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全都對上了

第九章 全都對上了

因為瘋男人的突然倒地,所有人都被嚇壞了,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街上的人四處逃竄,好像見到什麼不得了的怪物。

而白霽面前的大媽,緊張地拍著瘋男人的臉,不停地叫著二狗子。

叫也叫不醒,拉也拉不起來,大媽嚇得蒼白著臉,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白霽:「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他一會就會醒,醒來后如果有條件,你們從泗村搬走吧。」

白霽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有什麼波瀾,之後他搓了搓手中的手持,在走到我面前時,把手持遞給我:「你的玉鐲碎了,我想辦法幫你修復,這段時間你先拿著它。」

手持是湖水綠色,交給我時,還帶有白霽的體溫。

玉珠圓潤剔透,無論色澤和飽滿度,都絕非凡物。

我對玉類有些了解,手持的玉珠子應該是上等和田碧玉,底端流蘇上穿著一枚古董銅錢,大概是件辟邪的寶物。

如此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收下,就想著還給他:「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誰說給你了。」白霽無所謂地揚起嘴角,「暫放你那,等你的玉鐲修好了,再還給我。」

他都這麼說了,我若是再不收,多少有些見外了。

於是裝進口袋裡,揚起臉對他笑道:「謝了。」

他什麼都沒說,轉頭鑽進車裡。

這時,站在我旁邊的宋玉用胳膊碰碰我,探著身子靠近我耳邊,小聲打趣:「你這同學有點帥啊。」

自從宋玉對我說出所有苦衷后,感覺她整個人都放鬆許多,再加上我從四號逃過一劫,大概她覺得,四號凶宅也不過如此。

就比如她面對瘋男人,也不像昨天那麼害怕:「我覺得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哪有,只是一般的同學而已。」我回碰了她的胳膊,讓她別多想。

白霽的帥,帥得天地可鑒,有目共睹。

就比如眼下,穿著深藍色衝鋒衣,黑色牛仔褲,衣著如此普通,卻難掩他淡漠孤傲,不把一切都放在眼裡的氣質。

五年前的他如果只是長相突出氣質憂鬱,那麼現在,他的五官更加立體,臉部輪廓稜角分明,更有男人味一些。

我隱隱可以感覺到,不止外表盡顯成熟,性格也有了些改變,大多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都是他幫我們做決斷。

有他在,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也讓凡事都只靠自己的我,第一次體驗到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白霽從車上拿了煙和打火機,把車門一關:「走了。」

我們也該去把四號的事解決完,也好安心回家。

見我們要走,大媽幾步跑來,一把抓住白霽:「你們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不許走!」

白霽抬頭看看太陽,顯得有些不耐煩:「我說了,他一會就醒。」

「萬一不醒怎麼辦,你們走了,誰賠個兒子給我。」

我也不知道白霽對瘋男人做了什麼,就憑他用手持砸頭的一下,也不至於把人砸暈。

為了不讓大媽繼續纏著白霽,我拉住大媽的胳膊,盡量安撫:「大媽,我們不走,只是去四號拿些東西,這樣吧,我們先把大哥抬進屋,等我們拿了東西大哥還沒醒,我們負責把他送去醫院,醫藥費我來出怎麼樣?」

說完,我看向白霽,詢問他的意見。

看見他點頭同意,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媽看上去是個樸實的村民,聽我們這麼說,這才放心一些:「那你們小心點,別摔了我兒子。」

搬運一個青年壯漢,還得靠白霽才行,我和宋玉也只是輔助,幫忙抬抬腿。

誰知宋玉走到瘋男人面前,才仔細看了一眼,突然像見了鬼一般,直接彈跳到白霽的身後:「就是他,我在視頻中看見有人偷窺四號,我記得的,就是他的眼睛。」

不會吧……

仔細想來,前因後果,宋玉從視頻中看見的眼睛是瘋男人,再結合大媽說他兒子是兩個月前瘋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大媽不敢相信地看著宋玉,對她的話產生疑慮。

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好像自己也沒理清思路,又把話咽了下去。

大媽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代替宋玉的位置,搬起瘋男人的腿:「你們跟我來。」

大媽家的院子有些蕭條,也有些雜亂,像是故意被人弄亂的。

我想弄亂院子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瘋男人。

我們把瘋男人抬進一間屋裡放在床上,剛想離開,大媽就拿著一個手機,遞到我們面前:「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是從哪來的,非要去四號幹什麼,可有個東西,我想讓你們看一看。」

白霽皺皺眉,從大媽手中拿過手機:「你想讓我們看什麼?」

大媽嘆了口氣,坐在床上,一邊給瘋男人蓋上被子,一邊抹著眼淚,戾氣已經不在:「兩個月前他半夜從外面回來,整個人都受到了驚嚇,說四號有鬼,不多會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然後就徹底瘋了。」

「我看這小夥子像是有點本事。」她指了指白霽,又繼續說道,「你們要是能救救二狗子,我老太婆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幾位。」

