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調查員的覺悟
大門上的黃色紙張，開始脫落。
巨大的印記旋轉了兩圈兒，大門裂開了一個縫隙。
難以言述的陰暗的氣息，從門縫中噴涌而出，隊員們手中的探測器紅燈爆閃，放出了刺耳的蜂鳴聲。
即便沒有高靈感，他們也看到，周圍的事物開始扭曲。
似乎一切東西，都變成了活物，他們無法判定，這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這代表著，裡面的東西，和現實世界距離足夠接近。
有足夠的能力殺人！
【哇……哇……】
房間內，傳出詭異的聲音，像是嬰兒哭聲，又像是幼貓的哀鳴。
聽到這聲音，其中一個留著小鬍子的隊員，眼神變得獃滯，嘴角流出口水，晃晃悠悠的朝著門口走去。
「別去，回來！」
隊長想要拉住這人，但是他的意識，也因為這洶湧的詭異氣息，而變得遲鈍。
小鬍子隊員，趴在門口，往裡一看。
就感覺到一縷柔和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讓他靈魂都彷彿被凈化。
房間里，一個還未滿月的嬰孩兒，躺在白色的軟墊上，白嫩的手臂揮動，對著他露出微笑。
就是這個嬰兒，在發光！
「您，就是上天降下來的聖子！」小鬍子跪在地上，露出了皈依神靈一樣的表情。
這淡淡的白光，讓其他的隊員也都如痴如醉。
然後一根觸鬚，刺進了小鬍子的嘴，從其脖頸將他貫穿！
鮮血澆在隊長的臉上，讓他如夢初醒！
再往門縫裡看去，哪有什麼聖子一般的嬰孩兒，只有一個兩米高的長滿觸鬚的紫色肉球！
在肉球的前面，印著一張扭曲的，沒有眼睛的人臉！
【和我玩……和我玩……】
「快跑，快跑！」
隊長喊得聲嘶力竭。
……
別墅之外，兩個工作人員，正在把趙彥的屍體塞進一個停屍袋中。
趙彥已經死透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黎秩帶著的那個迷彩服青年，絕對不是簡單的東西。
工作人員，將屍體安置好就離開了。
片刻后，別墅內部，傳出了詭異的氣息。
戰爭調查局的所有人，頓時陷入了忙碌狀態，沒有人注意到，停屍袋突然動了一下。
漆黑無光的袋子里，趙彥的眼睛……張開了！
在他瞳孔里，似有刀兵閃爍。
死亡不是終點。
也可能是新生！
……
嘟嘟嘟……
夜晚的街道很空曠，大卡車滿載著傢具，駛向福祉病院。
黎秩懶散的坐在副駕駛，腳都踩到氣囊的位置：「這些傢具都是好東西，可以把病院里的那些破爛全都替換了。」
「但這些傢具自己用的話，我們還是沒錢。」唐阿大翻了個白眼。
黎秩呆了兩秒：「沒關係，我們會有錢的。」
他拿出一部老式諾亞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這是打給誰？」
黎秩嘿嘿一笑：「打給張康身後的人。」
唐阿大皺起眉毛：「你不是已經把他的病治好了嗎，怎麼他身後還有人。」
他所理解的背後有人，是恐怖片里，鬼怪附著在人身後的那種。
黎秩按上了呼叫鍵，手指豎在嘴前：「一會兒，你就明白，他們後面有什麼人了。」
電話接通，
黎秩語氣溫柔了許多：「你好，我是福祉病院的黎秩，」
……
「看來，那個福祉病院的謎團還有很多。」沈萱聽完張康的報告，沉思片刻。
「我們之前，調查福祉病院的思路有問題！
從外面監視，以及派調查員暗訪，都只會造成犧牲，很難獲得重要的信息。
順著病院的路子走，和他們進行合作，才是正確的調查方向。」
然後沈萱，拿出了那部破舊的手機：「這個東西，在你的衣服兜里，你有印象嗎？」
張康搖頭：「我從來都沒見過它。」
沈萱表情變得嚴肅，看來這部手機，裡面還有其他的文章。
但還來不及細問，她的頭髮忽然揚了起來。
附近所有調查員的衣角頭髮，以及大巴車內的文件，都如同被大風吹過。
可這裡，是大巴車的內部，不應該有風。
所以，這如風一般掃過的，是其他的東西！
調查員們立刻下車，就見張康的別墅，一股紫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濃郁的詭異氣息，就算是不通過儀器，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以別墅為原點，詭譎的空間開始擴張。
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影子，在空中四處亂竄，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這些尖叫聲，譜成了難聽的歌曲。
地面被不停擴張的，紫色『地毯』所覆蓋，仔細看去，就可以發現，這哪裡是地毯，分明是無數的紫色的蠕蟲！
這些蠕蟲爬到哪裡，詭異的空間，就會擴張到哪裡。
張康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這裡的妖魔，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沈萱搖頭：「看來，-那只是假象。」
她冷靜的進行指揮：「布設隔離裝置，盡量減緩污染蔓延速度，都穿上防護服，小心自己被污染，另外聯繫別墅內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儘快撤離，通知『鐵律騎士團』，讓他們馬上派人來。」
一個短髮調查員，立刻撥打電話，聽著對面的聲音，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她給了沈萱一個不好的消息：
「望京市北面的一個村莊，爆發了血肉瘟疫，那裡所有的生命，都在互相吞噬融合，鐵律騎士團全員出動控制局勢，要派出人趕來這裡，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沈萱銀牙緊咬：「以這污染擴張的速度，一個小時的時間，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喪命！」
那調查員繼續說：「而且從這裡散發出的妖魔氣息強度來看，別墅裡面的東西，恐怕不是一兩位鐵律騎士，就能輕鬆打敗的。」
「想辦法控制局勢……不，竭盡全力，也要控制！」
看著忙碌的手下們，沈萱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
儘管已經調查妖魔十多年，但是人類對妖魔，還是知之甚少，在實際處理妖魔事件的時候，總會有意料之外的情況出現。
每一次意外所代表的，都是平民和戰爭調查局成員的大量犧牲！
不過沈萱並不害怕，每一個調查員入職的時候，都曾發過誓言。
他們會竭盡全力，在妖魔手中，保護人類的未來，哪怕獻出生命。
沈萱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至少她，有著隨時犧牲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