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金散去
從張艮房間回來后,張墨躺在床上喝著小翠端來給他的蜂蜜水,同時愜意地讓小翠給他捶腿放鬆,表面看似沒有絲毫壓力的模樣,實則張墨正在心裡推測謀害他的兇手。
「小翠。」張墨忽然將手搭在小翠的肩膀上問道:「你覺得公子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公子別這樣。」小翠嚇得往後倒退了一大步,心中更是驚慌不已,心裡更是泛起了『這一天終於要來了』的念頭,甚至已經想到她給張墨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的畫面,不由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
看著小翠梨花帶雨的模樣,張墨伸手就捏住了小翠的臉頰道:「你想什麼呢,本公子是問你問題,又沒有其他想法。」小翠聽到張墨的話,臉一下就紅了,當即低著頭不再說話。
張墨看著小翠嬌羞的模樣,正想伸手繼續逗逗她,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張艮的聲音:「墨子,快跑!」同時還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鱗甲顫動的聲響。
「你呆在房裡別出來。」張墨對小翠喝道,面色一肅的模樣令小翠感到一絲壓迫感,當即也乖巧的點點頭。
張墨立即取了一柄掛在牆上的短劍沖了出去,立即看到有一名身穿兩襠鎧,眸色各異的西涼士卒提著環首刀在追張艮,另有一名身穿鱗片甲的西涼軍武將晃悠悠的緊跟其後,張艮看到張墨從房間里,當即停下腳步,擋在張墨的面前。
「墨子快走。」張艮雖然害怕得渾身發抖,雙腿抑制不住的戰慄,但還是堅定的站在張墨的前面。
為首的一名西涼兵提留著一柄鋒利的環首刀,拿刀背敲著自己的肩膀對張艮說道:「在下奉董刺史之命前來請張大人過府議事。」這西涼兵嘴上說著請,可是卻沒有請的意思,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感覺。
西涼兵長得很魁梧,身體散著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羊騷*味,那名西涼武將伸手撥開擋在他前面的西涼兵對張艮說道:「在下李密,乃是西涼董卓麾下校尉,聽聞張公家資頗豐,恐歹人侵擾,特奉董將軍之命前來看守。」
李密這番話說得是一點兒也不委婉,明擺著要把張艮家的財產沒收,只不過沒有完全撕破臉皮而已。
張艮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家中財貨,當即上前一步對李密笑著說道:「李校尉吶,你可知道我和董將軍乃是故交,今日你若能賣我一個面子,張某定會重重酬謝。」
李密伸手拍了拍腰間的環首刀,慢里斯條的說道:「董將軍交遊廣闊,今日從西涼遠道而來,無非是舟馬勞頓,兵困馬乏,需要一些糧草而已。」李密的話夾雜著西涼口音,聽著有些怪異,但是張艮不敢露出一絲嘲弄的神色。
「這裡有點小玩意,校尉可以拿去喝酒。」張艮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白玉往李密手裡塞去。
「胡鬧!」李密一把推開張艮的手,嗆的一聲,李密抽出了環首刀。
張艮被推了一個踉蹌,李密的環首刀頂著他的咽喉,冰冷的刀鋒,尖銳的刀尖,令張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兩腿顫顫的站在了張墨面前,用身體擋住李密。
這一幕令張墨心中一顫,開始認定了張艮這個老爹,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張艮的兒子,心裡一時間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可是這一刻,雙腿有些顫抖的張艮卻讓張墨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心中閃現一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是將軍要你的財物,並非是我。」李密緩緩收迴環首刀,對張艮說道:「限你一個時辰內收拾行李離開這裡。」
張艮也是乾脆,當即對著李密拱手,便二話不說拉著張墨離去。
李密看著張艮父子離去,一旁的士卒有些不解的問道:「校尉為何不殺了這兩人,乾脆利落?」
「將軍是來京勤王護駕,此人乃是京師均輸官,官職雖不大,也沒有太大的權力,但是他同京師內的官員交往甚為緊密,不可隨意殺害。」李密看著張艮父子遠去的方向道,一旁的士卒都露出一抹茫然的神色,他們的腦子想不通這些東西。
張艮帶著張墨來到書房,把門關起來對張墨道:「我這裡有份名冊,你貼身藏好,憑著這本名冊,日後即使不在朝為官,也能做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艮是有些沮喪的,這時代士農工商,商賈是排在最末尾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願意張墨去做商賈的,可是眼下的情況,他也沒有太好的主意,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名冊是?」張墨有些疑惑的翻開名冊,上面是用隸書寫的人名,第一行便是袁紹一家子的名字,張墨繼承了與他同名的張墨腦中所有一切,這人名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是為父為官這些年積累下的人脈。」張艮頗為自豪的說道。「你爺爺也曾誇我能守住他留下來的基業。」
「爹,咱們現在是落難了,你覺得這名冊上的人還會幫我們嗎?」張墨提出了他的疑惑。
張艮有些生氣的將名冊奪過來,塞進張墨的懷裡道:「你不懂政治,他們會幫你的,只要你去找他們的時候,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張墨有些不以為然,他即使再不了解歷史也知道,董卓進京以後,基本是橫掃一切,沒有人能與之抗衡,在這個時候,張艮所謂的官場人脈還有用嗎?
張艮自然也看出了張墨的懷疑,當下便拉著張墨走出書房道:「為父現在就帶你去找一個名冊上的人,讓你看看為父說的話是否有假。」
「啊!」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張墨聽得是小翠的聲音。
「豈有此理!」張墨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雖然在這裡的時間還短,但是張墨對小翠的印象還不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他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墨子,別去!」張艮一把就扯住張墨的衣袖道:「為了一個下人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