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丹法
第11章寒丹法
「還切磋？」林棟霎時皺眉，即便是直面鍾靈秀，亦面露不悅之色。
「我兒林諾已經昏迷，如何再與鍾大師你切磋？」
鍾靈秀輕笑，「林家主誤會了。」
「這一次，我不和林諾少家主切磋，也不作戰鬥。」
「哦？」林棟面露疑惑。
鍾靈秀嗤笑道，「這一次，我想和你們林家，切磋煉丹。」
切磋煉丹？
鍾靈秀笑道，「這場切磋，是我勝了，原本答應下的一百鍛體丹彩頭也無法給出，實屬惋惜。」
「這份見面禮，鍾某人還是想給予林家，無論如何，還請林家主讓我敗一次，可好？」
林棟連連拱手，「鍾大師說笑了，靈妙宗以煉丹術聞名飛鶴郡，鍾大師又師承世風聖手，論煉丹，怕是整個飛鶴郡都找不出幾個能與鍾大師比肩的少年英才來。」
「我林家地處偏隅，只是個小家族，就更別說能有這樣的天驕能與鍾大師切磋了。」
鍾靈秀笑笑，「林家可以不出年輕一輩，無論是誰，只要是林家中人，我鍾某人皆應戰之。」
同樣的，不等林棟拒絕，鍾靈秀便道，「這樣吧，此次，我拿出二百粒鍛體丹作為彩頭。」
鍾靈秀面帶惋惜之色，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卻更像是施捨一般。
「無論如何，還請林家主答應下來，除非林家主看不起我鍾靈秀，看不起我靈妙宗。」
「不敢。」林棟臉色一變。
此番，鍾靈秀直接拿靈妙宗來壓他，他更加沒有拒絕的可能。
周遭林家族人，已然響起了道道不滿之音。
「我去，這不是耍橫嘛？」
「仗勢欺人，靈妙宗就這點本事？」
「住口。」林百勝喝斥一聲，「休得對鍾大師無禮。」
「鍾大師。」林棟對著鍾靈秀抱拳道，「林家很希望能與鍾大師交朋友，若是能高攀上靈妙宗，那更是我林家的榮幸。」
「這樣吧，既鍾大師當我們林家是朋友，那麼便彼此無謂客套了，周家來此勘察一事，我林家權當是為情誼相助，至於鍾大師說的百粒鍛體丹賠禮，我林家就不要了。」
「鍾大師可滿意了？」
鍾靈秀還未說話，周霸天連忙道，「林棟兄，這萬萬不可，此事傳出去，你林家臉面如何是好？」
「再說了，此時傳出去，對鍾大師的聲明也不好，別人會以為鍾大師是吝嗇那區區百粒鍛體丹故意施壓，你既當鍾大師是朋友，便萬請勿將他置於這等尷尬境地。」
「霸天兄，你…」林棟臉色一急。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周家，今日明顯是找茬來的。
而鍾靈秀，就是他們最大的仰仗。
鍾靈秀嗤笑道，「既然林家主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好，那鍾某人便出個兩家都好的主意。」
「這樣吧，這場切磋，改為打賭。」
「若勝的是林家煉丹師，鍾某人便將兩百粒鍛體丹彩禮以及一百粒鍛體丹賠禮，合共三百粒鍛體丹，拱手奉上。」
「若僥倖勝出的是我鍾某人，那麼那一百粒鍛體丹賠禮，林家便不要了，鍾某人便也能名正言順地不給。」
「林家技不如人，拿不到這一百粒鍛體丹賠禮，也怪不得誰。」
林棟聞言，霎時臉色冰冷。
這，已經擺明了是在欺壓林家。
若敗了，拿不到這一百粒鍛體丹，林家被周家搜查一事傳出，加上林家煉丹師落敗之事，兩事共傳，林家的臉面怕就要丟光了。
鍾靈秀看著林棟的難看臉色，不禁嗤笑一聲，「好了林家主，就這般定了吧。」
鍾靈秀心頭一陣得意，論煉丹，他自不懼區區一個林家。
他能從雙魚城大老遠趕來錦玉城，本就是幫助周霸天，雖然不知道打壓林家、讓林家顏面掃地有何意義，但如果這就是周霸天想要的，那麼他便幫周霸天完成這個目的，僅此而已。
林棟一時間左右為難。
若不應戰，便是得罪靈妙宗。
若應戰，便將林家顏面掃地。
林家，根本不可能拿出能和鍾靈秀比拼煉丹術的煉丹師。
忽然。
一道身影緩緩走上試煉台，輕笑著吐出一聲，「我來應戰如何？」
「你？」鍾靈秀看著來人，眉頭微皺。
「林元？」林棟亦是皺眉。
「林元，胡鬧些什麼，快下去。」林百勝喝斥了一聲。
鍾靈秀嗤笑著看著林元，「我從周家主那聽說過你，林元，跟你弟弟一樣，名動錦玉城。」
「只不過，你弟弟是天才之名，錦玉城第一天驕了；你卻是廢物之名，錦玉城第一廢材，林家的恥辱。」
「呵呵。」林元笑笑，「終歸也是第一不是？也是值得自豪的。」
