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
大樓內出了如此詭異之事，無論換做是誰，第一想法都是先逃到一樓，之後再做打算。
因此，經理的一番言論並未遭眾人反對。
角落裡。
蘇行冷眼旁觀著眾人舉動，見部分人跟隨經理下樓，他便也跟著混進了大部隊里。
根據蘇行之前在廢棄小區的經驗。
——要想逃出這『血地』，最簡單、且直接的方法，就是穿過大樓四周的『紅霧區』。
而在此之前，蘇行得先下到一樓——混在大部隊里，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自身安全。
…
在蘇行等人下樓的同一時間裡。
寫字樓。
獨立辦公室內。
此時此刻，公司老闆正躲在辦公室內，目睹了眾員工被經理說服，並一齊下樓的全過程。
對此，他並未做任何阻攔。
——在老闆看來，此時眾人選擇逃往一樓，的確是最為穩妥的一個選擇：
若是大樓外的紅霧存在危險，甚至有怪物出沒，則下到一樓的眾人，可立馬再逃回更高樓層。
而若是大樓外的紅霧有消散跡象，則身處一樓的眾人，能在第一時間裡逃離此地。
老闆簡單收拾了下辦公室里的東西，便也打算跟著眾人下樓。
但也不知是為何。
就在老闆推開門，即將離開辦公室時，他心中忽地生出了一個奇怪念頭：
沒錯，這大樓里的確是發生異常狀況了，可他卻仍想要員工們回到公司里，並繼續加班！
他想要讓所有人都回來，繼續為自己工作，而且最好是無償的！
這一念頭就像是一顆種子，它剛一誕生，便在老闆心中迅速生根發芽....
辦公室內。
隨著時間的流逝，老闆心中『讓眾人回來加班』的念頭，也開始變得愈來愈強烈。
他在公司走廊里來回地踱步，表現的十分焦躁不安。
老闆那猩紅色雙瞙，鮮艷的幾乎要滲出血來，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身體開始膨脹起來....
…
寫字樓一層。
或許是血肉感染才剛剛爆發。
蘇行等人在樓道里，並未遇見已變作了怪物的感染者，一行人順利下到了公司一樓。
大廳里。
公司經理又一次帶頭站了出來，向眾人道：「各位，你們有沒有人手機能打通的？」
對於經理所言，眾人皆沉默不語。
見此情形，經理神色顯得有些尷尬：「那可有人知道，這外面紅霧是個什麼情況？」
眾人仍舊保持沉默。
見始終無人回應自己，經理臉上閃過一絲慍色，只好找了塊空地坐下，也不再言語。
大廳角落裡。
經過一番觀察，蘇行便發現。
自血肉感染爆發后，眾人雙眼就已陸續變成了猩紅色，但這其中也存在著細微差別：
受血肉感染影響，極個別員工的雙眼不僅被染成了猩紅色，其內還有著如野獸般的豎瞳。
這批豎瞳者大多都蹲坐在角落裡，他們渾身不停抽搐，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聯想到廢棄小區里的可愛妹子，蘇行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並默默與豎瞳者們拉開了距離。
這些豎瞳者，很可能會做出些不好的舉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
牆角處。
一豎瞳者渾身抽搐著從地上站起，他將目光鎖定在那經理身上，
並朝其猛地撲了過去。
因事發突然，那經理一個猝不及防，便被這豎瞳者撲倒在地。
後者一拳打向經理頭部，眼中露出暢快之色：「我叫你裝！當個小組長了不起了是吧？」
「小劉你幹嘛？你瘋了是吧？對於此豎瞳者的突然襲擊，經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邊大聲呵斥著，一邊不停地掙扎，嘗試著將對方推開。
但這並未起到任何效果。
佔了上風的小劉越打越是起勁，他手上力道不減，不過片刻功夫，經理額頭上就已滲出了鮮血。
角落裡，蘇行仍舊在冷眼旁觀：
從小劉那句『當個小組長就了不起』，蘇行就不難看出，此人被放大的慾望應當是『嫉妒』。
在公司里。
豎瞳者小劉不過是一普通員工，無論是工資、業績還是地位，都遠遠不如那被打的經理。
再加上經理之前還主動出頭，試圖指揮在場所有人....他會被小劉所關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或許是血肉感染，放大了眾人的負面慾望，在經理被小劉按倒后，大廳里竟無一人上前施以援手。
眾人冷眼旁觀，大多如蘇行般面無表情。
更有甚者，眼中還夾雜著一絲興奮....
