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我爹呢?
此刻。
劉大全看著眼前的杜淵,莫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麼大一個活人,怎麼就沒了呢?
「這我該怎麼跟人交代啊……」
劉大全很憂愁。
杜淵則淡淡的說道:「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等警察來了,自然會有個交代。」
劉大全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
杜淵聽著這話,右手再次用力握住,然後緩緩鬆開。
他扭過頭,說了一句:「我來繼續守靈,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
「行,你注意安全。」
劉大全說完,便去了側屋,照顧被驚醒,魂不守舍的母親。
而杜淵看著他的背影,表情變得極為冷漠。
這個劉大全有問題。
而且,問題很大。
……
靈堂里。
杜淵把門緩緩關上。
火盆里,燃燒著紙錢,冒著青煙。
而那放著劉正民屍體的床上,則滿是火燒過後的痕迹。
劉正民的屍體,則安靜的躺在上面,沒有絲毫損傷。
靈堂里只有杜淵一人。
他也不覺得恐懼,走到劉正民面前,便低聲說道:「這個任務,讓我已經提不起興趣了,就算是完成了又能怎麼樣……」
「一次獎勵,怎麼能比的過你完成的四次獎勵來的豐厚。」
說到這,杜淵一把掐住了屍體的脖子,捏的屍體骨頭咯咯作響。
他用一種諷刺的語氣說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讓你兒子也加入七人眾呢?是你覺得他太蠢了嗎?」
之所以讓杜淵懷疑起劉大全。
其實並不是他人被關進靈堂,劉大全卻沒有從外面開門,而是等著他放火了,才把大門打開。
平心而論。
杜淵不覺得,任何人都有勇氣去直面靈異事件。
所以他雖然懷疑,但並沒有太較真。
但問題是……
杜淵壓根就沒讓劉大全報警。
那句報警的話,還沒說出來,靈堂內就已經產生了異變,所以只說了一個報字。
而一出來。
杜淵之所以問劉大全有沒有報警,實際上只是習慣性的排除疑點。
對所有人都報以警惕,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
杜淵不太想分心。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
劉大全在他問出報警沒有,居然回答已經報警了。
所以,很明顯,這個劉大全很不對勁。
此時此刻。
杜淵甚至在想。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種莫名的詭異。
他到大劉村的時候,村裡就只有劉大全一家有人去世。
所以這個任務,就必須從劉大全一家展開。
而後……
劉大全一家人的表現,又過於完美。
對他更是說不出的好。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杜淵肯定會當他們一家為人都不錯,只是被卷進了七人眾的任務之中。
好在,現在他發現了破綻。
而且,可以慢慢玩……
……
凌晨三點鐘。
雨一直下個不停。
雨夜的劉家村,連犬吠聲都聽不到,因為完全被雨聲遮住。
在過道的房間里。
劉大全的母親已經睡去。
而劉大全和馬秀蘭,卻難以入眠。
準確的說,兩人壓根就沒睡。
「當家的……你說,那個叫杜淵的人,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跟我爹是一路人,肯定不正常。」
劉大全嘟囔了一聲,心有餘悸的說道:「我是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放火燒屋子,這和我爹說的不一樣啊……」
馬秀蘭盯著劉大全,問:「咱爹臨死前,都給你交代了啥?」
劉大全搖搖頭,含糊的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就照咱爹說的干,但是現在那個叫杜淵的,壓根和咱爹說的對不上,只能等了……」
馬秀蘭唉聲嘆氣:「我總感覺這事不好,要是讓人知道了,咱們不就成了殺人犯了嗎……」
劉大全說:「咱爹說了,等他活過來,他有辦法處理,你別自己嚇自己了。」
馬秀蘭再次嘆氣,不再多問。
而劉大全則心裡煩躁。
劉正民臨死前,的確給劉大全交代了不少事。
但卻並沒有把七人眾這個組織給抖出來。
只是告訴劉大全,如果他死後有陌生人過來祭奠守靈,那就把那張黃紙交給對方。
對方要是對那黃紙不感興趣,就把人趕出去。
要是感興趣,而且還不停問自己死後有沒有留下別的遺物,就把這人留下來。
而且劉正民臨死前,言之確鑿的告訴劉大全,只要那人待在這裡三天,三天以後,他就會死而復生。
但具體是個怎麼復生法,劉正民卻並沒有說出來。
然而……
劉正民卻沒想到。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可卻遇到了一個一言不合就放火燒屍,而且近乎冷酷無情的同僚。
劉大全越想越覺得事情超出了意料。
但以他的能耐,卻什麼都幹不了。
只能等三天過去。
只希望那個叫杜淵的,會按照老爺子說的,能安穩的等到第三天。
而就在這時。
一道閃電劃過,轟的一聲炸響。
劉大全打了個寒顫。
……
此時……
在屋外。
閃電劃過后,院子里一片白茫茫。
一個人影站在過道外,看起來極為恐怖。
那人影穿著風衣,站在過道門口,右手握著一把鋒利,散發著寒光的尖刀,左手則拉上了連衣帽,轉身就想靈堂內走去。
人影的腳步聲非常輕。
尤其是在雨夜之中,根本就聽不見他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個行走在雨夜,帶刀不帶傘的惡鬼。
……
次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
劉大全起了個大早來到靈堂。
靈堂里。
杜淵適時睜開了眼睛。
左眼布滿了血絲,像是患上了某種疾病一樣,但卻散發著莫名的陰冷。
右眼一切如常,清澈且明亮。
「劉叔,這麼早你就起來了。」
杜淵露出溫和的笑容。
劉大全看著這笑容,鬆了口氣,說道:「是啊,大侄子,你昨天守了一夜靈,真是辛苦你了。」
杜淵搖頭:「不辛苦,這是我一個晚輩應該做的,對了,警察什麼時候到?」
劉大全面露尷尬,搓著手說道:「雨下的太大了,人家說只能等雨停了才能過來。」
杜淵露出遺憾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
劉大全忽然一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杜淵身後:「我爹呢?」
杜淵楞了一下,扭頭看向身後。
原本放著屍體的床上,空無一物。
劉正民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杜淵臉色大變:「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