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小胖子的打算

「陛下所賜，臣不敢辭！」

望向御座上的小胖子，王冰沒有玩兒什麼三辭三讓的虛偽把戲。從來就沒有什麼其它心思的他冰，面對小胖子的詢問回答得坦坦蕩蕩，沒有半分心虛和惶恐。

「哈哈哈哈，這才是朕的冠軍侯，我大明的冠軍侯！」

聽到王冰這坦坦蕩蕩的回答，小胖子同樣也是發自心底的暢快大笑起來。

「英國公張惟賢、東勝侯李誠銘……」

繼王冰這個首功之臣封賞完之後，接下來，一眾隨王冰征伐南洋、天竺和歐羅巴的有功將領，也都一一得到了小胖子早已擬定好的封賞。

與以往不同，如今的軍功封賞，哪怕就是申時行這個內閣首輔，也同樣只有建議之權。真正的決定權，現在卻是牢牢掌握在了小胖子這個皇帝手中。

所以，一場封賞下來，大明的勛戚武將集團，又增加了一批世襲與流爵的勛貴。

說起來，大明的爵位冊封，除了洪武跟永樂兩朝外，也就小胖子的萬曆朝封爵最盛了。

只不過，萬曆朝封爵雖盛，但卻不濫。因為這些爵位，每個人都是以實打實的軍功所獲，而非蔭萌。

所以，面對小胖子這又一輪的大規模爵位封賞，一眾文官雖然心中嘀咕不已，但卻沒有一人站了來反駁。

相反，面對武人勛戚的崛起，因為有著兵部一眾官員由文轉武的先例，不少人甚至已經在暗自考慮著轉武職的事情了。

當然，對於小胖子這個皇帝來說，之所以能夠如此放心的封賞武人而不用擔心武人坐大，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有著皇帝親自『山長』的大明皇家軍事學院。

在以羽林衛為種子骨幹整改完大明軍隊之後，如今不管是邊地軍鎮還是內地軍鎮，其軍中骨幹將領，都必須要輪流到皇家軍事學院『學習』才行，並且形成了定製。

如此一來，通過皇家軍事學院的一眾『天子門生』，整個大明的軍權，已是被皇帝所牢牢掌握，

並且最為重要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日後的大明各鎮各級將領，也都必將漸漸為『天子門生』所掌握。

最後，再加上一個皇帝親自任『大將軍』的羽林衛這個大明第一軍，小胖子自然有這個底氣。

「哈哈哈哈，賜宴武英殿，朕要為冠軍侯和遠征將士接風洗塵！」

很快，隨著一眾將領的封賞完畢，慶功宴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

「老三，本來咱是想封你個王噹噹的。奈何小妹堅決反對，再加上『冠軍王』的稱號聽著也確實太過彆扭，沒有『冠軍侯』聽著提氣。所以咱也就只能委屈你繼續當個『侯爺』了，哈哈……」

慶功宴后，乾清宮西暖閣內，已經半醉的小胖子，一邊啜著醒酒湯，一邊有些歉意的向王冰解釋著今日封賞的事情。

「我說朱兄，咱現在還年輕著呢，那玩意兒還是過個幾十年等咱死了你再追封吧，嘿嘿！」

同樣喝得有些上頭的王冰，面對小胖子的真情流露，此刻也是毫無顧忌的開口笑道。

說起來，儘管大明的皇帝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也正因為這些缺點，卻是讓他們比原歷史上豬尾巴王朝的那些『聖主仁君』們，多了一份真正的『人味兒』。

而正是這份『人味兒』，牢牢的維持了他和王冰結識幾十年來的友誼。

「嘁！就你這身板兒，想讓咱來追封你，那也得要咱活得過你才行啊！」

聽著王冰那毫無忌諱的笑聲，小胖子也是同樣毫無顧忌的『嘁』了一聲。

「不過咱也知道，一個王位什麼的你也不會在乎，所以咱也沒跟小妹爭。況且咱大明的王爺已經夠多了，一個王位可沒千年才出一個的『冠軍侯』值錢啊……」

末了，喝完碗里的醒酒湯，小胖子卻是有些意有所指的開口笑道。

「我說朱兄，咱大明現在也不差那幾個錢兒，你不會真打算聽那些文官的想著削藩吧？」

聽到小胖子這意有所指的感慨，王冰卻是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原來，就在他遠征歐洲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武將勛戚一個接一個的功績給刺激到了，朝中不少的文官卻是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大明各地的那些藩王們。

說起來，雖然在原歷史上，不少人把大明滅亡的黑鍋甩到了藩王身上，但在王冰看來，大明的藩王們就算是再貪婪，也比不上文人士紳集團給國家造成的危害大。

所以，在這個時空里，一直和小胖子忙於扶植武人勛戚打壓文官士紳的王冰，還真沒想過去動那些藩王們。仟仟尛哾

更何況因為王冰的原因，在一系列的蝴蝶效應下，大明的藩王們也同樣有被影響，他們自己也同樣在做著改變。

比如最為讓人詬病的土地侵佔問題，就因為百姓大量移民河套、遼東、播州、南洋三省等地的原因，在勞動力缺乏的情況下，讓這些藩王們也不得不放棄了大量的土地歸還朝廷。

另外，在小胖子這個皇帝帶頭納稅的情況下，懾於朝廷軟硬實力的強大，這些藩王們甚至在官紳一體當差納糧實行前，就已經開始納稅了。

所以，基於這些情況，王冰就更沒有去動他們的理由了。

「呵呵，削藩倒不至於。只是想著大家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不能姓了朱就真的被當成『豬』一樣圈著養吧！」

