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他殺,而非自殺

(13)他殺,而非自殺

「打從知道自己的親爹后,自己就忍不住去打聽了爹的消息,終於知道親爹早在三十年代就已經死了,死得很離奇,沒人能找到他的屍體,起初還以為他是失蹤了,後來給大少奶奶出葬時,居然發現親爹直挺挺地死在關家大少奶奶傅賢淑的棺材里。」

難怪新娘的屍體總是被發現在新郎的棺材里,傅賢淑死後都要和關昊生死同穴,只是,為什麼和當時的情景反過來了?為什麼不是新郎的屍體被發現在新娘的棺材里呢?

「那陣關家趕緊辯解說,可能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伉儷情深,大少奶奶去了,大少爺不願意獨活,就自殺死在大少奶奶旁邊。可是這話誰信呢?如果大少爺真如此長情的話,怎麼可能還出去玩女人?」

「恩!」楊光同意著,「如果不是傷心傷得狠了,傅賢淑也不會自殺了。」

怪老頭睜大眼睛說:「誰說大少奶奶是自殺的?據說她是被關家一個長工謀殺死的,死的時候,頭都沒啦。後來在長工屋裡的木櫃里找到頭的。」

「啊?不是自殺?」四人均吃了一驚,之前一直都以為大少奶奶是因為關昊寡情薄倖才憤而自殺的。

「這件事不久,關家的老爺、夫人、姨太啊都接連離奇死去,丫頭管家都跑了,所以整個南沙鎮都謠傳說是大少奶奶死不瞑目,化成厲害的怨鬼,找關家報仇來了,關家從此就從南沙鎮消失了。」

「那傅家呢?」文宇突然問了一句。

「那倒不知道,我那時就想知道親爹和關家的事情,傅家怎麼樣倒沒留意。

由於死得太離奇,曾經轟動一時,上了報紙頭條。我還保留了那份報紙。」怪老頭說著從一個小盒裡取出一張摺疊地很整齊的報紙。

報紙上的圖片很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到圖片中的女人端坐在凳子上,穿著喜服,沒有頭,紅紅的喜帕就那麼蓋在脖子上,雙手優雅地疊在一起,而右手上戴著一個玉鐲,四人默默對望了一眼:鳳凰血玉鐲子!

完全就是夢中景象的再現,只是夢中的女人似乎是有頭的。文宇心下惑然。

然——

為什麼傅賢淑要穿著喜服呢?如果是長工謀殺大少奶奶,是為什麼呢?為錢?為情?暫先不理那個長工為什麼要殺害大少奶奶,他是殺人後給她換上喜服的,還是他殺人時大少奶奶就已經穿著喜服了?如果已經穿著,為什麼要穿?這一切想來都好似沒有什麼邏輯。

怪老頭繼續說著:

「黃梅被抬到高家的時候,收到一個古舊的匣子,盒面上雕刻著兩隻鳳凰,背面則雕刻著『鳳凰血玉鐲子』六個字。當時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大家也沒留意,丫頭還很喜歡,你們知道,窮鄉村,難得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

哪知婚後第二天,高家就跑來說旺財死了,丫頭不見了,還懷疑是丫頭殺了旺財。那時,我就覺得納悶了……

後來給旺財出葬,我也去了,你們不知道,棺材蓋打開的那陣,我嚇得魂都快沒了。丫頭死時的樣子簡直就和大少奶奶一樣,紅紅的喜服,頭沒了,手上戴著那隻鳳凰血玉鐲子。我是那時才發覺那鐲子的古怪,回來一翻報紙,果然圖片上大少奶奶的右手上也戴著一個鐲子,雖然看不清,但肯定就是那隻鳳凰血玉鐲子。不是大少奶奶的冤魂找上來了,還能是什麼原因?只是我說的大家都不信,其實他們信,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之後,住在老屋裡,總感覺全身毛毛的不自在,所以我就搬到霧山上來了。偶爾才回去幾天。「

推斷沒有錯,黃梅果然和關昊有血緣關係。只是傅賢淑如果是被長工謀殺的,那和關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殺了關家一家后,現在還要殺關家的後人?而且偏偏是第三代的人?

