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好事不留名

清潔工第一個跑了過去，不敢置信的看看小女孩，然後拿著掃帚開始清掃地上的椰子殘骸。一邊掃還一邊嘟囔著含糊的話語。

兒子和女兒都跑了回來，看著父母緊張的表情，Mina還沒開口就被母親一把摟緊懷裡，兒子小海也打算抱抱，可惜只得到了父親的摸頭安慰。

小孩子不知道害怕，沒過幾分鐘，兄妹兩個又玩起了球，只不過這次只能在海灘上，而且必須要遠離海水。

「你看到了嗎？親愛的。」

看著正在歡笑的女兒，當母親的回頭看看丈夫問道，

「看到了，我還聽到了一聲劍鳴。我以前在劍道院看到過所謂劍神的相關影像，一直以為是騙人的，沒想到啊。」

當父親的長嘆一聲，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觀。就在那兩個椰子落到Mina頭頂的時候，一道凌厲的劍光飛了出來，空中似乎還能隱約見到了一抹劍尖般的圖案。

椰子整齊的在空中被削成了兩半，就連裡面的汁水都被分開，掉落在女兒小南的身邊。

「是寺廟祈福？」

「是那個少年，小海也經歷了危險，但只能說小海運氣不錯。那個少年最後在餐廳對著你二人彈了手指，我當時沒和你說。少年的手指上本來有兩道螢光，但是我在裡面感受到了寒冷的劍意，就像剛才看到的一樣。」