或許是想到自己這個皇帝只能一生被圈養在京師，小胖子卻是不禁有些自嘲的一笑。

「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有祖宗家法管著呢，嘿嘿！」

聽到小胖子的感慨，想到那些被自己祖宗『坑』了的大明宗室，王冰也是不禁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沒辦法，在朝廷政事上，祖宗家法什麼的還可以用各種名目變通。但在對待宗室態度上，歷代皇帝和文武大臣，那可是態度一至，嚴格遵守祖宗家法的。

所以，即便是小胖子這個皇帝，到目前為止，所到過的最遠地方，也不過是借著檢閱海軍的機會去了一次天津衛，然後在近海上逛了逛而已。

「我說老三，你就不能收起你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常洛咱就不說了，他是太子。常浩也是你的親外甥，難道你就忍心看他以後一輩子被困在一座城池裡，連出個城都做不到？」

原本還一臉自嘲的小胖子，在看到王冰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后，頓時不由得一陣無語。

「嘿嘿，那沒辦法，凡事有得必有失，這就是生在皇家的代價。誰叫這是你們祖宗制定的家法呢！」

看到小胖子那無語至極的樣子，王冰反而是笑得更『囂張』燦爛了。

「祖宗家法怎麼了？祖宗家法還說了允許郡王以下之人也仕為官呢……」

被王冰那『囂張』的笑容弄得有些『惱羞成怒』的小胖子，頓時忍不住給祖宗家法背起書來。

「放棄宗室身份出仕？我說朱兄，若是換成你，你願意么？哈哈！」

看著小胖子那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王冰不禁一臉的揶揄。

《大明會典》明文規定，『凡郡王子孫，有文才能堪任用者，大宗正院，具以名聞。朝廷考驗，換授官職，其長轉如常選法。如或有犯，宗正院取問明白，具實聞奏。輕則量罪降等，重則黜為庶人。但明賞罰，不加刑責。』

也就是說，凡是郡王以下的宗室人員，如果有才能的話，經過考核之後，是可以做官的。但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要放棄爵位。

只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放棄爵位的事情，卻是讓所有宗室人員都打了退堂鼓。畢竟宗室爵位，怎麼說也是旱澇保收的鐵杆莊稼不是。

「老三，咱準備讓郡王以下宗室人員，在保留爵位的同時，放開他們參加科舉、從商和從軍等所有限制。只不過，爵位可以保留，但俸祿不再發放……」

在王冰一臉揶揄的笑容下，小胖子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呃，朱兄，停發俸祿雖然可以為朝廷省下一筆為數不小的開支，但這些宗室人員已經被國家養了兩百年了，這陡然停發俸祿他們一時之間恐怕謀生都成問題吧？」

聽到小胖子這很有『萬曆特色』的決定，王冰頓時不由得一陣無語。

沒辦法，一向貪財的小胖子，現在提出了這『停發俸祿』的想法，實在是不能不讓人往這方面想。

「哈哈，老三你還真以為咱只是為了那點兒錢啊？陳矩，去，把那副坤輿萬國全圖拿來！」

見王冰以為自己是為了錢財而動宗室，哈哈一笑的小胖子，當即便沖一旁伺候著的陳矩吩咐了一聲。

……

「老三你看，你上次不是說，這南方大陸有著比咱大明還多的鐵礦資源，而且還只有一些處在茹毛飲血時期的野人嗎？你說咱把這裡作為我大明以後的宗室人員封地如何？」

指著地圖上南洋三省更南方的那塊堪比大明的大陸，小胖子不禁一臉壞笑的望了過來。

『我去，別人是流放犯人，你這是直接發配皇親國戚開荒啊。真不愧是滅人十族的永樂大帝子孫，夠狠！』

看到小胖子指著原歷史上後世的袋鼠國，王冰頓時不由得在心裡一陣驚訝。

「你的意思是說，放開這些郡王以下室室人員的所有限制，把他們全給弄到這南方大陸去禍禍那些土著野人？」

驚訝歸驚訝，但王冰還是弄清楚了小胖子的意思。

「也不光是郡王以下的宗室，咱準備讓常浩、常洵他們兄弟都去這裡就藩。當然，其它藩王若是願意置換封地前往，咱也大力支持。甚至恢復藩王的三衛兵馬之制也不是不可以……」

末了，在王冰驚訝的眼神中，小胖子更是連給藩王們『鬆綁』恢復三衛兵馬的話都說了出來。當然了，前提是把現在的封地置換到南方大陸上去。

「我說朱兄，你就不擔心到時候他們坐大了那啥？」

看到小胖子為了把這些藩王給趕走，連這兵馬都敢給，王冰也是不由得一陣無語。

「嘿嘿，你不是說這南方大陸只有一些茹毛飲血的野人嗎？給這些王府護衛配備刀槍弓箭等兵器就應該足夠了吧？」

在王冰那一臉無語的更情中，小胖子卻是不禁一臉的壞笑。

「而且老三你別忘了，咱們在南洋還有石塘、石星和萬生三個布政司呢。若是這還讓他們造反成功了，那隻能說咱的子孫後代也太沒用了，丟了皇位也是活該……」

一陣壞笑過後，出乎王冰意料的是，小胖子竟然對這藩王造反的事情看得這麼開。

「呃，朱兄你……」

面對小胖子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封建皇帝所說出來的話，王冰頓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老百姓不是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三你不也常說咱不能總想著把子孫後代的事都給做完了嗎？咱可不想學太祖皇帝那麼辛苦，說不定咱們現在擔心的事，到了以後，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呢？」

末了，看著啞口無言的王冰，小胖子卻是彷彿腦後升起了光圈，顯得是那麼的睿智！

「得，你是皇帝，你都不擔心這些，我跟著瞎擔心啥！時間也早了，咱也得回去老婆孩子熱坑頭了，哈哈！」

末了，看著一臉睿智的小胖子，王冰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