「大長老。」林元笑著看向大長老，道，「若派我出戰，鍾大師贏了也沒什麼好吹噓的；我林家敗了，也沒什麼好丟臉的，畢竟我是林家小廢物，整個錦玉城的第一廢材。」
「你…」大長老看著林元那輕笑之色，竟是一時間愣住了。
「唉。」大長老不禁嘆了口氣。
「直到今日，老夫才看清你的真面目，好，很好。」
在大長老林百勝眼中，林元此刻面帶的笑容，『明顯』是苦笑之色。
這個年輕人，為了不讓家主丟臉，在拿自己的『名聲』在作堵住，在拿自己的『小廢物』之名給家族解圍。
這個年輕人，正在往自己的傷疤上撒鹽，即便疼得心頭直痛，卻也只能強顏歡笑。
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林元…」
「林元…」
周遭，一些往日里總稱林元為『小廢物』的族人，不禁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他們，自然也看出了這個年輕人的強顏歡笑以及『意圖』。
想起往日對其種種，不少族人不禁面露愧疚，同時悲從心來，為這個年輕人即將遭到羞辱而悲哀。
「林家主，你這是…」此時，鍾靈秀不悅地想說些什麼。
林元率先打斷道，「鍾大師，剛才可是你說無論我林家派什麼人出戰，你盡皆應戰的。」
「大庭廣眾，無數雙耳朵聽著，你總不至於反悔吧。」
「你…」鍾靈秀一時皺眉，而後怒極反笑，「好，很好，既你自取其辱，那麼本大師便成全你。」
在鍾靈秀看來，這不過是個區區納氣期的小廢物罷了，人人口中不齒的廢材，之前那種恐怖感定然是他的錯覺罷了。
「來吧。」鍾靈秀冷喝一聲，盤膝坐下，取出了一個鎏金生輝的煉丹爐。
陽火鎏金爐，位列上品煉丹爐。
「慢著。」林元忽然抬手，呼出一聲。
「怎麼？」鍾靈秀冷笑一聲，「現在想認輸了？」
「不。」林元笑笑，「未戰先言敗，那可不是我林家兒郎的風格。」
「我是想說，我能否提些條件，畢竟鍾大師你本事擺在這，而我林元的本事微末不入流，可遠遠比不上。」
「條件？」鍾靈秀皺眉，但還是道，「說吧。」
林元笑笑，「鍾大師一直以來都拿鍛體丹當賠禮和彩禮，這次，我們就比拼煉製鍛體丹可好？」
「畢竟太高級的丹藥，我也不會煉。」
此言一出，周遭沸騰，連林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林元此言，豈不是等於說他會煉丹？
「林元會煉丹？」
「林元是煉丹師嗎？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啊。」
至於鍾靈秀，則是嗤笑一聲，「我當是什麼條件，可以，太高級的丹藥就是煉製出來，你們林家也無人會辨別勝負，就按你說的，煉製鍛體丹吧。」
「開始…」
「等等。」林元再次抬手。
「又怎麼了？」鍾靈秀不悅地看著林元。
「還有一個條件呢。」林元笑道。
鍾靈秀不耐煩道，「有屁快放，有什麼條件一次道出。」
「鍾大師別著急。」林元連連擺手道，「最後一個條件了。」
說罷，林元走下試煉台。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林元竟是走向昏迷中的林諾。
走到林諾身邊，林元半蹲下身，而後拍了拍林諾的面龐，「喂，小諾，醒醒。」
按理說，此刻林諾需要的是休息。
但林元深知，這種戰鬥之後，若能頂著心神疲憊，回味戰鬥，將另有一番收穫。
「小諾，醒醒。」林元強行搖醒了林諾。
「哥，怎麼了？」林諾迷糊著眼睛，昏昏沉沉地疑惑問道。
「來，哥有麻煩了，得讓你幫忙。」林元笑道。
林諾聞言，霎時瞪大了眼睛，「誰欺負哥你，放著我來。」
林諾騰地一下躍起身。
「來。」林元拉著林諾重新走上試煉台。
林元看向鍾靈秀，笑道，「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鍾大師應該不介意我們兩兄弟一起上台吧。」
「哦對了，鍾大師放心，我林家可不會仗著人多欺你，此次煉丹，由小諾來，我就從旁指點一下而已。」
鍾靈秀聞言，皺眉。
林棟喝斥一聲，「林元，你想做什麼？還不讓諾兒下台？」
林元權當聽不見，只看著鍾靈秀。
鍾靈秀一副世外高人之派頭，冷聲道，「本大師如你所願。」
「開始吧。」
鍾靈秀似是厭煩了林元那張喋喋不休又麻煩不已的嘴巴，率先煉起了丹藥。
林元這邊，林諾苦惱地看著林元，「哥，我不會煉丹。」
「沒事。」林元笑道，「你聽我的就好。」
