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民級美女
其實，單看蘇布布的樣貌，是絕對不會把她和一個有些瘋瘋癲癲的丫頭聯想到一起的。一張小巧的嘴巴加上渾圓挺翹的鼻頭，再配上大大的眼睛，完全是一副甜美型的可愛少女，而且嬌小的身形也會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但是，一結合面部神態和肢體動作后，先前賞心悅目的感覺便會被抵消一空。
就像林易此時看到的觀感一樣。
蘇布布緊咬住她的下嘴唇坐在床上，雙手用力抓著床單死命的扭著，她看過來的目光中帶著一股恨恨到要咬死你的神情，鼻子也隨著急促的呼吸做出很有規律的一漲一縮，發出清晰的唰唰聲音，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正在生氣。
這個樣子完全像是一個被慣壞的任性小丫頭。
不過，林易見得多了后，反而覺得有點嬌蠻的可愛，當然，這是建立在徹底壓服她的基礎上，否則，真被她來咬一口，那種感覺可不會很妙。
林易不理蘇布布這故意做給他看的一副神情，看著已是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進來的張璇說道：「張姨，不好意思，躲得時候沒有注意到你，不然我一定會站著不動，讓蘇布布射中。」
林易說完還歉意的低了低頭，似乎真的會那樣子。
張璇聞言一陣無語，這番話可沒有什麼可信度。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聽錯，射中的這兩個字像是被加重了音一樣，但是看著林易有些無辜的眼神，她又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她和蘇布布弄的這一個局，弄到自己吃虧了也沒地方抱怨。
「老娘多少年沒有吃過虧了，沒想到栽倒在這半大小子身上，先讓他得意一陣子，反正等到做了翎羽的老師后，相處的時間還長，再慢慢報復回來，只是布布這鬼丫頭，這次突然變得這麼不機靈，看來一定有些東西沒有和我說，下次不和她一起作弄人了。」
張璇想到先前林易那般肆無忌憚的目光，不由得羞怒起來，看了下坐在床上生悶氣的蘇布布，又看了下神態從容站在一邊的林易，心裡暗恨。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張璇等到平復一下心中的情緒，避過這次出糗的事情，開始今天晚上被打亂了節奏的話題。
「這些不用講了，反正事情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小易，蘇布布和我說過你的水平，我相信你可以教授翎羽高三所有的功課，你聽得沒錯，是教授，不是補習，翎羽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去正常上學，所以你必須在家教她所有的知識，我給你的課費會是三百元一個小時。當然不要想些壞心思，蘇布布可是會看著你的。」
張璇說道這裡，再次瞥了一眼虛張聲勢的蘇布布，暗自考慮著這丫頭的問題。看先前的情形，這鬼丫頭已經不可靠了，必須還要做一些防範。
事實上，蘇布布早就在幾天前就住到她的家裡，還告訴她，喜歡上了一個人，央求她幫忙效驗下那人的心意。本來作為非常了解蘇布布的張璇，可以預料到那個人的悲催下場，說喜歡的話，長時間受到摧殘，說不喜歡的話，短時間的陣痛會要人命。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個性強硬的蘇布布在碰到林易后，竟然像變了一個人，先前的呆木不說，現在又成為一個鬧劇失敗后，嬌氣到需要男朋友哄的女孩一樣。
「先不和這丫頭說了，還是等準備好了再告訴她」
張璇心裡已是決定好了后，給了一下林易思考的時間，便正色說道：「小易，你願意么？」
林易考慮了片刻，便欣然說道：「張姨，這麼貴的課費我心裡當然願意，只是我現在還不知道翎羽的情況，不知道按什麼情況來教。」
三百的課費可非比尋常，完全達到一個私人教師的程度，雖說是要教授所有的科目，但以自己超強的記憶力結合多出這麼多年的心智，這個教授難度並不大，只是林易考慮到，經過一番鬧劇現在還不知道要教的學生的情況，還是留一點餘地比較好，免得又出什麼狀況，他實在是怕了這詭異的厄運了。
「放心，我家翎羽可不是像這個鬼丫頭這麼調皮，乖巧的很，只是你也別想欺負她..翎羽出來吧。」
張璇指著蘇布布習慣性的開口打擊道，而回應過來的是一雙有些哀怨的眼神，她像是沒有見到，不在意的轉頭對著旁邊鑲在牆上的木櫃叫道。
在林易驚訝的目光下，打開的木櫃門後面並不是女孩閨房常見的那些衣服和毛絨玩具，而是一個比外面房間小了許多的暗房。
其中，一位緩步而出的少女吸引了林易的所有注意力，根本沒有空餘的精神注視到別的動靜，當然，也就發現不了蘇布布和張璇有些不對的臉色，還有手上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
因為這個女孩實在是太美了，完全不是凡塵能夠培養出的存在，乍看之下，簡直是色與魂授。
