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歲月靜好的病院
幾百米之外，一條逼仄的小巷，下水道井蓋被輕輕打開。
一隻猙獰的怪物，從中爬了出來。
趙彥看著路上的行人，眼裡露出貪婪的神色，他很想現在去廝殺一番，但是那樣他就會死。
所以他要隱忍，先逃到一個人口沒那麼密集的地方，比如山林中的小鎮。
「你還要在那裡發獃多久。」趙彥背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
五把匕首的刀刃，從他的手中鑽出，他猙獰的回頭，想要將看到他的人大卸八塊。
但當他看到唐阿大模樣的時候，突然收起了全身的武器，恭敬的從下水道之中爬出來，跪倒在他的面前。
趙彥狂熱的看著唐阿大：「偉大的存在，是您造就了我，您是戰爭本身，我願意跟著您，掀起一場席捲世界的戰爭，在您的帶領下，我們一定……」
「不，現在還不需要掀起戰爭。」
趙彥愣了一下，他很難想象，這個在他看來，幾乎相當於戰爭這個概念本身的年輕人，居然說不需要戰爭。
唐阿大把手放在趙彥的肩膀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所以在發起戰爭之前，我需要你幫我賺錢。」
「賺錢？」趙彥滿心疑惑，但還是急忙表忠心：「那我去幫您搶銀行。」
唐阿大搖搖頭：「不需要那麼麻煩。」
趙彥突然察覺到一股寒意，只見唐阿大的手臂，竟然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剪刀，而他的頭顱就在剪刀之內。
「等等，偉大的……」
咔嚓！
趙彥的脖子應聲而斷，唐阿大拎著他的腦袋，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你的頭顱，就很值錢啊。」
……
小巷的陰影里，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身影走了出來。
「紫隱魔胎死了，這個東西也死了，賠了啊，賠了……它可是我自掏腰包培養的啊！」
然後他搖搖頭，語氣變得歡快：「不過既然倒霉，碰到了戰爭調查局也沒辦法。」
「而且那個穿迷彩服的男人，好像很強的樣子。」他看向唐阿大離開的方向，舔了舔嘴唇。
「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也許我就能拿到那樣東西！」
……
黎秩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深呼吸了幾次。
不得不說，剛才沈萱撞過來的時候，感覺很舒服。
醫務人員，在給沈萱進行包紮。
一次被車撞，一次煤氣爆炸，但沈萱心裡清楚，這點厄運，最多也不到所有負面效果的一半。
要想徹底清除副作用，她至少需要再經受兩次同樣的厄運。
她拿出幸運指針，眼睛往上一掃，表情忽然愣住。
指針已經快要回歸零點！
幸運指針的運行機制是這樣的，按動秒錶，指針會順時針旋轉，記錄幸運時刻的時間。
不使用指針時，持有者會遭受厄運，指針會逆時針旋轉，當回歸零點的時候，就說明所有厄運已經降臨完畢。
按照沈萱的使用經驗，她所遭受的那些厄運，最多只能讓幸運指針恢復一小半，但現在指針幾乎已經回到了原點。
那一點厄運，她去買幾張彩票就能散掉！
為什麼會這樣呢？
沈萱陷入了沉思，忽然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黎秩。
難道說，幸運指針認為，撞到黎秩的身上，是比出車禍和煤氣罐更大的厄運嗎？
不等她細想，她就聽見一聲驚呼。
只見唐阿大，拎著趙彥的頭顱，慢條斯理的走了回來，他的衣服甚至都沒有一處臟污。
沈萱看了看黎秩，沒有說話。
……
既然妖魔已經殺光了，也就可以進行收尾了。
之前被疏散的民眾，又都被送回了附近。
他們大多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戰爭調查局疏散他們的時候，使用的借口是危險化學物質泄露。
少數親眼見到妖魔的人，則被清除了部分記憶。
在見到張康的時候，黎秩就猜到，戰爭調查局有操控記憶的手段，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把所有目擊者的記憶全都清空。
「你們這麼做，有什麼必要嗎？」黎秩拉住張康。
張康對黎秩，還是有些打怵：「很大一部分妖魔，對人類的理智特別敏感，所以我們發明了『理智值』這個概念。
理智值越低的人，對妖魔來說，就顯得越是可口，其中一些妖魔，甚至可以把低理智的人直接扭曲成妖魔。
目擊妖魔，對人的精神影響太大了，所以為了保護他們，我們會清除目擊者的記憶。」
黎秩點點頭，目光閃爍。
他是第一次見到，紫隱魔胎這樣的妖魔。
可看戰爭調查局的陣仗，這樣的妖魔在現在竟然是常態。
「看來我需要了解的東西，還有很多啊，世界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他招呼來唐阿大，然後對沈萱說：「我答應你的，現在已經全都兌現了，你答應我的，也請儘早完成……尤其是錢，一分可都不能少！」
沈萱嘆息一聲：「我們可以對編外人員下發獎金，不過要走一些流程，你需要等待一些時間，其他的條件，我們也都會陸續達成。」
黎秩點頭：「這樣就好，阿大，我們回家了！」
……
滿載著傢具的卡車，終於回到了福祉精神病院。
離開的時候，天色剛暗，現在已經快要到黎明了。
不過福祉病院里，依舊熱鬧。
這裡有太多喜歡夜晚環境的傢伙，黎秩不在家中，他們就彷彿卸下了枷鎖，開始展現自己的『天性』！
樹林里的大樹們，正在熱情交流。
池塘里飄著一具蒼白的屍體，能看得出，她活著的時候，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一隻接近兩米長的蛆，在路上慢慢蠕動，偶爾還打兩個滾兒，它長得肥嘟嘟，甚至有些可愛。
最詭異的，是院子里有個人正在掃地。
這人長得和黎秩一模一樣，但是頭髮梳得板板正正，衣服也穿得十分規整，身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看著這亂糟糟的病院，黎秩怒了。
「幹嘛呢，幹嘛呢，我辛辛苦苦出去掙錢，你們在這裡玩兒的這麼開心，是不是皮又緊了？」
他話一出，侃大山的大樹們，頓時安靜下來。
池塘里的女屍爬了出來，擰了擰裙子上的水，她要回卧室換個方式自殺了，溺水有點冷。
大蛆鑽進了草叢，盡量讓黎秩看不見。
而那偽裝成黎秩人，身上水光閃爍，變成了一個乖巧的絕色女僕。
福祉病院又恢復了，歲月靜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