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奧丁: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現在我們要怎麼做？去找奧丁？」

楚天驕又重新點上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著。

他本是習慣抽雪茄的，但現在沒有這個條件，只能用煙過過乾癮。

想到奧丁那種幾乎達成碾軋的恐怖實力，楚天驕就是一陣牙疼。

「事先說好，就算是咱倆一起也未必能對奧丁造成威脅，他的能力根本就是超出想象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他的言靈是時間零，對血統高於自己的存在造成的影響會大幅度降低。

在接受強化之前，他的時間零對奧丁甚至只能造成短暫幾秒的影響，而換來這幾秒的代價就是極大的體力消耗。

在那幾秒的時間裡，楚天驕甚至有種他對自己同樣使用了時間零的錯覺。

身體中的體力就像是泄洪的水流一樣飛快流失，最後甚至不是奧丁出手，而是楚天驕自己體力不足，被迫的停止了言靈。

他差點被榨乾了。

如果將所有人的實力比喻成山峰，那在楚天驕眼中，奧丁就是那座高的看不到峰頂的一座山。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忽略時間零的，若你只是擁有這種克制我的能力，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奧丁。」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在奧丁的老家裡了。

這話說的似乎有些晚，但在真正與奧丁正面對上之前還是有機會逃走的。

「那你兒子呢？扔在這裡不管了？」

「當然是把那個臭小子打一頓然後一起拖走啊！」

楚天驕敢發誓，自己不是慫，而是選擇性後撤，保留力量，等待未來更好的時機。

做人要學會變通，當年項羽要是有這心思，說不定後面的歷史都要變一變。

謝辰搖了搖頭，道：「逃不掉的。」

「什麼？」

「我是說，楚子航逃不掉的，他和你不一樣，他的身上有奧丁的烙印。」謝辰說出了實情。

他仔細檢查過，所有人中唯有楚子航的身上有著奧丁的烙印，就連摘下面具的楚天驕身上都不曾有。

「什麼！」

楚天驕這下子聽清楚了，瞬間他的頭皮都炸了。

奧丁的烙印？那玩意就像是一個標記，好比狗熊蹭樹皮撒尿證明這是自己的領地一樣，被打上了烙印的事物就是屬於奧丁的了。

其他有名有姓的傢伙看到奧丁的烙印幾乎都會給對方一個面子。

事實上憑藉著奧丁的烙印，只要楚子航不作大死，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地方都能橫著走。

但這並不代表這是一份幸運。

就像是神話傳說中被魔鬼卷顧的孩子，雖然他的成長會一帆風順，甚至能碾壓其他同齡人，但最終的代價就是被魔鬼收走。

楚子航終有一天也會被奧丁找上，這就是被打上烙印之人的命運。

「這是真的么……不行……嘶……」楚天驕驚的直接跳起來，而後焦慮的在原地來迴轉圈，腦袋裡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然而饒是楚天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仍舊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能解開烙印的兩個辦法，一個是幹掉奧丁，另一個是讓奧丁主動解除烙印。

講道理，後者的難度甚至比前者還大。

「其實這是一次機會。」謝辰開口道：「如今在這個尼伯龍根中，不止有你我，還有卡塞爾學院新一代的精英，還有華國官方的勢力。」

「據我所知，奧丁的力量現在得到的極大的削弱，就連昆古尼爾本體都不在奧丁的手中，對付奧丁，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昆古尼爾本體此刻還在北極圈，用來釘死小魔鬼路鳴澤的身體，之前謝辰交給夏彌吞噬的不過是奧丁用自己的權柄和部分世界樹枝幹弄出來的贗品。

謝辰其實並不是很想和奧丁過分交惡，他也不想和奧丁打出真火之後被對方召回昆古尼爾本體捅個對穿。

連小魔鬼都只能乖乖的被釘在北極，只能用靈魂行動，換作是謝辰自己，會是什麼後果，他也無法預知。

謝辰喜歡用槍捅自家小龍女，他不喜歡被別人用槍捅，尤其那個人還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

