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骨肉就是骨肉,變不了的
更何況,就目前這種狀況來看的話,謝家人是真的動了火氣了。的虧這一次小公子撞上的是他蔡家的閨女,這若是撞到了自己家的女兒,那眼下和蔡常一樣,精神已經徹底崩潰的人豈不就該是自己了么?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些個在朝為官的傢伙們哪一個不是苦苦鑽營盼望著有朝一日還能爬得更高,收穫更多,又有幾個人敢說自己的手裡頭是絕對乾淨的呢?
外頭的喧雜吵鬧聲早就驚動了華辰殿內的眾人,夏青然自個兒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可其他人就不這麼覺得了。好歹今天也是陛下的壽辰啊,你謝家的孩子就算要下手懲治誰,難道就不能忍到第二天再說嗎?
然而事實證明,一旦涉及到至親骨肉的問題,那麼整個謝家絕對沒有一個人能多忍半刻的。
廝打中的蔡家父女被幾個身形魁梧的武官給拉開了,外頭那些個瞧熱鬧的這會兒也算是都長了記性,誰也不敢再攔著謝家人的道兒,紛紛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怒氣未消的謝家人又把他們誰給揪出來撒氣。
看這一家子漸行漸遠的身影,華辰殿內的夏凌然冷笑道:「二哥真的是好脾氣了,這若是換做是我,那姓蔡的畜生自然是要千刀萬剮的。可這謝家,我也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獨善其身的。」
夏青然淡然一笑,低著頭看著手中金燦燦的魔方沒有答話,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歇斯底里的蔡氏父女及其他家人們被及時趕來的禁軍盡數收押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家子應該都難逃一死了。只是可憐了蔡常家中那一對年邁的父母,老兩口一生正直,偏偏生養出了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玩意兒,害得整個蔡家的門楣受辱,就連他們老兩口的性命都被這個不靠譜的混賬兒子給坑沒了…
經此一遭,謝家眾人終於順利脫離了催婚大軍們的包圍圈,直到走出去老遠,楚綾湘才心疼地蹲下身子去查看謝承元額頭上的傷口。
小傢伙也是見周圍再無旁人了,這才笑嘻嘻地伸出小手在額頭上用力抹了抹。
「娘親放心吧,元兒並未受傷!這是元兒隨身攜帶的胭脂塗抹出來的印記,她一個嬌弱的小女子,那大腿能有多硬啊?」
楚綾湘一愣,隨即忽然猛地伸出手拉住了小傢伙白嫩嫩的小手質問道:「元兒,你如實招來,這胭脂是從何而來的,你又為何會隨身攜帶?」
謝承元被她這突然緊張的態度給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便明白過來了。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的距離把控可是非常嚴格的。莫說是要上臉的胭脂水粉了,便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帕子出現在一個單身男子的身上,那都有可能引發一連串的流言蜚語,更何況他這等尊貴的身份了呢!
知道美人親媽這是想岔了,謝承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娘親千萬莫要多想啊!這胭脂…其實是元兒偷偷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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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娘親的房間里偷摸帶出來的。」
「什…我的?!」楚綾湘大驚,隨即立刻緊張的問道:「你…你拿的是哪一套啊?」
謝承元回憶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好像是娘親放在梳妝台左側第二層抽屜里的那一套吧,不對不對…還是第三層?哎呀反正元兒也記不清了,橫豎就是從左邊柜子裡頭拿出來的,怎麼了娘親?」
「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楚綾湘怒極反笑,臉上早已全無之前的關心和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裹挾著濃濃殺意的特級假笑。
「知道么臭小子?你老娘我的梳妝台左側柜子里只放了一套胭脂,那是你爹爹上個月託人花重金從東南地界幫我淘回來的好玩意兒,是著名品牌翠鈺坊才出不久的最新產品!老娘我本來還想著要好生保存起來,等日後陪你爹爹參與各種重要場合的時候再拿出來用的呢!你這個…你這個小犢子啊!居然敢動那套胭脂?看老娘今天不打斷了你的腿!」
說著,楚綾湘頓時切換成暴走狀態,揚起右手便要照著謝承元的小屁股狠狠揮下去。
謝承元也沒想到,自家一向溫潤親和的美人親媽居然會為了一套胭脂對自己大打出手,當即嚇得拚命掙脫了楚綾湘死死抓著自己的左手,轉過身邁開了腿便趕緊逃命去了。
謝家眾人在後頭瞧著歡樂,紛紛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不愉快都暫時拋之腦後了。
笑夠了,謝炎偷偷拽了拽大兒子的衣袖,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三弟弟今日的所作所為,之前可曾與你說起過?」
「這…三弟倒是並未與孩兒說起過,父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謝承天沒有撒謊,說實話今天就連他都被謝承元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要不是小傢伙精心為陛下打造的鎏金魔方深得陛下喜愛,又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夏青然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玩兒魔方的竅門,恐怕這會讓他已經在抱著小傢伙瘋狂逃命的路上了吧?
