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原來我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叮——嗡嗡——

顧夢花和秦書童同時眼中精光一閃，他們兩個人揣在兜里的手機發出了簡訊通知的消息和振動，吳秋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的簡訊通知只有自己能看見罷了。

「謝謝參與本期故事會，願好故事與您同在。」

「故事進度（1/3）」

前面那句話吳秋還能理解為鬼談會結束的時候給出的祝福語，但後面這個莫名其妙的故事進度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蠟燭恰好燃燒殆盡，周圍的環境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進入一片黑暗，反而是一點點恢復了光明。

整個圖書館二樓無人的景色一點點展現在吳秋面前，之前彷彿可以吞沒一切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將滿地雜亂的書籍展現得淋漓盡致。

顧夢花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你就這樣靠一個謊言把那女鬼驅散了？」

「謊言？」

吳秋掂量了幾下自己手中的畫本，感受著其中付雪的靈魂，他笑了。

無論是顧夢花還是秦書童，都認為自己最後給付雪所說的那一切僅僅只是為了讓她放下仇恨甘願被驅散的謊言。

但只有自己清楚，付雪真的住在了畫中！

強撐著內髒的傷勢，顧夢花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凌亂，一邊隨意地拿起地上空白的紙張寫著什麼，一邊語氣輕鬆地說著：

「難不成你還真把女鬼放進畫里了？別開玩笑了，手機已經通知故事結束了，那證明這期故事要麼是咱們僥倖活了下來，要麼是鬼被驅散了。」

「從她最後融入黑暗環境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被你驅散了，你很強，我無話可說，我為之前的莽撞給你道歉。」

說罷，顧夢花遞上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數字，於此同時她也拿起自己的手機在吳秋面前晃動了兩下說道：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希望下一次還能繼續和你合作，只要你別像這次一樣什麼消息都瞞著我們就行了。」

看起來顧夢花似乎是在責怪吳秋什麼信息都沒有提供給他們。

無論是那道歉的紙條還是工作證的存在，這些吳秋早就拿到手的東西，卻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他們說，反而讓自己和秦書童兩人像個白痴一樣找了半天。

把紙條塞到吳秋手中之後，她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圖書館的安全通道，那苗條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吳秋看著手中的紙條有些無語，將其揉做一團如同廢紙一般扔進垃圾桶。

他對於顧夢花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哪怕知道她是為了活下來才殺掉的王厲，但吳秋對於這種做法並不苟同。

小心翼翼地將畫本揣進自己衣服裡面，正準備安靜地等待自己從這期鬼談會中醒過來，就像是之前在美術館經歷完鬼談會後在大廳重新蘇醒那樣。

可是不遠處的秦書童卻也如同剛才離開的顧夢花一般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絲毫沒有離開意思的吳秋說道：

「你不走嗎？附近的監控半小時之後就會恢復正常了。」

「等會兒？什麼監控？咱們不是馬上就該醒過來了嗎？」

秦書童的話讓吳秋感到一絲迷茫，他之前在美術館走的流程可不是這樣的啊！

如同吳秋的疑惑一般，秦書童也對吳秋這傢伙口中時不時說出來的那些沒有一點兒常識的話感到疑惑。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資深者？怎麼有時候看起來高深莫測，有時候又像個新手似的裝作啥也不是？

「你在說什麼呢？鬼談會結束過後，故事發生地周圍的監控以及不可觀測狀態會在半個小時后恢復正常，這是留給咱們鬼談會成員的撤退時間啊！你不會想留在這裡打掃現場吧？」

「？？？？」

頂著滿頭的問號，吳秋看著周圍雜亂不堪的環境，地上除了散落的書籍和那些被腐蝕的痕迹證明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以外，那些血水甚至是不遠處屹立不動的男屍早已無影無蹤了。

手中燃盡的蠟燭似乎也在告訴自己，它並不會再次復燃起來了。

看著秦書童也漸漸離去的背影，吳秋只能稀里糊塗地離開此地，留下滿地狼藉，他平靜的外表下卻是腦子裡如同爆炸一般的信息炸裂。

如果秦書童所說是真的，現在發生的一切才是正常的鬼談會結束流程。

那自己之前在美術館內經歷的那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美術館的方夏甚至還知道鬼談會的存在，最後甚至自由的和自己交流鬼故事以外的事情！

完蛋，莫非自己第一次鬼談會的流程和其他人不一樣！？

帶著疑惑走到在深夜的街道上，圖書館附近一個人也沒有，吳秋獨自低著頭在往回去的路上走著，周圍寂靜得彷彿整個世界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與剛才狹小空間內的黑暗不同，這種空曠而又死寂的環境顯得吳秋一個人形單影隻的樣子更加孤獨起來。

雖然知道這種空無一人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因為鬼談會的影響才導致的，或許半個小時過後附近的監控一恢復，夜生活的人們就會逐漸注意並且充斥這片無人的街道。

但此刻的吳秋感覺大腦有些凌亂，意識到自己第一次鬼談會的流程和其他人不一樣后，方夏曾經說過的話再一次浮現在自己面前。

「你一直都是被邀請者，只是這一次，你選擇了接受邀請。」

這種好似被鬼談會掌控一切，而自己卻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令吳秋難受極了，走在路上的身體都一搖一晃的好似要摔倒一般。

嘭——

低著頭向前走的吳秋好像撞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有些迷茫地抬起頭向前看了一下。

一個略微紅著臉的，相貌甜美並且異常熟悉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這是……付雪！？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吳秋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連忙從自己衣服翻出來那個畫本，上面付雪的肖像畫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她原來是可以自由出入畫像的嗎！？

「我擦，付小姐，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會把我咔嚓在街上吧？」

嘴裡的話語看似求饒，實際上更像是一些無意識中說出來的爛話一樣。

吳秋之所以敢這樣開玩笑，是因為他沒有從付雪的眼中看到一絲在圖書館中那身為厲鬼的瘋狂，反而是和普通人一樣眼中充滿了明亮和清澈，甚至說她的眼神，可能更加清澈見底。

「你……看起來好像很迷茫？」

付雪那溫柔的聲音響起，讓吳秋不由得抬起頭正視著這站在路燈底下的厲鬼，撇了一眼她的身後……沒有影子。

哦，那確定她不是復活了，果然還是鬼。

「確實有點兒迷茫，這幾天知道的事情有點兒多，感覺自己開始被一些東西牽著鼻子走了，很不爽。」

「可以跟我聊聊嗎？說出來或許會好點兒。」

呼——

一陣冷風吹過，付雪那烏黑秀麗的長發被風吹起，她那在揚起的髮絲間露出的微笑，彷彿溫柔得可以融化一切冰冷。

吳秋笑了，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沒心沒肺的自己也會感到迷茫，同時更加想不到試圖來開導自己的，居然會是一個厲鬼。

但……這很有趣，不是嗎？

「好！今晚上我聽完了你的鬼故事，現在該你當我的聽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