煉製鍛體丹的材料，已經擺在了林諾面前。
這些材料，林家還是拿得出的。
「小諾，你那暗月星虎神紋，乃還星系神紋，按理是可以調動月芒降下的。」林元道。
神紋，有諸般神妙運用。
稀有的星系神紋，更是能讓修士溝通日月星辰，得之眷顧。
林諾點了點頭，道，「能是能，可我修為太低，加上現在是白晝時分，能降下的月芒力量很微弱。」
「有就行。」林元笑道，「開始吧。」
林諾照辦，手臂上暗月星虎神紋激發，嘩…片刻間，蒼穹上，白晝之間，竟降臨月光。
不過那月光很是微弱蒼白，幾乎肉眼難視。
清冷月芒，映照在林諾身前的丹爐之上。
「哥，接下來呢？」林諾問道。
林元聳了聳肩，「什麼都不用做，讓輕冷月芒照著丹爐就行。」
「好。」林諾維持著神紋以及月芒照射。
另一邊，鍾靈秀看了眼二人，不屑冷笑，「哼，虛張聲勢。」
「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靈妙宗的有名煉丹之法，華丹法。」
鍾靈秀以陽華火燒于丹爐之中，半晌，至丹爐預熱，火焰升騰，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將一株株天材地寶按順序加入煉丹爐中。
一份份材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騰、融化，成為精純的藥液。
藥液，在丹爐內結合材料灰渣，有著玄妙的融合。
鍾靈秀雙手飛舞，丹爐之內火焰盡數聽從他的『號令』，玄奧地涌動著。
此刻，鍾靈秀似極了一個造詣深厚的丹道大師，派頭十足，高深莫測。
這般，林元和林諾，卻一直未有動作。
半個時辰后。
鍾靈秀的丹爐中已有陣陣丹香傳來，恐怕丹藥已煉製過半了。
事實上，對於鍾靈秀而言煉製區區鍛體丹根本無需這麼長時間，只是，這既然是比拼，他自然做到最好，力求煉製出最完美的鍛體丹。
周遭族人，早已議論紛紛。
「林元到底想做什麼，還沒開始煉丹？」
「鍾大師那丹香撲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丹了。」
「這樣下去，林元必敗無疑。」
「唉，果然還是沒有奇迹出現嗎？」
「也對，本來就不該對這場比拼抱有幻想。」
族人們，已經有些灰喪。
忽然，試煉台上一陣異動。
眾人一驚，以為林元終於有動作了，卻見，異動來自於鍾靈秀的煉丹爐。
此刻，煉丹爐中一陣華光激起，那般熠熠生輝，那般璀璨奪目。
「不出一刻鐘時間，便能丹成。」鍾靈秀自信而傲然地說道。
「華丹法，居然是傳聞中的華丹法…」試煉台下，圍觀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蒼老的驚嘆。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丹堂長老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目光灼灼地看著鍾靈秀的煉丹爐。
「哦？」鍾靈秀有些訝異地看向丹堂長老，「沒想到區區林家，也有見識不淺之輩。」
丹堂長老拱了拱手，「鍾大師說笑了，華丹法名貫飛鶴郡，聞名遐邇，我等煉丹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以此法煉製的丹藥，丹藥渾圓剔透，完美無比，對比普通之法煉製出的丹藥，藥效起碼在數倍以上。」
「華者，完美奪目也。」
「與您相比，老夫自慚一身煉丹本事宛若空學。」
鍾靈秀聞言，臉上揚起一抹得意之色。
恰在此時。
一聲嗤笑傳來，「這就一身本事空學了？那麼接下來，丹堂長老你豈非要覺愧而為人？」
「林元？」丹堂長老看向說話之人，霎時皺眉，「你敢羞辱戲耍老夫？」
林元嗤笑一聲，「自己學藝不精，倒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我林家首席煉丹師的名頭，你還是自己摘了吧。」
說罷，並不理會丹堂長老，林元看向鍾靈秀，「你那鍛體丹，頂多一刻鐘就要成丹了吧。」
「算算時間，我這也剛好。」
「你既用華丹法，我便用寒丹法來會一會你。」
「小諾，可以開始了。」林元看向林諾，自信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