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作精和高冷怪10

番外——小作精和高冷怪10

江城闌緩緩站起身來,不知道怎麼跟母親說,在瞧見眼前翻倒的案台時,江城闌想解釋兩句,但母親似乎並沒有要發問,她也就沒有說什麼。

趁著江城闌出神之際,江七白已經把飯菜從食盒裡取出,擺在桌子上。

江七白溫柔地回眸,沖江城闌一笑,道:「快過來吃飯吧!」

江城闌點了點頭,在江七白的注視下心不在焉的吃著飯。

母親總是這樣善解人意,從來不會問讓人為難的問題。

她總說,如果對方想要告訴我,自然會對我說的。若是涉及到對方的隱私,我想,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江城闌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江七白倒也沒有勸她再吃一些,只是在她放下筷子之後,利落的收拾了碗筷。

要走的時候,江七白拍了拍江城闌的肩膀,道:「時候不早了,有什麼緊要的事情,明日再處理,早些回家休息。」

在母親轉身的剎那,江城闌一把握住了母親的手,「母親,我……我有些話,想問你。」

江城闌這孩子和她父親更相似,性子一貫高傲冷淡些,極少和任何人親近,包括她的母親。

江七白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食盒,重新坐下來。

她也不發問,只等著江城闌主動說。

可江城闌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良久之後,才問出一句:「母親,如果有一個人說喜歡你,你該怎麼做?」

江七白柔情似水的眸子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她握著江城闌的手,道:「母親這一輩子,只被一個人……真心喜歡過,那個人就是……你父親。」

江城闌從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也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

是以,她從來沒有問過母親和父親之間的感情問題,今日倒是第一次聽說。

江七白繼續說:「你知道,母親相貌平平,也不是個……修為精進的,在各方面,都不特別。但你父親……卻是很優秀的,我第一次,見到你父親,是他身受……重傷的時候。那個人,即便是傷重虛弱,也是高高在上的,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和……和他在一起。」

「那麼……母親為什麼能和父親結緣?」

江七白搖了搖頭,道:「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嫁過人,可卻是場悲劇。你父親不嫌棄我,說喜歡我。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這麼平凡的我?但感情是很奇妙的,喜歡了就喜歡了。」

江城闌眸子深了深,「父親確實是個好男人,母親應該很快就答應了父親的追求吧?」

江七白笑了笑,「恰恰相反,城闌,母親沒有答應,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答應。一個在神壇上的人,母親不想把他……拉進泥潭裡,哪怕自己能夠……得到救贖,但也不想,害了別人。但你父親,太執著了,很久很久,我才改變了主意。」

江城闌沉默了片刻,「那母親,喜歡父親嗎?」

江七白很堅定的點點頭,「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底是什麼?」江城闌像是在問江七白,又像是在問自己。

她喜歡硯慕清嗎?

那個傢伙明明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笨笨的,真真是乾娘口中所說的那種……笨蛋美人。

江七白回答:「沒人知道,喜歡是什麼,但是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知道,那是喜歡了。想靠近他,想陪伴他,會自卑會擔驚受怕,怕他不喜歡自己,怕他喜歡別人。」

這些,江城闌從來沒有在硯慕清身上體會過。

她從來沒想過靠近硯慕清,都是他自己一股腦兒的貼上來,甚至沒有經過她的允許。

至於自卑,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感到自卑。

而擔驚受怕,江城闌唯一會擔驚受怕的就是自己還不夠強,怕自己泯然眾人。

聽了母親的話,江城闌得出一個結論,她並不喜歡硯慕清,一點也沒有喜歡。

江城闌鬆了口氣,但又有些替硯慕清感到擔憂,只盼著他能經過這件事看明白,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

可那小子……是個死心眼兒。

江城闌又問:「如果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喜歡了,該怎麼辦?」

江七白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有些預感的,她大致也猜得出來。

雖然她和阿清一直以來都在撮合著江城闌和硯慕清兩個孩子,但是他們如果因為感情鬧得不愉快,她和阿清也不會開心的。

江七白想,如果真的不可能,或許早一點結束,對雙方都好。

「如果真的不喜歡,並且認為自己以後,永遠都不會喜歡,那就堅決一點,不要給對方……留任何可能性,拒絕,是最好的答案。」

江城闌瞭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母親。」

這一晚上,很多人都失眠了。

江城闌失眠是在思考自己該怎麼拒絕硯慕清,才能讓他不受傷害,並且斷的徹底一些。

硯慕清失眠是因為難過和委屈。

至於清吾和硯塵珏,則是被兒子又哭又鬧的吵得睡不著覺。

硯塵珏好幾次想把硯慕清打暈扔出去,但是被清吾阻止了。

「自己兒子,自己兒子,別太過分了。」清吾勸說著。

可硯塵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麼孽,怎得生下這麼一個不成器的笨蛋?」

硯慕清卻嚶嚶嚶的哭個不停,嘴裡還倔強的說著:「我才沒有不成器,我才不是笨蛋呢!」

清吾覺得從前硯塵珏也是這麼喜歡哭鬧的,如今他兒子自然是遺傳了他的好處,這人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作了孽。

分明倒霉的是她好嗎?

大的好不容易成熟了,小的又開始作妖了!

硯塵珏道:「你若是瞧上她了,就要拿出點本事來,她現在不喜歡你,不代表以後不喜歡你,你想法子就是了。只會一個勁兒的哭哭哭,你哭她就喜歡你了不成?」

這話說得在理。

在這方面言言確實是被他爹甩了不知道多少條街。

清吾挑了挑眉,無奈道:「你會不會教?別把言言帶壞了!」

硯塵珏的那些手段,都是用在她身上了,如今想來,這人好像是鋪了一張好大的網,就等著她上鉤呢!

