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救不過來的
晴雯說出了心中的打算：「我都想了，現在這天兒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也沒那麼冷。再說了，她們剛去，該教的東西得慢慢教呢，先把炕燒的熱熱的，一人拿個撐子先慢慢學著。等學個差不多了，天也暖和了在上機。想來也不冷。」
翠大姐見晴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這才放心了。
晴雯看坐在一旁愣神的大丫，怕她多心便故意道：「大丫，你娘這懷孕頭三個月最要緊了，正好這段時間，你能在家能陪你娘一兩個月，等私塾開學的時候，我再回來接你。」
大丫看了自己娘一眼，生怕又變卦。
大丫娘忙道：「對對，到時候你就好好去學，說不定咱家也能出個女狀元呢。」
大丫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玩弄的自己的衣角。「你們凈取笑我，我知道，大家都說這個沒用。我是女娃子，我本就不該……」
「誰取笑你呀，我是感覺你和團寵天生就是讀書的料，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晴雯笑著說道。「再說了，誰說女人讀書沒用的？我告訴你，讀的好的還能掙大錢呢。只不過村裡的那些人，他們不知道罷了。」
「啊？有這事？」
「真的？」翠大姐和大丫都滿臉的不相信，直勾勾的看著晴雯。
晴雯解釋道：「當然是真的！你們不知道，城裡很多讀書人家，規矩都嚴。怕去個男子，家裡女孩子犯錯，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請的先生都是女先生呢。那一年給的錢，差不多的也足有五十兩呢，還有給的更多的呢。」
「什麼？五十兩？」翠大姐瞪大了眼睛，「這兒多銀子？」
「你以為呢？」晴雯道：「不過，書也一定得學的挺透才行。要是半吊子，可不行。」
大丫忙道：「我一定好好學！我也要當女先生。」
「好！我看大丫一定行！團寵也行！」晴雯鼓勵道：「你們兩個加油哦！」
翠大姐也道：「這回娘說什麼也不攔著你了，你就放心的好好學，有不會的，就問人家先生。家裡什麼都不用你操心的。」
大丫高興的和翠大姐摟在了一起。
晴雯這時問翠大姐，「對了，我還想問問呢。你給我招人招的怎麼樣了？十個女孩子是都是選擇家庭貧寒的，懂事聽話的吧？」
「當然了，你的事兒我哪敢不上心，哪能騙你呢。不過啊……」翠大姐有些為難的看著晴雯，「有件事兒姐想求你，你可別生氣啊。」
晴雯一挑眉，開玩笑的說道：「咱們姐倆咋還說這話呢？你直說便是。難不成這裡有人給你私下送禮了？」
翠大姐忙一個勁兒的搖頭。「那怎麼能呢？咱不能幹那事兒，不能！」
「逗你呢，大姐你說吧，怎麼了？」晴雯笑著問道。
翠大姐有些猶豫的道：「你不是說每一個去的，都要家裡和本人簽一個那個什麼書么？」
「對啊，自願書。」晴雯道。
「可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子，親爹親媽都死了，就跟著一個后奶奶過日子，這人家有親生的，哪裡還管她？每天過得挺慘的，有上頓沒下頓的。俺看這孩子勤奮的很，又懂事兒，我就心軟想讓她去，也學個手藝，以後也能養活自己。」
晴雯點頭，「那不挺好的。」
「可偏偏她那后奶奶……」翠大姐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她后奶奶不想著讓她走，想讓她在家幹活。說什麼等兩年，便能嫁出去還能掙個彩禮錢呢。還說什麼，不能白養了她，不能白吃了他們家這麼多年的飯。」翠大姐說到這，呸了一口，「其實那孩子明明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哪吃他們什麼了？就幹活了才是真的。」
團寵聽完，往晴雯身邊靠了靠。晴雯嘆息，「可憐這個孩子了，命苦啊！」
「誰說不是呢！」翠大姐看著晴雯為難的道：「這不，這孩子聽到這個消息，就求到在我跟前了。我一心軟便說我試試看。可是這我過後一想，恐怕給你惹麻煩了。要是她那家人不同意，那不是……」
翠大姐後悔又心疼的拍了拍自己大腿，「這可怎麼辦啊？」
團寵在旁邊道：「姐姐，要不咱們救救她吧，聽著還可憐，比我當時還慘。」
晴雯陷入了沉思，其實這樣的事兒最難處理了。就算是報官了，恐怕人家也是認為這是家事，略勸勸也就罷了。自己反而一個弄不好成拐賣她家孩子的了。
若遇上了死活不講理的，那恐怕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非親非故的，晴雯也不願意多生事端。再說了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麼多人的。自己家這點事，還沒弄明白呢。只好狠下心來，道：「那這次就先不帶她了，以後再說吧。」
翠大姐贊同，有些認命的點了點頭。「也行，她那后奶奶難對付，咱也別攤這官司了。」
又自然自語的在那嘆息。「唉，其實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憐。真是又懂事又聽話，幹活也是個好手，偏偏她那后奶奶就是死活看不上她。那瘦的跟皮包骨似的，還每每被打的皮開肉綻的，身上都沒塊好肉。唉！看著就讓人心疼。」
晴雯拍了拍翠大姐，安慰的道：「我們也不是誰都能幫的，都看個人的命數吧。哦，對了，明個我就想把那些孩子帶回去了，明個麻煩姐夫把她們都叫來吧。」
那老張忙從廚房探出頭道：「成，成！一會兒我就挨家去說一聲。都是女娃子，提前說說，也好和嫁人告個別。」
晴雯贊道：「還是姐夫想的周到。」
不成想，這聲姐夫，讓老張紅了臉，又把頭縮了回去，嘴裡還道：「不敢，不敢。」
晴雯故意打趣道：「難不成您不想當我姐夫，還想別的不成？」
那老張聽了這話，一個著急，過門檻的時候居然直接絆個大跟頭。
嚇得翠大姐忙扶起來，笑罵道：「你這丫頭，就你貧嘴貧舌的！」
晴雯忙求饒，笑道：「我也沒成想，我姐夫這麼膽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