神來的剎那之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與光亮，只剩下了前方無與倫比的一點。

「老爺！」

五行天輪頓時驚叫出聲，也幾乎是在同時，毀滅性的波動從前方如潮水一般湧來，而五行天輪也在一臉懵逼之中，被風秉文托舉，擋在身前，化作一道不可摧毀的壁壘。

「要碎了，我要碎了，我要扛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五行天輪在風秉文手中慘叫連連，不斷的發出各種中氣十足的慘叫，只是，風秉文不僅視若無睹，反而還托舉著五行天輪，逆流而上，向爆炸的毀滅核心進發。

而五行天輪也無愧於頂尖仙器的品級，在毀滅性洪流的沖刷之下，不僅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反而變得越發的耀眼奪目，直至最終，整個天輪化作一道光輪。

「老東西！」

分出一部分心神觀察五行天輪狀況的風秉文見到如此情景，也不由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屁大點事都沒有，還在那一直叫喚，真的將其收回去了，他的肉身硬扛嗎？

這也太蠢了，捨不得法寶受損，所以修士直接自己上去硬頂？這大概只有不入流的散修才會如此不惜命。

「找到了！」

風秉文抵達到了毀滅的源頭，而他的法眼也在那裡看到了一個正在苦苦掙扎，艱難維生的魂魄，其模樣大小不正是一個小號的山嶺之主。

而此刻，這位只剩下了魂魄的山嶺之主正一臉期艾的看向風秉文，期待這位域外生靈，能夠救他於水火之中，讓他擺脫一切，重獲自由。

「嘖！」

瞧這這先天生靈淪落到如此境地，風秉文也不由嘖嘖稱奇，他現在如果喪良心，把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當放屁，只是站在這裡，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做什麼，這山嶺之主的魂魄都會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就算是知道了，那些龍王也不會多說什麼，最多也就是稱讚他機敏過人之類的話，順帶再嘲笑一下愚蠢的先天生靈。

「可惜，我這人就是太心軟了！」

風秉文嘆了一口氣，按照先前的約定，伸出手掌，一把將那越發殘破的山嶺之主魂魄拽了過來，收入掌心之中。

「我遵守約定了！」

「多謝！」

被風秉文握在掌心中的山嶺之主也是欣喜若狂，沒想到他遇上了的這行事作風如此狠辣的域外生靈，心中真的有一線慈悲，對他網開一面。

他的一身力量，包括他的軀體是帶不出去的，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不知多麼遙遠的歲月之前，他曾經做過嘗試，也做出了，只有放棄一切才能夠獲得自由的結論。

但是這代價過於高昂，所以他一直都沒有進行嘗試，畢竟所謂的自由相比永恆不朽的生命，天地之間難逢敵手的力量相比，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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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氣！」

風秉文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難以揣測的笑容。

而這時候那自曝時所迸發的毀滅性衝擊已然消散的無影無蹤，待到天地間重新恢復清亮之時，毀滅性的場景，浮現在風秉文的眼前。

他的腳下是一方難以望見底部的深淵洞坑，而原本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丘陵，此刻已經被盡數推平，化作白地。

「嘖，看看，作孽啊，你看看你都把一個老實娃給逼成什麼樣子了！」

風秉文抬頭望著天，搖頭晃腦的感嘆道。

轟隆隆——

天空之中，數之不盡的雷霆交錯而過，不過卻沒有一道閃電落下來，到底是知道奈何不了風秉文，也就是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哈哈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風秉文在萬千雷霆的映照之下，得意的大笑，在看到天上的雷霆有往下落的趨勢之後，他趕緊閉嘴，然後閃人，開始去搜尋這一戰的戰利品。

雖說那位山嶺之主這麼一炸，把方圓千里都給炸成了白地，那靈山秀水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換個地繼續挖就是了，世界那麼大，山水何處不相逢。

只是這位山嶺之主，好歹也是先天生靈的位格，就算身體在自爆中毀滅了大半，總有一些精華的位置留下來。

尋找這些在毀滅性的衝擊中保存下來的瑰寶，並沒有耗費風秉文太多時間，他很快就收集了不少殘留物。

那是一種類似於晶體，又似金鐵的奇異物質，拇指大小的一塊，便有萬斤之重，單憑重量而已，便是完美符合風秉文煉製法印需求的奇珍，更別說還擁有其它特性了。

「不差！」

風秉文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看著手中收集起來的奇珍，稍稍運作法力，便將之融合為一，因為其本身就是一體的，同根同源。

「似乎很好拿捏的樣子，跟原主一樣，厲害啊，這特性都隨原主了！」

風秉文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簡單將之煉化后，他居然可以隨心所欲地為其塑形，他很輕鬆地便將之煉成了一枚四四方方的大印。

「仙寶有靈才算得上仙寶！」

風秉文把玩手中寶印，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了已經沉寂在慶幸當中的山嶺之主殘魂，臉上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