顯然,硯塵珏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輕咳一聲,道:「我這不是……生氣嘛,清姐姐別跟我計較了。」

她哪裡會真的跟他計較?

硯慕清抬起頭來,瞧見他爹和他娘正眉來眼去的,頓時哭得更大聲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少年委委屈屈的哭著說:「我都這麼難過了,你們……你們兩個怎麼還情意綿綿的?故意氣我時不時?討厭討厭!」

硯塵珏皺了皺眉,不悅道:「你這臭小子,你感情不順,要把你爹娘的感情也攪亂了,你才甘心是嗎?」

硯慕清癟了癟嘴兒,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清吾瞧著這一大一小,頓時覺得頗為有趣,於是雙手環抱在胸前,對硯塵珏說道:「你不是主意多嘛,給你兒子出一個。」

一聽這話,硯慕清立刻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要知道,他娘哪怕再生氣,他爹都能用一晚上的時間,哄得他娘高高興興的。

硯塵珏斜了硯慕清一眼,道:「我看你這小子是病入膏肓了,救不了了。」

話音剛落,硯慕清的臉頓時從方才的期待變成了難過,正要作勢大哭,清吾推了推硯塵珏的手臂。

硯塵珏深吸一口氣,良久才道:「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硯慕清立刻停止了哭泣,雙手抓著他爹的衣袖,道:「什麼法子,爹爹你快告訴我呀!」

硯塵珏無奈的瞅了硯慕清一眼,道:「什麼法子你就別管了,反正,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聽我的,我保證讓你得償所願。」

少年正要興沖沖的答應,又聽到硯塵珏強調了一遍,「你如果有半點兒不遵從,我就不管你了。」

硯慕清連連點頭,「我答應,我都答應,但是爹爹你可不能騙我。」

硯塵珏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捂住嘴巴。

好容易把小祖宗轟出去了,清吾打了個哈欠,道:「真搞不懂你們男人,為了一點情情愛愛就要撒潑上吊的,也不嫌丟臉。」

硯塵珏淺笑了下,從背後環住清吾的腰,道:「丟臉又如何,能像現在這樣,把清姐姐抱在懷裡,叫我去死,我都願意。」

清吾翻了個白眼,道:「扯淡,你捨得去死?我要是不答應你,說不準,你早就把我綁起來,關在你寢殿里了。」

這話似乎戳中了硯塵珏的心思,當年仙門之戰,他真的有這個想法。

沒聽到硯塵珏的反駁,清吾偏過頭來,有些驚訝,「你不會真的動過這個念頭吧?」

硯塵珏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撒嬌道:「清姐姐,都這麼晚了,該睡覺了,我好睏的。」

清吾無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那點子心思,反手捏住硯塵珏的下巴,道:「看不出來,你這麼清純的外表下,還藏了一顆這麼陰暗的心?幸好我喜歡你,不然現在就成了你的囚犯了。」

硯塵珏握住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道:「才不是,就算我把清姐姐關起來,也定然是金屋藏嬌供養著,絕不敢當成囚犯的。」

清吾難得聽到有人把這麼陰狠的想法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她笑著搖搖頭,「真是服了你。」

江城闌天還不亮就去了軍營,瞧見屋裡的一切還如昨晚一般,心裡想著今日若是硯慕清再來,自己要如何讓他死心。

可等了一整日,硯慕清沒來,倒是幾個侍從來把昨日硯慕清批閱的奏書搬走了。

江城闌想問問硯慕清的情況,但又覺得不太合時宜,沒有這麼做。

接下來,硯慕清真的不再來了。

江城闌心裡有點擔憂,也不知是不是那日說的話太重了,害他發了病症。

這人從小就身體嬌貴,生病也是常有的。

已經半個月了,江城闌甚至沒有從母親那裡聽到一點硯慕清的消息。

誠然,江城闌覺得母親不說,有一半的緣故是為了照顧她的感受。

這日黃昏,江城闌剛到家,便瞧見乾娘從母親屋裡出來。

一瞧見江城闌,清吾便笑著迎上來,和她說幾句話。

平日里,乾娘見她,最多的說的就是硯慕清的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母親把之前的事情告訴了乾娘,又或者……是硯慕清說的,今日乾娘似乎刻意避開了任何和硯慕清有關的話題。

清吾離開之後,江城闌剛回到房間,便被母親叫去了。

過去的路上,江城闌心裡有些猜測,是不是母親要說點什麼?是不是硯慕清出什麼事了?

進了房間,江城闌竟然有點莫名的緊張。

尤其是,自從她進屋,她娘就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

這讓江城闌心裡越發的忐忑起來,乾脆開口問道:「母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隱晦的沒有提起硯慕清,怕讓母親覺得她不夠乾脆。

江七白沖她招招手,道:「是件大事,你過來坐。」

江城闌在江七白身邊坐下,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她猜想應該不是硯慕清出了什麼問題,或者至少不是很嚴重的問題,不然方才幹娘不會那麼泰然自若。

江七白沉默了片刻,道:「是這樣的,方才你乾娘過來,跟我說……要取消你和言言的……婚約。」

說罷,她把桌子上的一個黃色錦緞的冊子推到江城闌面前。

江城闌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取消婚約的冊子。

她沉默了片刻,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總之不是個很好的感覺。

事實上,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只是江城闌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分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她捏著冊子的手緊了緊,道:「這是……乾娘的意思?」

江七白搖了搖頭,道:「這是言言的意思,他……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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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我家狐狸成了病嬌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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