謝炎雙目微眯,沒有立刻回答兒子的問題。
片刻,謝炎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天兒,在你看來,你這個三弟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謝炎如今的內心是真的倍感迷茫。雖然他們家的三個孩子每一個都有著過人的天賦,可就是這個老三,他那不合乎常理的言行舉止總是讓謝炎感覺捉摸不透,甚至已經到了謝承元一旦有什麼異動,他就總覺得謝家即將大禍臨頭了的地步,怎能叫他不去擔心啊?
謝承天又豈會聽不懂謝炎這麼問的原因?想了想笑著說道:「父親這個問題問的就有些無聊了。無論元兒是個什麼樣的性格,日後又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他都是我們謝家獨一無二的三弟弟不是么?只要他與我們的心時刻聯繫在一起,那他便是我們謝家當之無愧的大好兒郎。」
「當然了,孩兒也明白父親所憂之事。只不過以孩兒所見,元兒他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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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跳脫,膽子大了些,卻是個懂事明理,做事有分寸的好孩子。只要他能一直秉持初心,健康成長下去的話,孩兒相信,日後三弟的成就恐怕都要高出父親您不少了呢!」
「嗯…你說得對。」謝炎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啊,想那麼多幹什麼呢?無論如何,這臭小子都是咱們家無可替代的至親家人不是么?只是啊…」
「只是你老子這顆脆弱的玻璃心啊,也確實有些招不住他這麼一驚一乍,想一出是一出的瞎折騰了。雖然你說吧,自打上次落水之後這孩子的性格確實也有了極大的改觀。可就是這個愛闖禍的毛病,怎麼就是一點兒都沒見好轉呢?」
事實證明,文化侵襲永遠要比武力征服來得更加容易,也更加簡單。這幾個月來,謝承元將無數從原世界帶過來的流行語悉數教授給了身邊的人,就連謝炎這種老古板在朝堂之上有時候也會冷不丁地冒出來幾個新鮮辭彙,聽得夏青然和一眾同僚們一頭霧水的,非得讓他好好解釋一番才肯罷休。
謝承天輕笑,一邊看小弟弟與母親相互追逐,歡脫奔跑著的背影,心中要守護這個家的信念又不覺多了幾分,一旁的謝炎亦是如此。
拜過了君面過了聖,在晚宴之前的這段時間便是群臣在宮中自由交流休閑的時間了。這也是夏青然見識過了謝家主僕同席,一團和樂的熱鬧場面,別出心裁專門開創出來的全新賀壽流程。否則擱在過去,接下來的整整大半個下午這些官員及家眷們都得規規矩矩地坐在偏殿裡頭,老老實實地吃點心,聊閑天,還不許隨意置喙朝政,敢多往殿門外頭走一步那都是極不得體的,像謝承元他們這般年紀的孩子,坐在那氣氛壓抑的偏殿裡頭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啊!
這邊母子二人歡快地在花團錦簇的後花園追逐笑鬧,那邊謝家的幾位長輩也都有各自相熟的有人說話,漸漸的便都走散了。
老太君瞧著齊雙滿臉的渴望,卻依舊寸步不離低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小身影很是感動,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便叫他跟著謝家的幾個男孩子去會朋友了。
當然了,在老太君看來,這種事兒主要還是得靠她家那個個性歡脫的二小子才行。畢竟謝承胥年紀不大,跑江湖的經驗卻不比那些整日在酒館自吹自擂的大俠們少多少。至少在人際交流方面這個個性洒脫的臭小子倒是比家中的哥哥弟弟都來得更強上一些。
卻不想等她再次注意到孩子們的動向時,竟驚異地發現齊雙居然跟在了自家那個一貫沉默寡言的大孫兒身邊,與一眾一看就氣度不凡的青年人湊在一塊兒談天說地,瞧著好不快活。而那個被她寄予厚望的二小子,這會兒早就不知道又躥到哪個犄角旮旯裡頭耍去了。
這邊,謝承元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楚綾湘的魔爪,被她抓住了手臂撓了好久的癢才肯放他離開,一轉頭便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幾個小夥伴,立刻興奮地迎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