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倉山鎮擴軍 二
1922年10月22日，未來中國的大BOSS，毀多於譽的蔣介石被孫中山委派到福建來做這個倒霉的總參謀長了。因為手裡沒有軍隊，所以這位大BOSS的總參謀長之路就是一個大大的悲劇。粵軍這幫廣東佬排外排的是非不分，基本上也沒有人拿蔣中正當一回事，除了羅翼群。
因為許崇智和黃大偉的工作實在太忙，所以到碼頭去迎接蔣中正的就是他的前任羅翼群，兩個人簡單的握握手，寒暄了幾句便鑽進了一輛汽車。
「介公這次到粵軍來有什麼想法嗎？」羅翼群和蔣介石並排坐在轎車後座上，兩個人閑來無事就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閑篇。
「逸塵兄給許汝為做了幾個月的參謀長又有什麼想法？」蔣介石面色陰沉明顯心中煩悶。
「沒有自己的部隊，什麼參謀長都是空頭的，我倒也無所謂，只是介公胸懷大志，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眼下倒是有個機會的。」羅翼群偷偷瞄了蔣介石一眼，發現他嘴角微微一動，很快又恢復如常了。
「逸塵兄說的是？」蔣介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趕緊追問了一句。
「在下有個西點軍校畢業的侄兒，現在在黃大偉的部隊里當個營長，不過前幾日打福州的時候，碰巧讓他先進了洪山橋兵工廠，現在他手裡有一批軍械，不過苦於根基太淺，所以想找人合作。」羅翼群在蔣介石耳邊輕聲說道：「有長短槍三千多支，水機關一百零一挺，大炮十二門，足夠編一個師了，不知道介公有沒有興趣？」
蔣介石一聽居然有那麼好的事情，便再也忍不住激動之情，握住羅翼群的手說道：「逸塵兄如此看重中正，中正感激不盡，逸塵兄有什麼提議儘管說，中正一定竭盡所能。」
「介公不必如此，實不相瞞，這個提議是我那侄兒羅耀國所提出來的，他希望介公能從粵軍中拉出一個可靠的團，再拉一批可靠的軍官，和我侄兒的部隊合編，然後擴充成一個師。師長自然是介公的，不過我侄兒要一個旅長，憑我們兩人的面子，許汝為應該不會拒絕吧？」羅翼群順便提出了讓羅耀國做旅長的建議，以23歲之齡就做到旅長，恐怕在民國亂世中也不多吧？
蔣介石一聽，對方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而且羅耀國的大名他也聽說過，美國西點畢業，金字招牌，憑這個文憑一個旅長倒是做得，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應該會比較聽話。
「此事包在我身上，聽說這次許汝為的第二軍損失慘重，黃大偉這幾天又起了取而代之之心？如果能多出一個師，恐怕他也是求之不得吧？至於黃大偉那裡也不怕，有你我再加上許汝為應該能壓下來的。」蔣介石迅速權衡了一番，很快就做出決定。「哦，我什麼時候能見見這位西點的高材生？」
「此事有些不好開口，因為我侄兒的隊伍收編了李厚基的衛隊，所以現在他不敢輕易離開駐地，如果介公要見他，還得請介公親自走一趟倉山鎮。」說到這裡羅翼群的臉色微微一紅。
「呵呵，知道自己控制不住部隊，就是能控制住部隊的開始，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逸塵，你有個好侄兒啊。」蔣介石這些年在部隊中摸爬滾打，知道部隊實際上是很難控制的，更何況是人家的衛隊被你抓過來，這一點羅耀國失算了。
回到福州城裡的蔣介石馬上就和羅翼群一起找了許崇智說起此事，許崇智和蔣介石是把兄弟，對蔣介石還是比較信任的，而且聽說能夠得到一個新的師自然是滿心歡喜，覺得義弟真是在幫自己對付黃大偉，於是就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馬上撥出衛立煌的補充團去和羅耀國的補充團合編，然後募兵擴充成粵軍第二軍獨立師，轄兩個旅衛立煌出任第十四旅旅長，羅耀國出任第十五旅旅長，師長由第二軍參謀長蔣介石兼任，副師長則給了羅翼群，此外蔣介石又從粵軍拉出來蔣鼎文、錢大鈞、劉峙、顧祝同、陳繼承等一批非廣東籍的軍官加上衛立煌。羅耀國一方除了王豹、高少傑、李順恩、吳子良、王國棟，劉德柱再加上不久以後從大埔趕來投靠的羅卓英，以及被羅卓英拉來的陳誠、周至柔。
和許崇智談妥了擴充獨立師的事項以後，蔣介石就在羅翼群的陪同下去和福州一江之隔的倉山鎮和羅耀國見面。
「職部羅耀國見過......介公。」羅耀國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非常具有軍人氣質的中年將領居然就是那個老態龍鐘的「先總統」？一點也不像！蔣介石居然是這樣英俊的？會不會搞錯了？會不會在民國歷史上其實有兩個蔣介石的？