「你是說，我的頭頂也有？」

妻子開始摸自己的頭髮，她無法想象，什麼樣的螢光會讓丈夫感受到寒意，什麼樣的螢光會化作凌厲的劍。

「我不希望再次看到，親愛的。希望你一輩子也不會激發那個少年留下的螢光。」

聽見丈夫的話，妻子嘴唇微微翹起，溫柔的抱住了丈夫，或許自己不應該去那座寺廟祈福，也許這樣，家人才不會經歷如此多的事情。

~~~

「嗯?」

正在和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聊天的林一突然看了看手指，自己留在那個小女孩身上的劍符被觸發了？難道有厲鬼？

「怎麼了？法師大人？」

青面獠牙的鬼其實膽小很小，努力的修鍊成這個模樣只是不想讓扔別的鬼或者人欺負自己，本來在一個破廟後面偷吃著香火，沒想到一個不慎，被這個少年堵住了。

裝腔作勢的嚇了他半天，結果被他反扭著手臂按在地上吃土。還好，少年不喜歡欺負鬼，聽他說了他的鬼生，就放開了他。

好不容易有個能溝通的生靈，不用擔心被消滅，不用擔心被別的鬼撕扯走靈魂，青面鬼反倒來了聊天的興緻，拉著少年的衣袖，說什麼也要給他看看自己收藏的寶貝。

「沒什麼，你繼續說。」

林一回過神，繼續和面前這隻可憐的鬼說到，幾百年連個說話聊天的機會都沒有，這對於話癆的青面鬼來說絕對是煎熬。只不過，說是說，林一的左手縮在衣袖裡開始掐算起來，他想找到劍符消失的地方，如果真的有厲鬼，林一絕不放過。

「看見這個小鼎沒有，這可是三百年前，我冒著生命危險從香案上偷回來的。」

聽到青面鬼說生命危險，林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好像這麼說也沒錯。順著青面鬼的視線，看著他打開一個從地里刨出來的布包，裡面還真是一個小鼎。

青面鬼看著小鼎似乎還有些沉迷，手在上面摸了又摸，才把小鼎拿了起來，放在林一面前說到，

「你別以為我瞎說，那時候都在打仗，兵荒馬亂的。聽著外面的喊殺聲，給我嚇得啊，我就蹲在那個佛像的頭頂上面。打仗歸打仗，沒人會褻瀆佛像對不對？結果吶，我隔著大門看到外面有人開始往外搬東西，我一想，這是打完了？這小鼎可是享受了上百年的香火，你聞聞，現在還有一股讓人迷醉的味道。」

林一還真聞了聞，青面鬼說的沒錯，這還真是個沾染了佛性的好物件。受了那麼多年的香火，有一定的庇佑作用，這樣看起來，一隻鬼不知死活的偷它，還真是有生命危險。

香火對於鬼來說是硬通貨中的硬通貨，有了香火就能變得強壯起來，還能自己修鍊一些神通。和自己殺鬼增強實力不同，吃了別的鬼，早晚會遭到反噬。

所以那些厲鬼為什麼會像精神病一樣，就是因為身體里太過痛苦，只能通過殺戮發泄。吃香火的鬼就不會這樣，踏踏實實的修鍊就行了，絕對不會有任何痛苦，甚至還有修鍊成鬼仙的可能。

林一對著青面鬼點點頭，表示你說的沒錯，是個識貨的人。只不過，這小鼎，你好像用不了。因為被這小鼎鎖住的香火是給人家和尚的，你沒鑰匙打不開，要不你試著念一句佛教梵文，你看看有沒有大和尚過來追殺你。

讓你騎在佛像頭頂，讓你隨便念經，打死你個龜孫。

青面鬼又留戀的看了一眼小鼎，突然把小鼎往林一懷裡推了推，

「你要不要？」

「嗯？我要他做什麼？」

「當古董賣了換錢啊。」

「化外之人，不宜帶太多錢財。」

「你沒有錢，我剛才看到你去大和尚卧室了。」

「大家都是道友，通融一下也是正常。」

「你這麼窮，給你吧。」

「謝謝。」

林一美滋滋的把小鼎收到懷裡，看到青面鬼不舍的盯著自己胸口看，想了想，乾脆對青面鬼說到，

「你站起來，讓我砍你兩劍？」

「嗯？」

「幫你凈化一下戾氣。」

林一說著，右手彈出一柄銅錢寶劍，劍尖對著開始發抖的青面鬼。看青面鬼怕成這個熊樣，林一無奈的補充了一句，

「你現在看著大，實則裡面混雜了很多雜質，這對你修鍊是個隱患，我幫你煉化一些。」

「怎麼煉化？」

「用劍從你身上過一遍，但是放心，不會碰你的魂魄。你不相信我？」

青面鬼看林一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可是看到林一手上的寶劍，身體就忍不住哆嗦，這柄劍從裡到外冒著讓他害怕的氣息，當鬼的直覺最敏感了，讓這傢伙砍上一下，不死既傷。

「你是不是害怕？」

林一看著面若篩糠的青面鬼，無奈的笑了笑，他害怕也是對的，自己這寶劍乃天罡正劍，專克鬼神，要不是自己閑著無聊發現了這個用處，他也不會這麼說，至於成功率，反正林一用這個給島上的那些鬼叔叔伯伯刮鬍子。

就失手了一次，腦袋砍下來了。沒傷到魂魄就不怕，其它鬼叔叔到海里抓了不少小遊魂，虛弱了一個多月就康復了。

青面鬼聽到林一的問話，似乎想回答不怕，可是到了嘴邊就開始磕巴起來，

「我...我..我....不....」

林一也不想難為青面鬼，好心不接受，那就換個方式。手指一屈，寶劍消失，林一從兜里拿出來一張黃紙。

「你是打算要個保命的符，還是要個修鍊的符？放心，不用你親自觸發，我教給你口訣，再給你留個小紙人就行。」

青面鬼最怕選擇題，糾結了半天，開口說到，

「我選寶劍。」

~~~

這一晚，大和尚們緊閉廟門，外面有個奇怪的聲音整整嚎叫了半個夜晚，說句鬼哭狼嚎都有些輕，實在是那個聲音太慘了，所有的和尚不得不聚在一起誦讀佛經才沒有被嚇的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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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感覺一下，是不是鬼體特別凝練，不管做什麼都覺得非常有力。」

「......」

「別說，你還長的挺俊的，你也不用再感謝我了，我還有事，很著急的事，我先走了。」

「你.....」

「再見！」

林一快速掏出一張神行符拍在腿上，腳下冒著煙塵就離開了村子。

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青面鬼忍不住哭了起來，原來二米多的身高，青面獠牙，現在一米二的身高，眉清目秀。確實像林一說的，作為一個鬼，他感覺強了不少，可是看看自己細嫩的小手，再摸摸自己的臉蛋，青面鬼覺得未來的日子更危險了。

一個不小心，就被別的鬼抓去當壓寨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