而且……

如果謝辰真的和奧丁打的熱火朝天，最後笑慘了的絕對是小魔鬼。

謝辰做不來吃虧這種事。

可如今他已經將奧丁得罪慘了，不僅搶了人家的盜版昆古尼爾，抽走了其中的權柄。

自家小龍女還殺了奧丁的馬。

謝辰自己還一次又一次破壞了奧丁的計劃。

若是將奧丁換做是謝辰的視角，絕對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肯定是要想法設法弄死這個混蛋。

只能說奧丁屢次忍讓，已經是他足夠有涵養了。

或許是奧丁在暗中憋一個狠得也說不定。

孔子云：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這句話告訴我們，不要覺得麻煩不會找到你就不去理會，要在麻煩發生之前主動找到製造麻煩的那個人，先下手為強幹掉對方。（狗頭保命）

遵循孔夫子的意志，謝辰決定先下手為強，為了不讓奧丁某一天找他麻煩，他主動來找奧丁了。

當然，如果奧丁足夠寬宏大量，往事能夠既往不咎，謝辰也可以吃點虧，和奧丁達成合作，轉身先坑一波小魔鬼也不是不可以。

謝辰從來都是一個講理的人，至於是物理還是道理是要分情況的。

「我們真的要去找奧丁么？」楚天驕愁眉苦臉的開口道，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逼他去和非洲巨蜥舌吻。

「可以看情況隨機應變。」

講道理，謝辰也沒有具體的計劃，變數太多，計劃不如變化快。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天驕嘆了口氣，他最開始的任務就是在這個城市守望奧丁，同時看護好某個龍王的卵。

很可惜，他的任務失敗了，在奧丁面前，即便他是s級，依舊脆弱不堪。

就像是揮舞著枝丫的小孩在像端著ak47的成年人叫囂————不自量力。

對方表示不想和你過多比比賴賴並且反手送了你一套大逼兜。

曾經不可一世的楚天驕，有點讓奧丁搞出心理陰影了。

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兒子，他真的不想趟這趟渾水。

兀然，謝辰的目光勐地看向遠處。

謝辰如此劇烈的反應，讓楚天驕也受到了些許的共情，從他醒來遇見這謝辰以後，他從未見過這小子露出這種如臨大敵的表情。

他順著謝辰的目光，看向同一個方向。

那裡是城市的高架路口。

尼伯龍根的.asxs.是那裡，終點亦是那裡，一切就好像北歐神話的塵世巨蟒，以嘴銜尾，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不用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已經來了。」

在尼伯龍根這個昏暗的空間中，天空之上沒有太陽，放眼望去滿是黑壓壓的烏雲和隨時可能降下來的陰雨。

可此刻，這裡迎來了這個世界的太陽。

從天而降的存在是那麼耀眼，他的左右肩膀各自有著一個光團，映的身上的暗金鎧甲折射出閃熠的光輝。

神祗位臨了，這一次並不是什麼替身，而是真正的奧丁。

位於奧丁左右肩膀的光團盤旋飛起，仔細看在那光團之中有著兩隻形狀若鳥的生物撲閃著翅膀。

傳說中奧丁的左右肩膀各有一隻烏鴉，它們是奧丁觀察世界的眼睛，擁有著不亞於諸神的強大權能。

這兩隻烏鴉的身上看似布滿了羽毛，若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並非如此。

所謂的細小羽毛其實都是輕巧的黑色鱗片，在鱗片的間隙中散發出明亮的熒光。

熒光與空氣互相作用，噴出灼熱的氣體，支撐著它們可以在天空中盤旋，讓它們擁有高速飛行的能力。

是龍族亞種？也不盡然，能夠跟隨在奧丁左右的，必然不會是普通的寵物。

經過了期初的驚訝后，謝辰心中雖仍舊保持警惕，卻也能與奧丁安靜平視。

未戰先怯，氣勢上首先輸了一半，那戰鬥的結果基本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

謝辰轉頭問道：「喂，你不會害怕了吧？」

「怎麼可能，我當年在執行部可是刀頭上舔血，死侍堆里打滾的，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你的字典是全英文的？」謝辰看著已經躲在自己身後的楚天驕，無情的吐槽。