「好，好，輔文老弟果然是年輕有為，小小年紀就帶出這樣的精兵來了。」一口很難聽懂具有標誌性的寧波官話證實了這個相貌堂堂目光如炬的中年將領就是被孫中山倚為長城的的蔣介石。
「介公見笑了，職部只不過是運氣比較好，先進了洪山兵工廠一步，又伏擊了李厚基的衛隊一把，才得了這些局面。」確定了對方是蔣介石以後，羅耀國覺得後半輩子的飯票有了保障，心情愉快了不少。
為蔣介石安排的節目照例是檢閱部隊，檢閱地點設在倉山鎮西南的一片空地上。大約一千人的官兵排著整齊的隊列，端著步槍接受檢閱，此外還擺出了機槍和十二門75快炮。看著這支有自己一半股份的軍隊，蔣介石的眼睛里流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輔文，這些大炮都是你們繳獲的嗎？」蔣介石是炮兵出身，對於火炮的興趣自然比其他武器要高。
「介公，福州一戰我軍的運氣好的令人難以置信，李厚基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竟然把42門75mm速射炮放在福建製造廠的倉庫里沒有裝備部隊。」說到這裡羅耀國是一臉的僥倖。「這次不是我們有多強大，而是敵人太愚蠢了，就不知道陳炯明比李厚基如何了？」
「陳炯明不懂什麼軍事，可是他善於掌握人心。」蔣介石說起陳炯明就氣不打一處來。「在粵軍中對陳炯明抱有幻想的將領還有很多。」
「呵呵，同時他是大佬嘛，我的那些廣東老鄉都管陳炯明叫大佬，管總理叫老逗。」羅耀國半開玩笑的說：「現在我們的麻煩恐怕不是這個大佬，而是一班契弟。」
「契弟？」蔣介石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羅耀國的意思，點點頭說：「是啊，我們現在還沒有真正的革命軍，而是一般大大小小的軍閥，軍隊掌握在將領私人手中，士兵為了軍餉而賣命，長官則把軍隊當成牟利的工具，朝三暮四沒有一點忠誠可言。」
「只可惜要建立真正的革命軍隊也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的情況還只能依靠軍閥啊，甚至我們只能自己去做軍閥。」羅耀國的一番話有些意味深長，的確，眼下羅耀國是軍閥，蔣介石有了兩個補充團差不多也要做軍閥了。
「是啊，要建立革命軍隊首先就是要培養革命軍官，要培養革命軍官還是要有一塊可靠的根據地才好。」蔣介石遙望著東南方，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蒸蒸日上的革命軍校。
聽了蔣介石的話，羅耀國自然而然的黃埔軍校，可是黃埔軍校培養出來的軍官算是革命軍人嗎？革命軍人又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想到這裡羅耀國也有些疑惑了。「什麼樣的軍官才能算得上是革命軍官？又應該如何培養呢？」
蔣介石回頭看了一眼提出這個問題的年輕人，正色道：「革命軍官應該信奉三民主義，敬愛領袖，服從命令，不怕犧牲。這樣的軍官在你的部隊里有多少？」
「介公應該問這樣的軍官在我們中國有多少才對。」羅耀國微笑著答到。
「萬事開頭難，輔文，我們現在還是先要把這支軍閥部隊做做大，然後才能有發言權，革命軍官等回了廣州再培養吧，現在該哄著還是得哄，把部隊抓住才是最重要的。」蔣介石的一番話語倒是透漏著幾分真誠，一下子讓羅耀國對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介公說的是，我們現在還是應該把部隊做大抓牢，對了，師部什麼時候上島？衛團長的部隊什麼時候可以過來？我想快些把部隊整編一下。」羅耀國為了防止黃大偉吞併，只好把李厚基的衛隊收編進來壯大聲勢，可是現在又覺得部隊很難控制，那些新收進來的士兵自成一系很難指揮，想來想去也只有再進行整編。
蔣介石聽到這裡臉上難得露出微笑。「師部會儘快組成，衛俊如的部隊明天就過江，關於整編方案，你拿主意吧。」
「那樣就太好了，不過關於整編，職部已經有了腹案，還是想請教一下介公的意見。」羅耀國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沒有經驗，所以就把自己設想好的方案拿了出來。羅耀國的打算是把六百名俘虜來的李厚基衛隊士兵分成兩半，三百名打散編入衛立煌的補充團，同時從衛立煌的團里調三百人進自己的部隊，這樣用七八百人來稀釋三百人。完成整編以後，部隊再擴充成旅，兵力要增加到4000人，此外那12門大炮羅耀國準備把它們編成一個炮兵營給師部直屬，不過炮兵和炮兵軍官要請蔣介石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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