「那老伯除了黃梅這個外孫女外,還有其他外孫嗎?」

怪老頭搖了搖頭,「沒,黃家就丫頭一個女兒,所以丫頭死了別提有多傷心了,丫頭的娘都瘋啦,唉!真是祖上造孽啊。」

楚薇薇目光重新落在報紙的圖片上,女人很端正地坐在凳子上……只是喜帕上忽然滲出殷紅的血來,一點一點,然後汩汩地從喜帕上流出來,順著女人右手臂留下,那隻黑白的鐲子頓時變得一片血紅:紅色的玉鐲,玉質細嫩晶瑩,流動的紅色條紋如焰火般華麗燦爛,而又凄美詭異。

「啊!」楚薇薇尖叫著死死地抓住文宇的胳膊,「血!血!報紙上有血!」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報紙上,卻什麼都沒有。

「沒有啊,薇薇,你是不是眼花了?報紙上怎麼可能有血呢?」楊光不明白,忽然話鋒一轉,「不會,你又看見那隻鬼啦?這可是大白天啊。」

楚薇薇膽戰心驚地瞥了報紙一眼,一切卻又恢復正常,還是那張發黃的報紙,黑白的圖片。

難道真是自己眼花了?心之所優,目之所見?不,不可能,那一切那麼真實,殷紅的血,詭異的鳳凰血玉鐲子……只想趕緊逃離這裡。

楚薇薇抓著文宇的手:「文宇,我們走吧,這霧山村總感覺怪怪的。」

怪老頭看著文宇,說:「你和關昊長得如此相象,難道你祖上也和關昊有關係?」

沒想到關影和這怪老頭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鄭文宇就是這怪老伯的侄子了。只是同為關家後人,命運卻相差如此之大,本永世不會有交點,卻因為這鳳凰血玉鐲子,所有和關家有關的後人終究都被卷進這命運之輪了,那她和文宇之間是不是也有什麼關聯呢?蕭然看著文宇,心下茫然起來。

文宇淡淡一笑說:「巧合罷了,老伯,打擾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怪老頭目送著他們離去,嘴裡還喃喃地念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一切都不會這麼簡單。」

***

蕭然抱膝坐在窗前,手指在玻璃上隨意地划著:回來好幾天了,文宇和薇薇居然一點消息都沒了,他們不要理這件事了嗎?只有楊光,熱心地隔三岔五地就打電話過來問好,弄得母親成日審問著她:是班裡的男同學嗎?人品好不好?家境好不好?……真是煩都煩死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蕭然的思緒……

又是楊光?

蕭然懶洋洋地爬到床上拿起電話,卻是楚薇薇的母親。

「蕭然嗎?我是薇薇的母親。你是她的好朋友,有沒有時間過來看看薇薇?」

蕭然心裡一緊:「薇薇?伯母,她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啊,薇薇這些天總把自己鎖在房裡,大門不出的,吃飯也是低著頭,問她遇上什麼煩心事,她也不說,這孩子,都不知道我做母親的有多擔心。」楚夫人口氣中掩飾不住的擔憂。

「好的,反正學校放假也沒什麼事,我馬上就過來。」蕭然一口答應著,自己也正想去看看薇薇。

掛了電話,和家裡說去楚薇薇家就出門了。

蕭媽媽看著蕭然消失的身影,擔憂地說:「最近蕭然往外面跑得勤快了,以前假期她可都是呆在家裡溫書的。」

蕭遠山看著書,頭都沒抬:「孩子大了,總有她自己的交際圈,出去多鍛煉鍛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想太多了。」

蕭媽媽不滿地瞪了丈夫一眼:「你啊,對女兒關注就是少,然然這麼單純,萬一給壞人騙了怎麼辦?」

「做母親的就是瞎擔心,她不是說了去楚薇薇家么?」

「真的是去薇薇家嗎?」蕭媽媽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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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血玉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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