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兒子其實很有才華的

美城別墅區外，一條馬路邊上。

楚帆一直期盼著早點處理完工作趕來的楚媽，此時還坐在車裡，跟楚爸通話。

「老公，咱兒子打小聰明伶俐，機智果敢，能搞定吳領導的女兒吧？」楚媽向楚爸尋求心理安慰。

楚爸有些沉默，兒子打小就憨好吧，從小愛跟我玩，不知道有危險的時候爸爸最安全，沒危險的時候爸爸最危險嗎？

「說話啊，像個木頭一樣，兒子是隨你就完蛋了。」楚媽很不滿楚爸的表現。

楚爸無奈道：「說實話，我覺得有點懸，還不如讓我出馬，我直接去搞定你們吳領導，哪還需要什麼曲線救國，哄兒子去追人家女兒這種事，多麻煩。」

「你爬開！」楚媽生氣道：「別以為男人越老越有味道，確實是這樣，親你一口，我一天都吃不下飯。」

「哪有這麼嚴重，我身體很好的，口腔沒有異味，前幾天我還問過我們單位的一個女同事，她說我的口腔很清新。」楚爸不服氣道。

「好啊，老楚，你是不是背著我出軌了，不出軌別的女人怎麼知道你口腔是什麼味道？你等著，等兒子結婚了，我們就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楚媽又哭哭啼啼起來。

楚爸沉默不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

雖然不說也錯。

「你又啞巴了呀？」哭鬧一陣子，老公沒理自己，楚媽逮住理由又是一頓無理取鬧。

「老婆，你們領導家的女兒，你到底見過沒有？本人沒見過，見過照片也行，別長得一點也不像你們領導，我們兒子雖然混得不怎麼樣，但繼承了我和你的優秀外在基因，不用擔心他找不到女朋友。」楚爸轉移楚媽的注意力。

這麼多年的相處，楚爸還是很了解老婆的，提到跟兒子有關的事，楚媽果然立時停止哭哭啼啼，把無理取鬧丟到一邊，說道：「我沒見過吳領導的女兒，但吳領導風韻猶存，特顯年輕，不說以前，現在都比我漂亮很多，她女兒怎麼可能會差，又不是領養的。當爸的，你很不稱職，兒子都畢業兩年了，天天宅家裡，說要寫什麼絕世神書，精神永生，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你讓我怎麼不擔心他找不到女朋友？」

「什麼？」楚爸震驚：「小帆這兩年不上班的嗎？天天早起出門，趁我去上班后，又跑回家寫什麼破書？」

楚媽一時語塞，說漏嘴了。

兒子沒有兩年不上班，十一個月而已。

原主全職寫作，一直瞞著家人朋友，只有楚媽知道這事，並跟著一起瞞住楚爸。

「李煜，你告訴我，小帆是不是早就不上班了，在家啃老？」楚爸急了，很生氣，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廢物兒子。

老婆也離譜，公司都快倒閉了，還支持兒子啃老。

這麼沒用的廢物，還想著去泡人家領導的女兒，這對母子真是奇葩啊。

我怎麼攤上這麼一個老婆和兒子。

「馬上把兒子叫回來，你也回家，今天不把這事說明白了，誰也別想好過！」楚爸越想越來氣，在電話里大聲呵斥道。

楚媽立時變得唯唯諾諾，支支吾吾道：「老公，那個，你先別生氣，做好晚飯自己先吃，我跟寶今晚就不在家吃了，晚點再回去啊，乖。」

乖你妹啊，楚爸都快氣吐血了。

兒子不爭氣，賺錢少點沒事，別不工作啃老當個廢物，他就知足了。

前段時間，楚爸跟單位同事嘮家常，同事說他大舅家的兒子就是個典型的廢物，畢業工作兩年後直接躺平，閑在家不上班有三年多了，吃喝拉撒一切開銷全靠父母。

楚爸當時還說，他要是有這麼一個廢物兒子，早就打死去。

沒想到，自己竟讓兒子多活了這麼久。

十一個月，近一年沒上班呢。

怪不得剛畢業那時，還工作的兒子，每月都給自己上交點伙食費啥的，最近一年一分都不交了，說交給媽媽。

而自己每次月底問的時候，楚媽都說兒子給她交錢了。

原來，兒子根本就沒交錢，母子倆合夥騙他呢。

「我還吃個屁的飯，心臟病都快犯了，哎喲，胸口疼……」一向好面子的楚爸，現在的心情比兒子死了十一個月，他才知道還要難受。

「老公，你消消氣，彆氣壞了身體。」楚媽連忙安撫楚爸：「寶沒上班，全職寫小說，也不是一點收入都沒有，有個月還掙了三四千呢。」

楚爸感覺胸口沒那麼悶了，問道：「別的月呢？」

遲疑了一下，楚媽小聲說道：「別的月，少點吧。」

「少點是多少？」楚爸黑著臉。

「一……兩千」楚媽聲音更弱了：「可以嗎？」

楚爸心口堵塞：「是不是十一個月，就兩三個月掙了點錢？」

楚媽很為難，她非常關心兒子的職業和前程，兒子跟她的相處方式更像姐弟，她幫兒子瞞著爸爸，有些隱私，兒子願意透露給她知道。

比如兒子寫的書，上架前兩三個月，幾乎是沒收入的，讀者幾塊錢的打賞，網站抽去一半，他只能拿到兩三塊。

這種很丟人的收入，可以劃分為S級隱私，兒子透露給了她。

「差不多吧。」楚媽說話很小聲，在楚爸發火前，連忙補充道：「老公，我們兒子其實很有才華很有寫作天賦的，我看過他寫的所有小說，寫得非常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賺錢。這十一個月，他寫了三本小說，都是免費寫兩個多月才上架賣，上架后寫了一個月左右，他就不寫了，不賺錢。那個，是我勸他太監，重新寫一本的，如果寶繼續寫下去，一個月四五千應該不成問題。」

楚爸正要說話，楚媽又說道：「老公，兒子沒你想的那麼沒用，別人家孩子上班，一個月不也就三五千收入嘛，寶能賺到這點錢。主要是我能養他，叫他吸取經驗教訓，重新寫一本，他這一年的收入才會這麼少。」

「不務正業的混球，他就是個廢物，吃不了苦，只想躺著掙錢！」楚爸還是很生氣，何況老婆的話從來就不能信，她在為兒子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