林易看到，她就這樣穿著一件有著細碎裙邊的白裙，慢慢走出昏暗的地方，背後暗房裡電腦屏幕透出的淡淡光芒下，女孩的皮膚似乎是晶瑩的如同水玉般，連無形的視線投注在上面都像是會滑開一樣，只能大略的看出容貌的輪廓，但就這模糊的感覺，卻完全將她那立體的接近完美無瑕的五官展示出來。林易只感覺這似乎是一朵正在開放的空谷幽蘭，在逐漸升起的光暈中，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麗。
皓質呈露，芳澤無加。
林易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看過的絕大多數美女，相比這位全部都弱爆了，他只能用這樣概略性的古言去形容，因為他覺得詞義固定的現代語言，除非是不計繁瑣的連篇累牘，不然根本概括不了她的美麗。
「她就是蘇翎羽？..啊！」
眼前的美女已是認知中達到國民級別的那種，林易有些獃獃的轉頭，下意識的問著張璇，只是迎接這問題的答案，卻是兩個女人實施報復的毒爪。趁著林易有些失神的這會兒，兩人手指撅著他背上的一點皮肉，然後猛地用力旋轉。
不過，在林易吃痛起來的同時，張璇和蘇布布也不好受，反應過來后的繃緊肌肉讓兩人的手指都是感覺一麻，一陣持久的脹痛出現，她們忍不住的嬌呼一聲：「好痛~皮真硬！」
林易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猝然被襲后，心裡立刻明白，這兩個傢伙還是不死心，到現在還不忘報復一下，剛才的一番眼神交流其實就是打暗號。
這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后，這個叫做蘇翎羽的女孩不再是第一看的時候那麼震撼，林易也注意到蘇翎羽的一些異常地方。
蘇翎羽一雙漆黑瞳孔里，有些空洞的目光始終沒有變過，即便視線落在母親張璇身上，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像是外界的東西完全刺激不到她的內心，彷彿獨自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當中。並且，林易驚異的發現，蘇翎羽的鼻子和耳朵和正常人顯得不一樣。
鼻腔要短小一點，讓鼻頭變得更加挺翹，加上同樣顯得挺直的鼻樑，給人的感覺像是人工整形一般，精緻到毫無缺陷，而更異於常人的則是她的一雙耳朵，半遮在柔順長發下的耳朵輪廓竟然是有些尖翹起來，如同奇幻故事裡的精靈一樣。
「小易，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翎羽這孩子從小就有些不同，對外界的感知和反應要比正常人顯得微弱，高興、悲傷、痛苦等等一些正常人習以為常的情緒，翎羽都很難享受得到，情感的缺乏造成了她智力成長有些畸形，雖然接受能力沒有問題，但她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表現自己的意願，需要我們以命令式的語氣來說明和要求。」
張璇揉了揉還有些生痛的指頭，語氣低沉的對林易解說道，看向翎羽的眼中有種深切的憐愛。
張璇說著的時候，再次觀察了下林易盯著自己女兒的眼神，發現裡面並沒有不好的目光，相反跟自己一樣，裡面全都是一種如哥哥般的憐惜和關愛。張璇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什麼蘇布布會喜歡上了林易，他正經起來還真是有種別樣的威勢和魅力，當然，她不會承認作為一個女強人的自己會被剛才的一瞪眼嚇得連退幾步。
林易聽完張璇的講訴，看著蘇翎羽這樣一副絕美的外貌，卻是有著如同木偶般沒有半點靈動的眼睛，突然覺得很有些悲哀，不由得傷感的說道：「竟然是艾莫多綜合症！」
這是一種基因缺陷導致的病症，現有科技根本無法治癒，它的大致情況和張璇說的相差不多，病人除了樣貌會有一些變化外，還會由於先天性腦部結構的改變，對外界環境的接收和情感的產生造成一定的障礙，除非是用很誇張的動作語氣來和病人做交流，不然在病人的感覺中，宛如面對一台冰冷的機器在對話。
林易完全能夠體會到這種產生不了情感的痛苦。重生前，作為經常宅在家裡的他，都會在長時間脫離外面的交際后，感覺到一種生活沒有滋味的絕望，那是人類本能中長期對情感需求得不到滿足后的反彈，可蘇翎羽連這種絕望、這種痛苦都有可能感覺不到，或許在她的認知里，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冰冷。
林易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為什麼張璇和蘇布布給人的感覺這麼特異了。
為了讓蘇翎羽能夠體會到少許的情感，給那悲涼而冰冷的世界中帶來一點點溫暖，她們不得不長時間用誇張的肢體和語言來和蘇翎羽做交流。在養成的這種習慣后，再面對平常人時，自然會讓普通人感覺到一種不習慣，或者，也可以說是厭惡。
突然一種莫名的慚愧湧上心頭，林易愛憐的摸了摸蘇布布的腦袋，輕聲但是鄭重的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