思路完全對上了,瘋男人晚上路過四號時,看見沒人住的四號突然亮燈,好奇翻進院子里偷看。

而他當時應該什麼都沒看見,所以他才會淡定地扒著窗戶,沒有跑也沒被嚇到,直到宋玉敘述中左京沒有任何反應,還關了一樓的燈。

正常人看見遠近有名的凶宅,在沒人的情況下開燈關燈,肯定會聯想到有鬼。

推理到這已經可以肯定,左京是非人的存在。

關鍵是瘋男人從手機上看到了什麼,明明到家后還沒有瘋,看了之後徹底瘋了。

不再多想,白霽已經打開手機,把手機的所有東西都仔細查看一遍。

就在他翻到相冊的時候,最前面的一張照片,完全解釋了能把人逼瘋的原因。

照片中是有人站在四號裡面,把瘋男人偷窺的情景拍了下來,和宋玉形容的一樣,他只露出眼睛和腦門,趴在窗邊,小心翼翼地朝裡面張望。

宋玉一個腿軟,差點沒站住,扶著床沿緩緩坐下,不用她說我也知道,這和她當時看見的情形一模一樣。

我有一瞬間懷疑,這張照片是不是宋玉拍下來,發給瘋男人的一個惡作劇。

再一想這裡面有太多的不可能。

如果宋玉騙我來泗村是被左京脅迫,那她把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逼瘋,就屬實沒必要了。

那瘋男人會瘋,簡單來說就是給他誤闖四號的一個警告。

我看了看白霽,他對這張照片根本不以為意:「問題不大,這手機不能用了,等他醒來,換手機和電話號吧。」

他總是那麼雲淡風輕,好似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大媽接過手機,對我們的態度也越來越好:「請問先生,這手機該怎麼處理。」

我實在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這大媽,該不是把白霽當成得道高人了吧。

他不過就是個……

是啊,有關他的信息,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對他的了解,還停留在五年前那個不合群白霽身上。

回程有四個小時,我總是要再問問的。

至少要留一個聯繫方式。

白霽並不想過多停留,也不願意解釋更多,他看了看手錶,把手機交給大媽:「燒了就好,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不由分說,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拉上宋玉,該去四號了。

大概是想在正午時分,陽氣最盛之時,去四號拿了東西走人。

大媽還想挽留,終是攔不住,我們幾人已經走出屋外,再沒有停留。

依然是通往四號的小巷,被兩側的院牆當著,陽光照不進來。

白霽走在最前面,之後是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宋玉,最後是我,三人一行大步流星,根本來不及去想那些留在我們心中恐怖的經歷。

推開四號的院門,裡面還維持著昨天我們走時的模樣,燈依然亮著,卻掩蓋不住凶宅陰森的本質。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走在我前面的宋玉肩膀微動,吸鼻子的聲音證實了我的想法。

她哭了。

細微地抽泣著,能讓她哭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我有些感慨,拍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沒事。」她擦擦眼淚回過頭來,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已經想開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就像你能原諒我,我想我也能理解左京。」

謎底和源頭還沒有找到,也不知是誰害了誰。

大概真如左瞎子所說,一切都是天意。

我走進四號屋裡,和昨天來時的心境不同,總覺得多了些坦然。

我把還立在客廳的三腳架收起來,蹲在行李箱前收拾東西。

再次踏入四號,可能是白天的緣故,也沒覺得有多膽戰心驚,如果沒有凶宅的濾鏡,這座二層小樓,不過是一棟普通房子而已。

白霽讓我們別上二樓,他自己去收拾二樓的三腳架,我讓他小心一點,若是有什麼危險就大叫,我會立刻上去幫他。

他聽后露出不屑的笑容:「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真是個脾氣古怪的人。

我嘖嘖兩聲嗤然,Man是很Man,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回去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萬一古怪的事繼續發生,左京繼續纏著你……」相對於我而言,我更擔心宋玉。

顯然我只是到了四號才會發生危險,而宋玉卻在沒來四號之前,已經有威脅生命的事了。

宋玉笑得有些無力:「還能怎麼辦,實在不行請個法師道士做做法,也為左京超度一下,畢竟我們相識一場。」

「你不害怕嗎?」

「怕。」她沒有猶豫的回答,「可還要繼續生活,最壞的結果可能跟隔壁瘋子一樣,兩眼一抹黑,瘋了唄。」

她想起什麼,摸了摸口袋,卻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我手機呢,尾款我還沒打給你。」

宋玉的手機應該在昨天十二點時,在二樓房間門口砍我的時候,掉在床上了。

我把有可能會找到她手機的位置告訴她,她聽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上去拿,你在這等我。」

「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你那同學不是在二樓么,你呀,還是遠離二樓比較好。」

說完,她沖我指了指二樓,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笑中沒摻雜任何雜質,殊不知此時的她,放下顧慮后竟如此美好。

恍惚間我竟打了個冷戰,毫無由來的,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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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試睡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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