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凄慘畫家的故事
吳秋看著眼前這一幕幕血腥的畫面,他的神情不為所動,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血條已經停止了減少,這表示自己的回答是完全正確的!
下一秒,區域內所有的肖像畫人臉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唯獨最靠近吳秋的那一張肖像畫還存在。
畫里是一個清秀的女生面容,畫像中她冰冷的眼神如同一座冰山般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你是怎麼找到的?」
三個不同的聲音在吳秋耳邊響起,這讓本就精神緊繃的吳秋差點兒拔出桃木劍就劈了過去。
猛地一回頭,發現那三個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她們的眼神就如同那肖像畫中的女生一般冰冷。
吳秋撇了一眼她們三人頭上頂著的「方夏」名字ID,又看了一眼肖像畫區域中那個冰山美人的畫像,自信地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這裡所有的肖像畫雖然畫的人物不同,但繪畫的方式和細節習慣卻是相同的,很明顯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可每幅畫下面的畫師名字都不一樣,這就說明一件事情,原作者的畫——被人偷了!」
伴隨著吳秋斬釘截鐵的回答,三個女生從來沒有產生變化的僵硬表情頓時變得憤怒起來,她們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將周圍的一切都點燃一般。
刺耳的聲音開始在吳秋耳邊回蕩,就好似有人在用指甲不停地摩擦黑板一般。
「是啊!我的畫被人偷了!她們三個賤女人嫉妒我的天賦,偽造出一個又一個證據,舉報我,把我的畫全部變成了她們的作品,我成為了小偷,她們成為了獲獎畫師!」
一聲聲飽含怒火的話語從三個女生口中說出來,畫像上那氣質高冷的女生眼中流下一行血淚,染紅了整張畫紙。
吳秋沒有說話,雖然她們所說的話並不多,但是其中支離破碎的信息卻能夠組合起來成為一個可笑的故事。
方夏口中的那三個賤女人估計就是面前這三個女生的相貌,她們偷走了屬於方夏的榮譽,所以在這裡方夏以她們的形象出來,這表示出方夏心中對於繪畫的份量。
她們偷走繪畫的榮譽,等於偷走了方夏的一切!
雖然此刻吳秋很可憐這個將自己的熱愛作為全世界的女生,但他現在只想說一句:
「方夏小姐……你看,畫我也幫你找到了,能放我走了嗎?」
聽聞吳秋所說的話,三個女生的表情突然凝固在臉上,隨後嘴角再次揚起到那個誇張的位置,從她們詭異至極的笑容中說出了讓吳秋心寒的話語:
「走?故事……可還沒有講完呢……」
說罷,她們從兜里丟出一塊橡皮滾落在吳秋的腳下,那是一塊深紅得彷彿是鮮血組成後有冤魂在上面慘叫的橡皮。
在她們三人凌厲的目光當中,吳秋硬著頭皮將這塊橡皮從地上撿了起來。
橡皮剛一入手,吳秋腦海中就湧現出一陣陣痛苦的嘶吼聲和求救聲,恍惚間他甚至還聽到了張明的求救聲。
他們的靈魂彷彿在橡皮里求著吳秋將他們帶出去,一股股試圖帶著橡皮逃離美術館的想法在吳秋的大腦中不停地刺激著他。
「死者們冤魂凝聚的橡皮——lv10」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吳秋基本上就可以肯定這玩意兒裡面至少裝著不止一個冤魂。
「故事繼續,女畫師的畫被偷走之後,小偷還在業內肆意散播謠言,將她塑造成一個人人喊打的賤女人,
一個個偽造的謊言被流傳,她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自殺在美術館內,死在了滿是自己畫作的肖像畫展區。」
「她死後執念深厚,被桎梏在美術館內,直到遇見那三個小偷一同來美術館參觀她們的『傑作』,她將三個小偷殺死在美術館內,囚禁在這塊橡皮之中。」
一邊說著,三個女生走到吳秋面前,露出了她們胸前掛著的工作牌,上面有三個陌生的名字。
她們繼續異口同聲地說著令吳秋感到不寒而慄的話語: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帶著橡皮離開,拯救她們,要麼你用橡皮把她們的名字擦除,橡皮里的靈魂也會一同消散,用來懲戒她們。」
「吳秋,你覺得她們的下場,應當是怎樣……」
這一瞬間,手中那微弱燭光外的黑暗彷彿一下子籠罩了過來,這黑暗如同大海般深邃將吳秋死死地沉溺在其中不能呼吸。
這塊橡皮此刻就像是一柄決定生死的權杖般被自己握在手中,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夏就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期待著自己對於善惡的判斷。
她給吳秋的似乎並不是拯救與懲戒的選擇。
而且一條極其清晰的生路。
吳秋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選擇帶橡皮離開,拯救橡皮內的冤魂,那麼方夏一定會發狂,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自己也成為了橡皮中的一道凄慘的冤魂。
似乎唯有選擇擦除掉她們的姓名與靈魂,滿足方夏的復仇慾望,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
抬起頭,在橘黃色的燭光之下,方夏所形成的三個女生站在自己面前,她們那寫在工作牌上的名字距離自己如此近。
吳秋只需要一個伸手就能將她們的名字從工作牌上擦除掉,然後離開這個該死的美術館。
「來吧吳秋,做出你的選擇……」
方夏那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這空蕩的美術館內迴響著,吳秋彷彿也經受不住生的慾望和煎熬,緩緩抬起了握住橡皮的手。
「我選擇,擦除!」
這一刻,吳秋的目光堅定,反觀方夏所化的三人眼神開始變得迷茫,變得驚慌,變得不知所措。
空蕩蕩的肖像畫展區內,唯有一幅畫像掛在那裡,那是方夏自己的畫像。
可此刻,吳秋的手正握著那深紅色充滿怨念的橡皮,放在了方夏的畫像上!
他以一種極其緩慢進行著擦除,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做出的行為,每一下都如此艱難。
「為什麼?」
方夏的聲音此刻變得有些虛弱,她沒有阻止吳秋擦除自己的畫像,只是在不停地重複著為什麼。
「因為她們有罪,你也有。我消耗了橡皮,消耗了她們的冤魂,擦除了你的畫像,以及你內心深處那顆被仇恨遮蔽的心。」
吳秋此刻的眼神顯得異常的複雜,裡面飽含著憐憫,仇視甚至是不屑等一系列方夏看不懂的情緒。
「方夏,你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