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誰惹哭的誰哄
小丫鬟是抹著眼淚跑出去的，不過羞紅的面色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
能做出拍葉初腦門兒這種事兒，可能連小丫鬟自己都沒想到。只是感受到那一抹熟悉安心的氣息，阿碧便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有什麼反應，只是片刻之間又想不出來，最後只能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一路跑出去，阿碧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只能憑藉本能離開眾人的視線。
「少爺……應該不會怪我吧……」停下腳步，來到後院的長亭，阿碧心中卻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按照這個世界的主僕等級，哪有丫鬟跳起來拍少爺腦闊的，可她就是這麼做了，雖然知道葉初的性子並不在意這些並且天生一顆玩鬧的心，但在阿碧的觀念里，依舊無法做到葉初那樣隨性。
這世間都不會有人如葉初般隨性。
阿碧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只是想起這今天的擔心與無奈，最重要的是葉初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對她甚至連話都不說的時候，阿碧心中的孤獨再次蔓延開來。
天大地大，舉目無親。
苦悶與委屈夾雜在一起，阿碧深吸一口氣看向眼前的水面，金魚嬉戲其中，它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人心中最會保持的煩悶。
「要不，等下去給少爺認錯吧。」
一念及此，阿碧的心當即堅定起來，隨即自言自語道：「少爺雖然不在乎什麼，可在場那麼多人，甚至有很多身居高位，我雖然沒用力，可的的確確讓少爺失了面子……可是……我應該怎麼做，每一次都是我站在少爺身後，哪有少爺次次保護小丫鬟的道理。」
「少爺待我如親友，我卻……」
這邊的阿碧陷入思考，而在另一邊，葉初似乎剛剛從懵逼裝填緩過神兒。
「不是，剛剛發生了什麼？」
葉初茫然看向眼前的眾人問了一句，回答他的卻是一群人想笑又不能笑的窘態。
「得，問了也白問，小丫鬟竟然敢打少爺，欠收拾……」葉初摸著被拍過兩巴掌的頭頂，說話間不覺笑了出來，「不過也好，這樣的性格才適合跟著少爺看世間的風景。」
「葉先生不生氣？」虛夜月眨著她如同武器一般的眼睛，明眸善睞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彷彿是量身打造。
「生什麼氣，該生氣的是阿碧才對，本來我答應過她好好回來，沒想到飛仙劍意如此霸刀，竟然能影響人心神。」葉初說著回頭看向書房，房門已被打開，眾人齊齊看去，之間地上儘是碎成鐵片的劍身。
「葉先生可是無恙？」上官海棠忍不住問了一句。
葉初笑著點頭：「當然無恙。」
「看來葉先生與葉孤城一戰，是葉先生贏了。」
葉初點頭，可隨即又搖頭：「從結果來看是我贏了沒錯，葉孤城估計沒個一兩個月不能完全恢復了。只是從武學的角度講，我還是輸的，而且輸的很徹底。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的確不似人間之劍，能與他相提並論的高手，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葉初說著看向周圍眾人的目光，在聽到他講寥寥數人的時候，這些人竟然同時升起好奇的目光，又看到幾人的期待，當即忍不住笑道：「好吧，就當是給你們普及一下高手的信息，第一個名叫西門吹雪，這個人你們應該知道。第二個叫木道人，你們也應該知道。第三個謝曉峰，第四個叫燕十三。」
眾人同時點頭，只是聽到謝曉峰的時候，就連上官海棠也忍不住好奇：「葉先生，
據我所知，謝曉峰已經失蹤了。」
「他的確是失蹤了，可失蹤不代表他已經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會變得更強。」葉初說著輕輕伸手，並成劍指的瞬間一抹劍意於指尖流轉，見過葉初與葉孤城一戰的三人同時露出驚訝的目光。
「飛仙劍意？」
「不對，是飛仙劍意的感覺，可是給人的感覺又不同。」
「當然不同。」葉初解釋道，「這只是我通過感受天外飛仙模仿出來的。」
「葉先生的劍意……」段天涯忍不住皺起眉頭問了半句。
葉初隨手散去指尖劍意：「我從來就不懂什麼叫劍意。」
「可常人想要修鍊劍意，怎會在幾天時間裡……」
「所以說，我的武功你們無法參研，七秀坊的劍法我已爛熟於心，些許劍意，在感受過葉孤城那一劍之後，想要模仿出來也不是難事。」葉初說著眯起眼睛，「只是你們幾個，這幾天都沒什麼事嗎，天天擱我書房外面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準備給我送終呢……」
眾人齊齊搖頭，葉初一笑：「你們擔心我，算我欠你們個人情，有事的時候說一聲，能幫得上忙的，我可以幫你們一次。不過現在，你們得幫我一個忙。」
段天涯跟歸海一刀兩根木頭一樣當即抱拳看向葉初，劉喜在一旁暗自思索，上官海棠與虛夜月則是如同猜到了什麼，看向葉初的目光里也帶上了幾分揶揄。
「葉先生想說的是阿碧姑娘吧。」虛夜月當即問道，「這事兒找我們可不好使，要知道這三天阿碧姑娘早上中午晚上都做好吃的等在門外，可葉先生連個聲音都沒有。要是換我啊，真有這麼好的小丫鬟，那我一定當親妹妹護著。」
「葉先生倒好，好端端的讓阿碧姑娘流了那麼多眼淚。」
葉初摸著頭頂笑了一聲，隨即搖頭道：「此事是我不對，著急去模仿葉孤城的劍意，確實忽略的小丫鬟的感受。她跟我一樣，這世間沒幾個朋友，她心中的孤獨，又怎會比我少。」
葉初說著看向阿碧離開的方向，虛夜月見狀忍不住點頭，隨即心中卻又為阿碧感到開心。世間能做到如此的主子，當真難得，小丫鬟運氣真好。
「葉先生，要我說啊，阿碧姑娘這會兒可能還在擔心你怪罪她呢。只是女兒家的眼淚可不能白流，誰惹哭的誰去哄，葉先生可不能委屈了你家小丫鬟。」
葉初認真點頭：「若是當真有人傷到小丫鬟，葉初能讓他死十次。」
「散了散了，既然葉先生無恙，那我們也該回去了。葉先生，阿碧姑娘還在那邊呢。」虛夜月說著轉身，留給葉初一個瀟洒的背影。
葉初認真思考片刻，臉上的笑意緩緩消散，最後化作一道溫聲長嘆。
「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