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與西廠交鋒
汪喬年白眉微顫。
看來今天,是帶不走這小太監了!
他背著手慢慢踱步。
「小辰子,我來問你,海大富是何時出宮的?」
楊辰道:「五月十七日!」
汪喬年逼問。
「可留下什麼話?」
楊辰坦然相對。
「跟平常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囑咐我,小心侍候麗妃娘娘,等他回來什麼的!」
「汪總督,我義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汪喬年陰惻惻地笑道:「看來,你不怎麼擔心他呀?」
楊辰笑了。
「這麼多年來,義父出門的次數,無可計算。」
「身邊有大內侍衛保護,他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手無縛雞之力,這些年,又沒得罪過誰。」
「找到貧苦的孩子,就帶回敬事房,他從沒短少過別人一兩銀子。」
「誰會害他老人家?除非……犯了失心瘋!」
汪喬年的眼神閃了閃,避重就輕。
「哦?他就不會?提前返回?」
楊辰掏出一枚銅鑰,冷笑道:「喏,這是義父家裡的鑰匙,你們要不?」
「恐怕,你們已經把那院子,翻了個底朝天了吧?」
汪喬年沒有接楊辰遞過去的鑰匙,而是嘆息道。
「說什麼胡話呢?」
「老海跟汪某多年好友,至於去翻他的住處么?」
「例行檢查,例行檢查而已!」
「好啦,看來你小子,啥也不知道,武藝也這麼稀鬆!」
「再問,也問不出啥頭緒來!」
「撤!」
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汪喬年踏出門檻那一刻,忽然道。
「小子,如果能聯繫上老海,就轉告他……出去了,就……就別回來了!」
「找個好地方養老,也不錯。起碼能得個善終……唉……走啦!」
楊辰和明月面面相覷。
就問這幾句話?
啥意思?
跟白跑一趟,沒區別吧?
明月問道:「你真不知道海大富去哪兒了?」
楊辰搖搖頭:「我早就習慣了。義父幹得就是個閑差。誰管他呀?隨便逛,逛到哪裡算哪裡!」
我知道也不能說啊!
誰知道那汪喬年,打得什麼鬼主意?
故意勾引小爺出去找?
然後派西廠高手尾隨?
做夢去吧!
咱家老海,就躲在你們眼皮底下呢!
你就是找不著。
氣死你們!
唉,老海那傷勢,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
真要治不好。
地宮,
就是他老人家的墓地了!
明月瞅著楊辰情緒不好,還以為他擔心西廠別的手段呢。
「放心吧,宮裡這種例行調查,每年都有,沒啥大不了。」
「你義父,當了那麼久的敬事房主管,能出什麼事?」
楊辰聳聳肩道:「我倒是不擔心,他們會對義父不利。」
「我就是納悶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容妃和西廠都要找義父?他一點武功都不會,能幹啥出格的事情?」
看來,還得加緊修鍊。
早點把那團陰陽內勁給煉化了!
自己的身手。
面對司馬飛燕,明月這種武師境初中期。
自是無懼。
可今兒,一瞅汪喬年的恐怖修為。
自己連他得底細,都看不出來。
楊辰覺得,自己就算到不了武皇境。
怎麼也要修鍊到武王巔峰。
才算,
有些自保之力!
汪喬年一出東宮,就命令道。
「派兩個武王境高手,日夜給咱家,盯死東宮!」
「只要那小子一出去,就擄了他,帶回西廠,嚴刑拷問!」
領頭番子一臉迷惑。
「都督,跟蹤他豈不是更好?沒準兒,就能找到海大富的下落呢?」
汪喬年道:「那小子滑不留手,怎會給爾等機會?」
「再說了,海大富雖是一介凡人,可腦子卻不笨。這些年,他哪次出宮,暴露過行蹤?」
「你當江湖上那些大周餘孽,是吃素的?會好心放過我們這幾個降人?」
另一個番子擔憂極了。
「都督,綁票也不好弄啊!」
「您看容妃娘娘,逮不著狐狸,反而弄了一身臊?」
「再說了,以大公主那肆無忌憚的性子,到時候又上門來鬧,該如何是好?」
「哎哎?容妃為啥要追查海大富呢?」
汪喬年厲聲警告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
「咱家之所以派兩個武王境高手干這事。」
「正所謂,獅子搏兔,也需全力!」
「做的無聲無息,大公主上哪兒去找一個小太監?」
此時,正心宮。
一位穿著夜行衣的老嫲嫲,正單膝跪伏在麗妃面前。
「娘娘,已經有些眉目了!」
「容妃,西廠,甚至陛下身邊的王城元,都在派人調查海大富!」
什麼?
麗妃手中盛滿了紫色葡萄汁的琉璃杯,差點失手掉落。
「嘶?三路人馬?這是要幹什麼?」
「海公公,海大爺,您可千萬別出事兒啊!」
「咱們這麼多人的性命,可都在您的手裡吊著呢!」
那黑影嫲嫲沉聲道:「娘娘,真的事不可為,咱們也要考慮退路啦!」
麗妃黛眉微蹙。
「何為退路?」
黑影道:「第一,咱們可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果海公公出事,咱們最好搶先一步,拿到那本要命的名冊!」
「第二,萬不得已,老奴可以提前布置退路。這兩朝故宮,不呆也罷!」
你倒是說的輕鬆。
就憑你我?
兩個武王初期?
海大富布置的其他暗樁,咱們根本聯繫不上。
也無從借力!
容妃那個賤人就算了,上竄下跳干不出啥事而來。
西廠和王城元手下,可是高手如雲。
咱們去虎口搶食。
找死么?
麗妃斷然否定道:「第一條,不可取!」
「海公公老謀深算,布置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輕易落網?」
「不可妄動啊,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那黑影急道:「娘娘,您才二十四歲,正是風華絕代的時候,難道……非要您為一座舊王朝殉葬么?」
「您都點了九年的迷情香了。替您侍弄狗皇帝的姐妹,都死了十幾個啦。」
「墜胎,墜胎,還是墜胎……姐妹們雖然無怨無悔,可老奴知道,您心裡的苦,不還受啊!」
麗妃有些茫然。
一雙星目中滿是疲憊。
幾顆淚珠兒,無聲的,滑落嬌顏。
「大周皇城司啊,好遙遠的記憶!」
「為了保住我這具身子的清白,多少姐妹?以身飼虎,命喪黃泉?」
「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