「胡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污人清白，戰略，戰略後撤的事情……面對奧丁時的戰略後撤那能叫害怕么……」

謝辰撇撇嘴，不去看他。

奧丁越來越近了，兩隻烏鴉最先飛到，它們在天空中盤旋了許久，最後落在樓台兩側，在遠處看像極了海上當標記的大燈泡。

奧丁沒有走到謝辰二人面前，而是站在一個位置，似乎是在等待著臣子進諫的皇帝。

四周本在或遊盪或懶散或暴虐的死侍此刻的動作出奇的一致，它們都老實的聚集在奧丁身側，宛若拱衛王上的兵卒。

謝辰聳聳肩，從樓台上一躍而下。

奧丁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說明了很多信息，這至少證明，謝辰和奧丁之間還有得談。

並非是只有死磕到底這一條路可以走。

「哎！你等等我！」楚天驕也試圖從這裡躍下，但在看到下方的高度時，他遲疑了。

這裡是四層的小樓，雖然不高，但楚天驕從這裡躍下絕對是自討苦吃。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走樓梯。

不等謝辰落地，一串石柱騰空攀起，承接住了謝辰的身體，載著他向奧丁前行。

圍繞在奧丁四周的死侍自動分開，謝辰就像是刀劍切開了墨，眨眼之間，奧丁已在眼前。

「嘶……」

「好誘人的香味……」

「好想吃了他……」

「讓我咬上一口，就一口……」

「他的血液……」

………

無數囈語聲在周圍響起，靡靡魔音，讓人頭腦混亂。

死侍們貪婪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謝辰的身體，那目光比起猥瑣老漢見到青春靚麗美少女還要狂熱。

但隨著謝辰的眸子亮起，他的輕蔑視線，在周遭隨意的掃過，這些雜亂的囈語就像是冰雪遇到了驕陽，全都消失了。

龍族就是這樣，說的好聽點就是崇敬強者，說不好聽就是弱肉強食，欺軟怕硬。

過去這些死侍敢對那些來到尼伯龍根里的傢伙呲牙咧嘴是因為它們是奧丁的附庸，可謝辰不同，他是真的會動手。

謝辰收回目光，平靜的與奧丁對視，二人相對無言。

說是對視也不是很正確，謝辰兩隻眼睛對奧丁一隻眼睛，他先天佔優，比較佔便宜。

周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在這片本就悶沉的世界里，此刻的變化即便是落下一根針都清晰可聞。

一旁已經趕來的楚天驕大氣也不敢出，他已經隨時準備發動時間零把謝辰拽回來了。

尼伯龍根中沒有相對時間的概念，謝辰與奧丁對視，他也不清楚過了有多久。

奧丁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波動，這傢伙去玩尤魚遊戲絕對是一個種子選手。

在對視的過程中，反倒是謝辰率先撐不住了。

他來到這裡找奧丁不是為了和對方含情脈脈對視的！

可此刻的場面冷的讓人膀胱發脹，奧丁沒有開口的意思，謝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

謝辰與奧丁已經有過幾次交集了，但如今這種談判的狀態還是第一次。

他覺得現在高歌一曲『如果再見不是紅著眼，時候還能紅著臉』比較應景……

個屁嘞！

總不能說今晚月色真美吧？

思索許久，謝辰開口道：「奧丁，我是來談判的。」

思來想去，還是這句開場白最合適，點明主題，簡單明了，既不弱勢也不唐突。

雖然他胸前並沒有會發出綠光的寶石，也不會徒手畫圈圈。

拋磚引玉，謝辰的磚已經拋出去了，他在等待奧丁的回答。

「吾並不認為有什麼可以和你談的，你多次破壞吾的計劃，吾與你已經勢同水火。」

奧丁開口，嗓子里像是含著幾十個低音炮，聲音如同滾雷在空中卷過。

震的謝辰耳朵嗡嗡響。

他很懷疑奧丁這個老小子是故意這麼做的。

「不談判也可以，但你也不希望今後我在暗中處處和你作對吧？」

奧丁沉默了。

他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