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痛並快樂著
喬一山的傷口幸虧傷的不是太深,需要打針消炎幾天,由於這次的劫匪事件發生在火車上,鐵路局承擔了所有責任,將他送到了醫院,還為他特意安排了一間好點的病房。
同房的還有一個大叔,他患的是風濕性關節炎,百里寨人,人很隨和,特別愛說話,喜歡從眼鏡縫裡看人,還將他們當成了情侶,吐槽他們是幸福小兩口,還給他們討喜酒吃。
弄得夏妍蓉紅了臉,但她又不好去作解釋,畢竟喬一山在火車上捨命「救妻」行為已經人盡皆知,而且她還要幫喬一山擦拭傷口上藥,又都是靠在他床邊睡。
手傷的喬一山天天都是痛並快樂著,臉上滿滿都是幸福之色,哪怕是演戲給別人看,也是一種幸福,他甚至會感恩老天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多和她相處的機會。
五天的時間轉眼過去,夏妍蓉滿心歡喜的收拾著行李,喬一山卻是一萬個不舍,走出醫院后她就要離開,去做別人的新娘了。
「小夥子,你們走了以後沒人陪我嘮嗑了,大爺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旁邊的大爺放下手中的報紙,從眼鏡縫裡望著他。
「大爺,希望您早日康復出院。諾,這個留給您吃。」夏妍蓉拿出一袋糕點,放在了他旁邊的小桌上。
「謝謝姑娘,真是懂事,要是我有這樣一個女兒就好了!小夥子,你真是好福氣,找了個這麼好的媳婦,把你伺候的這麼好!以後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啊!」
「這麼好的姑娘,我當然會珍惜,我還怕她跑了呢!」喬一山是有苦說不出,依然裝作很開心的樣子。
「除非是你對人家姑娘不好。」
「這麼好的姑娘,我肯定會捧在手心裡,大爺放心好了......」
一老一少聊得很開心,幸福總是裝給別人看的!夏妍蓉無奈的笑了笑繼續收拾行李,木頭娃娃從包里俏皮的露出了頭,瞪著眼睛對夏妍蓉笑。
她立即被這個小可愛東西逗笑了,將它捧在了掌心間,撫摸著它的活靈活現的小腦袋。
「一山哥,你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木頭娃娃啊?還真是挺像我的?」
「從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做這個娃娃了,我想把你的樣子雕刻下來,讓它在時光里開花結果。」
「一山哥,謝謝你的禮物,我非常喜歡。你們都為我送了我禮物,我卻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們,待會到了攬月山莊,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聽到「攬月山莊」四個字,大爺抬起了頭,從眼鏡縫望著他們大叫:「姑娘,小夥子,你們也認識攬月山莊的主人嗎?」
想不到在病房裡也能見到和攬月山莊有關的人,夏妍蓉激動的雙目放光,問道:「大爺,您認識攬月山莊的主人啊?」
「百里寨的村民沒幾個不認識江老爺的,江家的百貨商行都開到了北平,我們百里寨的很多人都在江家綢庄做工,我們都還靠著江家養活呢!我們都認識江老爺,只可惜人家不認識我們啊!」
原來如此,想不到江家在百里寨的分量這麼重!她嬌羞的問道:「大爺,那您知道江家的少爺嗎?」
提到江家少爺,大爺頓時來了精神,輕咳了一聲,就像說快板般開始講述:「話說,這位江家少爺,他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呢!我是一個知名的算命先生,每天都有很多來找我取名的人。我取的名字無數,但是我只記住了江家少爺的名字——江雲痕,那孩子天庭飽滿,聰慧過人,一看就有青雲志,騰雲飛,日後定大有所為,遲早是要飛出百里寨走向世界的。」
「大爺這麼厲害啊!原來江雲痕的名字是大爺取得?」夏妍蓉開心的恨不得給大爺一個擁抱,可是看到喬一山那失落的神情,急忙低調住了口。
大爺接著快板般比劃起來,講的是聲情並茂:「話說,這江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江夫人只生了江雲痕一個兒子。說來也奇怪了,其他姨太太也都生的是女兒偌大的家業都是江雲痕一個人的了。誰要是嫁給了他,那才是掉進福窩嘍!」@:.
「是啊是啊!大爺說的有道理。」夏妍蓉不敢多接話茬,只是低頭附和。
「話說,這位江家少爺這兩天就要娶親了,新娘是從南京來的,也是一個名門閨秀。話說,他為了娶這個南京閨秀,還和江夫人大吵了一架,還把江夫人給他定的親硬生生給退了!」
果然江雲痕已經安排好了婚事,萬事俱備,只欠她這個東風了,她嬌羞的低下了頭,他為了娶她付出了這麼多,她為了他凈身出戶,兩個人都很有犧牲精神,這份感情得之不易,以後他們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喬一山一直都處於沉默中,他默默的拿著行李走出醫院,夏妍蓉在後面不安的跟著他,她在想,應該對他說點什麼才合適?
「一山哥,江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不然你就留在這裡發展好不好?」剛說了這句她就後悔了,這明顯就是在炫富,好像在施捨給人家一口飯吃似的。
喬一山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深深望著她,風吹起他額前的一縷髮絲,顯得落寞蕭條。
「謝謝你的好意夏姑娘,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我沒有什麼大出息,只想教書育人,讓更多南溪鎮的孩子們都有好的前程。剛才聽到大爺的話,感到很欣慰,事實證明江雲痕對你是重情重義,能把你交到他的手中我就放心了,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
「一山哥,你是一個好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她即將得到想要的幸福,而喬一山卻從此山高水長孤獨中。夏妍蓉的情緒一觸即發,這一刻她突然想哭,為了她在南溪鎮和他們一起度過的這段日子。她默默的望著他,他也在望著她,眸底都星湖映上了彼此的影子。
我是天空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到了你的波心......他的眼睛濕潤了,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因為在轉瞬間她已經消滅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