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蝴蝶翅膀

荒川區、足立區、北區……東京北邊幾個區的警力朝著町屋這裡飛快集結。

整個京東北亂成了一鍋粥。

只是警力到了小小的町屋后卻是分散開去了兩個地方。

一部分警察封鎖著亂糟糟的殺戮現場，在那裡一堆路人市民好奇的湊著熱鬧，這可是當街殺了這麼多人啊，上一次東京有這樣轟動性的當街殺人安，還是2008年加藤智大在秋葉原無差別殺人的時候。

而另一半的警察去的地方則是那間小小的建御雷神的神社，這裡就沒有什麼路人了，除了神社裡的老兩口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這裡也發生了轟動性案件，但用來封鎖神社的警力卻一點都不比那裡少——第二撥趕到這裡的警察立馬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

只是警察們想要抓到兩起『案件』里的罪魁禍首是不可能的了，水島徹能清楚的感覺到室木平八郎現在身在足立區和琦玉縣的交界處。

但這些警察的封鎖也不能說沒有效果，甚至可以說……封鎖的收穫頗豐。

現場路人一份份不可思議的口供，沿街店鋪攝像頭、汽車安全記錄儀的錄像，慘烈的現場，以及那一輛作為『罪證』的計程車，像是萬萬千千根蜘蛛絲，共同匯成了讓人恐懼的巨型蜘蛛網。

這蜘蛛網上任意一根絲線，所黏住的都是足以掀翻現有科學體系的驚天事實。

與此同時，東京，千代田區，霞關，東京警視廳。

霞關是全日本從江戶幕府到現在以來的政治中心。

皇宮、首相官邸、警察公安、民生經濟等等政治中樞都集中在此處。

一場別開生面的警察與公安的聯席會議在霞關的警察廳緊急召開。

在日本，警察與公安並不像中國一樣代表的都是同樣一個角色。

在日本，公安負責的是國家安全類的工作，涉及反恐、國家情報、反間諜等，等同於中國的『國安』，英國的『軍情六處』這樣的情報機關。

日本公安的前身就是抗日劇里經常出現的『特高課（特別高等警察課）』。

而日本警察，則的確和中國的公安警察是一回事，負責的是公共安全、管理交通、維護預防犯罪這樣的社會秩序方面。

兩者間平日里負責的是不同方面的工作，所以也很少會碰頭交集，連辦事地點都是一個在警察廳一個在法務省。

不過今晚，公安和警察的頭頭們卻是齊聚一堂。

不少人都是還正在自家睡得好好的，便被電話吵醒叫到這裡來。

他們本來心中還有一些不滿，但當到了這裡看到投影屏上那一段段錄像后，那還在睡熟中的腦子就像被人用大鎚砸了十下后立馬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不過還有人反而更懵逼了，他們深深懷疑自己依然是沒睡醒還在夢中，不然怎麼會看到那一段段反常識超自然的畫面？

從神社天空忽然出現的雷光生物——旁邊還用字幕貼心的標識上了【建御雷神（疑似）】

在街道上化作雷光，奔跑起來可比比肩汽車的男人——這傢伙是【室木平八郎】

這一切都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幾段視頻都是在荒川區町屋區域拍攝，視頻中行兇的男子名為『室木平八郎』。神社中出現的男子經過判斷後同樣也是室木平八郎。」

「我們尚且還不清楚室木平八郎究竟是在進入神社前就擁有了『超自然力量』，亦或者是在神社中見到了『建御雷神』后才獲得的力量，

不過大概率是後者。」

「而且現在，室木平八郎跑到了哪裡去，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保密協議什麼的，不用我說我想大家也是知道的。」公安調查廳長官的神情無比嚴肅。

按照公安比警察平級也會高一頭的實際地位來說，他作為公安調查廳長官來主持這場會議非常恰當。

「這件事情一旦在外界傳播起來，內部一定會引起全體國民的恐慌，外部也會引起有關國家的注意。」

他說的很認真，但長桌上還是有人沒有清醒，說出來的話就像沒經過大腦一樣：「保不保密的，我看視頻里有不少目擊者，還有人拿手機拍攝著，怎麼樣也保密不了了吧……」

他一語中的，這樣公開場所發生的事情，在信息時代每個人都是手機自媒體的現在，隱藏是不可能的事情。

各種現場視頻早就飛舞在各大網站上了，借著信息網路的力量，相信很快將會在全球範圍內傳播。

被警視廳的高級警察反駁著，公安長官也沒有直接發作，而是點點頭道：「你指出的這一點很有用，不過我已經聯繫了國內的網路運營商，還有阿妹莉卡方面也承諾會聯繫他們的網路運營商，直接鎖定視頻照片，凡是出現的都會第一時間被刪除封禁。」

論起來在不讓人發言這方面，阿妹莉卡也非常有經驗。

「阿妹莉卡啊……」

有人在長桌上感慨了一聲，明明是在自己國家發生的事情，卻第一時間要向大洋彼岸的阿妹莉卡稟報。

不過就算不向阿妹莉卡彙報，以阿妹莉卡的日本的滲透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光堵上目擊者的嘴還不夠，我們還可以聯繫特攝公司，聲明正在拍攝一部類似『閃電俠』的電影，放出一些以假亂真的拍攝鏡頭。」

一方面掐斷信息傳播渠道，另一方面用假信息將水攪渾，操縱輿論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樣也就矇騙那些沒有在現場的人吧，那些真正目睹了的人……」

「這樣就足夠了。」公安長官壓了壓手，「真相的解釋權是掌握在我們手中的。」

「我提議，公安與警察聯手組建特別行動組，尋找室木平八郎的蹤跡——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線索，室木平八郎身上背負著大筆債務，今晚被他所屠戮的島屋金融公司，便是他最大的債主。分析看來，室木平八郎的復仇還沒有結束，他下一個最有可能下手的目標便是——浦松政彥。一名欠下室木平八郎大量債務的信用不良人員。」

「同時抽調各大學民俗傳說學者、宗教學者、公安警察組成特別調查組，該調查組將會對町屋建御雷神神社進行細密調查。」

警察本部、法務省、皇居、東京地檢署再到大洋彼岸的阿妹莉卡，一段段視頻夾雜著無數人的震驚飛速在國家上層傳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