少傾。
直到那經理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時，終於，大廳里第二個豎瞳者也暴起發難。
這人同樣揪住了平日里看不順眼的同事，掄起拳頭就打。
一時間，大廳里的場面變得愈發混亂，並有越來越多的豎瞳者加入到爭鬥。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被大廳里的爭鬥吸引，蘇行悄然起身，幾步便溜到了寫字樓外邊兒。
相較於上次的廢棄小區。
這次『血地』的範圍並不算大——紅霧僅籠罩了一棟寫字樓、及其周邊區域。
蘇行一路小跑著，很快就沖入了紅霧之中....
…
一陣漫無目的地遊盪后....
蘇行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又一次回到了公司里。
他環顧四周，發現不只是自己....就連大樓一層的經理、小劉等人，竟也都一齊回到了公司里。
蘇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前一秒，他還在那紅霧之中，即將要走出『血地』的範圍....
可不過眨眼之間，他和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們，就被莫名其妙地送回了這裡。
這特么....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思索間，一條鐵鞭突然抽向蘇行肩膀，並伴隨著一陣喝罵聲：「不要走神！趕緊工作！」
蘇行回過頭去。
他發現說話的，竟是很少露頭，大多數時間裡，都喜歡待在獨立辦公室的公司老闆。
這貨和平日里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樣：
首先老闆那猩紅色雙眼。
他的眼睛，看上去明顯比其他人更為鮮艷一些。
此外。
老闆整個人都明顯膨脹了一圈，那一身西裝都快要被撐的裂開，甚至連呼吸也變得無比粗重。
蘇行回想起廢棄小區的怪物們，於是便強忍下了還手的衝動....那些怪物，同樣會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此刻動手，並不是明智之舉。
蘇行轉過身去，繼續裝模作樣的工作起來....
也不知老闆到底是著了什麼魔。
他訓斥完蘇行后，並未返回獨立辦公室，而是在寫字樓里來回巡視著。
一旦有人偷懶摸魚，老闆便會衝上前去，給這人來上一鐵鞭....老闆的巡視，讓整棟寫字樓都變得出奇安靜。
蘇行四周，只剩下眾員工們敲擊鍵盤時，發出的『噠噠』聲。
當然了。
雖說眾人都在忙著敲擊鍵盤，但所有人的電腦屏幕，都是一片漆黑的。
畢竟，『血地』里根本就沒有電力供應。
在這種詭異氛圍下，包括蘇行在內的一眾員工們，一直持續『工作』到了傍晚。
令蘇行感到意外的是，老闆雖已發生了變異，但卻仍舊是管飯的....
也不知這貨從哪兒弄到的食物，蘇行等公司員工們，竟每人都分到了一塊黑麥麵包。
眾人用餐時，老闆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吃完之後繼續工作。」
這....
這也太特么離譜了吧？
蘇行並未急著吃手中麵包，而是偷偷打量了老闆一眼：如此看來，這傢伙被放大的慾望，便是『剝薛』么？
順著這一思路，蘇行開始分析起當前局勢：
若果真如此，那自己進入紅霧后，又被傳送回寫字樓內，是否和老闆的慾望有關？
還有已下到一樓的其他員工們，這些人被傳送回公司辦公室，會不會也是老闆的手筆？
蘇行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老闆。
首先他可以確定的是，老闆應該還未轉變成怪物....因為這貨，還是有一定自我意識的。
唯一令蘇行感到疑惑的是：老闆雖未轉變成怪物，卻擁有著怪物的體型，以及怪物特有的『粗重喘息聲』。
從這一點上來看，老闆很可能已擁有了，足以媲美怪物的戰鬥力。
因此，蘇行並不打算去觸老闆霉頭。
他心中很是清楚：受血肉感染影響，總有人會在慾望被放大后，替自己出手試探老闆。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等待....
晚飯過後，眾人便又在老闆的監督下，繼續拼了命地在電腦前『工作』著。
與眾員工痛苦、如坐針氈的表情不同。
老闆在監督眾人的同時，臉上還露出了無比暢快、舒爽的表情，就好似享受到了人間極樂。
終於，在這般高強度工作下，有員工心裡承受不住了。
「馬的！」
寫字樓里。
那名叫小劉的豎瞳者，突然站起身來，手上握著圓珠筆，便沖著半人半怪物的老闆撲了過去！
『啪』！
小劉的突然襲擊，並未起到任何效果。
在他撲向老闆的一瞬間，後者就已轉過身來，如同拍蒼蠅一般，一巴掌就將其拍倒在地。
受此一擊，小劉噴出一口鮮血，當場就昏倒過去。
老闆如提小雞一般將小劉提起，在向眾人留下一句『好好工作、不要偷懶』后，便轉身回了獨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