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決定養他
「你是在幫我治療傷口嗎？」
人魚點了點頭。
黎淺突然感覺整個胸腔都被一股莫名的情愫包圍，海水好像都變的有些溫熱起來，她下意識的躲開了它直勾勾的目光。
在不遠處的黑暗海水裡，數十條鮫人和一群大型獵食者瑟瑟發抖的躲在一邊。
剛剛那一瞬的危險眼神，是放給它們看的。
「海神到底在幹嘛啊，他那眼神總是變換著，我都無法確定那毒餌到底有沒有對他造成影響了！」
「為什麼抱著一個人類！明明神很不喜歡這種像猴子一樣的族群」。
「我們在神殿召喚了無數遍他的名字他都不來，應該是藥效還沒過去，要不我們提醒一下？」。
「相信我這絕對不是個好主意，別惹他發怒，再等等吧」。
交頭接耳的話語沒傳到黎淺的耳朵里，她的目光牢牢的吸在了那些漂亮的珊瑚群上，再過一會後，她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它往上帶去。
隨著嘩啦一聲，黎淺渾身濕透的被它抱出了水面，它將她抬高了一些，半個身子都浮在了水上，好讓她呼吸順暢。
月光下的海面，黎淺低著頭手仍舊攀在它的脖頸間，與人魚四目相對，她的心臟又跳的有些快了。
海底那一瞬的危險眼神就像她的錯覺，現在在她面前的，還是那雙單純不含雜質的漂亮豎瞳。
這種姿勢、這種場景，夢幻的就像在電影里發生的一樣。
「謝謝，今天是個美好的夜晚」，她輕輕說著。
「不、氣了」，它甩動著魚尾，將她往岸上帶。
它只是想安慰她。
黎淺的心又塌了一塊，她被放到沙灘上，將那些被丟上來的海鮮全部抱了起來，又小跑回去踩入水裡，「就當夜宵了，吃嗎？」
她將那個有些半死不活的大龍蝦遞到它跟前，說實話，她第一次見到那麼大的龍蝦，總感覺活了很久了。
人魚對於處理海鮮很有一套。
黎淺都不用自己動手，它就已經把處理好的龍蝦遞過來了，殼肉分離，看上去很完整還很有食慾。
「吃」。
見她不接，它又用手往前拱了拱，黎淺這才拿了過來，撥下一塊肉送進嘴裡。
她吃了，它才興高采烈的拿起一隻小海蝦送進嘴裡咬的咯吱作響。
黎淺盯著它進食，像是下定了決心，認真道：「黎淵，我不確定以後能不能養的起你，我只是個在城裡工作的小警察，家境算不上好，像這樣的海鮮，我並不能讓你天天吃到」。
他轉過頭，蝦尾還留在嘴外，像是在消化她的話，前面其實他都沒怎麼懂，唯獨那句不能天天吃海鮮，他明白了。
吞下海蝦，他拍著魚尾挪到她身邊，開心道：「沒關係」。
黎淺凝視了他很久，才展開一抹笑容，「我決定，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
不知道弟弟是什麼意思的人魚，還傻乎乎的點點頭。
為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為這個莫名其妙的身份感到煩惱。
吹了一晚上的海風，還泡在冰涼的海水裡吃海鮮，黎淺重重打了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對著他說道：「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有客人要來」。
她自覺的抱住了他的窄腰，水柱湧起兩人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一地的海鮮殘骸還有一群小心翼翼探頭的鮫人，牠們的目光齊齊對準了那隻被吃的只剩殼的龍蝦和海蚌。
「克里斯真可憐，昨天它還跟我說要與海薇兒告白的，今天就一起被海神給吃了」。
「唉」。
回到酒店裡，黎淺又是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她並沒有立刻讓人魚回到浴缸。而是將他又拖又抱的放到了一張原木凳子上，為了防止它會滑下去，她還在下面墊了毛巾，並且把一張小木桌移了過來。
「我要進去洗個熱水澡，你在這扶著桌子先坐著，這麼一會脫水，不會變成魚乾吧？」
人魚搖搖頭，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電視上，眼裡帶了興趣。
黎淺怕他無聊，就把遙控器放到桌上，「你先看會電視」。
她轉身走入浴室里，將門關上了。
對著浴室里的鏡子，黎淺摸了摸光潔的額頭，脫掉了身上濕漉漉的短袖，平坦的小腹上，什麼都沒有。
她身上受得傷全好了。
那些光點還有那神光，真的好神奇。
等等...黎淺對著鏡子一呆，她怎麼知道那是神光？
不自覺的就定義了這個辭彙...
她抓了抓頭髮，總覺得這條鮫人珍貴又神秘的很，有些怕麻煩的同時，她的心底，還生出了隱隱的期待。
作為21世紀的東方好女性，她要養一條西方美人魚了！
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養美人魚的人了吧！
黎淺不自覺的勾起唇，打開花灑給自己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門外，看電視的黎淵晃著魚尾，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上的熱播劇，他嘗試著按了按遙控器，裡面的畫面立刻轉變了起來。
時而是新聞，時而是...
黎淺剛停掉花灑，準備拿毛巾擦乾淨自己，浴室外面是高昂的男女混合叫聲。
聲音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她眼角一抽，那條魚在幹嘛！
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她踩著水衝到外面，沒了浴室門的隔音，電視的聲音放大了一倍不止。
如果獨棟樓外有人路過的話，一定能聽到這種不和諧的聲音。
電視里正在播放海外深夜頻道的踉踉蹡蹡，那姿勢還是野外...
這麼勁爆的畫面，人魚卻看的面不紅心不跳，還目不轉睛的。
黎淺一陣頭皮發麻，衝過去一把將電視線給拔了，轉頭紅著臉高聲道：「黎淵！你在看什麼東西！那是你能看的嗎！」
他歪頭看她，隨後嘴裡吐出了一連串剛剛從視屏里學到的辭彙，聽的黎淺直接將臉漲成了豬肝色。
「閉嘴！在亂說話你就給我睡地板上！」
她又生氣了，黎淵不想惹她，就乖乖閉上了嘴，只不過豎瞳里透出來的疑惑，還是表露出了他的不解。
他現在估計只能區分純粹的善惡，黎淺頓時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不過她不可否認的是，他學東西的速度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