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虛

潛力≠實力

別以為「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的升級文套路一定會出現，死在成長路上的好苗子不要太多。

不過，餓狼還真具備成為【完美怪人】的強運——琦玉和龍捲沒有理會狩獵英雄事件、嘗試飾演好英雄角色的費頓沒有下毒手、邦古邦普兩兄弟尋過來的時候他提前一步越獄、差點被金屬球棒打死時金屬球棒的妹妹及時出現制止、幾乎喪命於英雄們的車輪戰時得到怪人相救。

「這才是現實版的氣運之子啊。」看完餓狼的檔案，費頓發出由衷的感嘆。

對不起，他的成長道路可沒有這麼多偶然性和場外援助，他都是先自閉修鍊到足夠的實力、再跑去挑戰自己覺得能打贏的強敵、最終取得死斗的勝利。

「慢著！」費頓突然反應過來，「這樣一想……我他喵的不就成為氣運之子崛起后的第一個復仇目標嗎？！」

聯絡員大叔跟不上話題，試著道：「所以，我們想請您再次出手，逮捕餓狼。」

費頓把餓狼敲暈帶回來的時候，英雄協會沒放在心上，直至性感囚犯和背心尊者被打倒、金屬球棒五五開、銀色獠牙和金髮改造人未能阻止脫逃，他們才追悔莫及。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們一定會趁著餓狼昏迷的時候對他實施處刑——而這正是他特地從總部跑過來的目的。

費頓擺了擺手：「不，這事邦古已經打過招呼了，由他處理吧。」

「這……」聯絡員大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若是邦古能處理這事，就不會讓餓狼成功逃跑了，怪人出手相救可不是理由。

「再說，這份報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費頓白了對方一眼，嘴巴上不說，心裡卻很嫌棄對方的情報處理能力，「餓狼至今為止不曾殺害英雄，只是把英雄們送進醫院療養，也沒有傷害過平民，意味著他看重的是【怪人獲勝】這個結果，放著不管其實也沒多大事。」

往好處想，給S級英雄們留一個無害的追趕目標，其實也挺不錯的。

聯絡員大叔從來沒往這個方向去想，聞言疑惑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要嘗試以正常人的價值觀去理解中二病患者的價值觀。」費頓就是個中二病患者，被人質疑言行思想不止一次兩次了，對此很有體會，「既然這個世界有興趣使然的英雄，出現一個興趣使然的怪人也沒啥奇怪的吧~」

「興趣使然的英雄？」聯絡員大叔一臉茫然。

「驚訝什麼？」費頓冷冷掃了對方一樣，陰陽怪氣道，「雖然我們領了高薪，但你以為高薪就是我們當英雄的唯一理由嗎？不當英雄，我們就只能當保鏢和保安，領著遠不如現在的薪水？」

聯絡員大叔連忙辯解道：「我沒有這麼想！每一個英雄都是值得敬仰的人！」

「對對，你要敬仰英雄哦~」費頓笑著拍拍對方的腦袋，考慮到對方的年齡比自己大近十歲，這個舉動極為無禮且帶有挑釁性，「想象一下，英雄們聯合起來袖手旁觀，等怪人們把達官貴人們全殺光了，他們才出手救場，會發生什麼事？」

「……！」聯絡員大叔臉色一白。

殺人的罪孽在怪人們頭上，英雄們仍然有良好的名聲。

富豪們的財富變成無主之物，白撿回家就好。

國家政要全部身亡，空出來的職位只有英雄們敢坐。

誰不樂意財富和權力落在英雄們身上，那他將失去英雄們的保護，怪人們一出現他就得家破人亡。

——最終，人類社會全面洗牌，英雄們將執掌世界。

「嘛，我說這話不是要求你敬仰我，如你所見我是個外國人，我過幾天就要回國陪伴家人生活一段時間，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費頓把餓狼的檔案塞回對方手裡，重新露出開朗陽光的笑容，「不過，大部分英雄心中都或多或少懷有名為『崇高理念』的個人興趣，不要因為自己擔當協會的工作人員，認識的同事負責著英雄們的面試、業績考評、薪水發放而搞錯了什麼。」

「…………」聯絡員大叔說不出話，他只知道，過去兩個月里被評為『S級英雄里風評最好的一個』的男人，可能是職業英雄里最危險的那一個。

龍捲只是脾氣臭，他是對這個世道有意見。

「有空的話，可以把這番話跟你的同事們聊聊哦，要是能上達天聽，我會很高興的。」費頓掏出手機，點開網購app，以行動頒布逐客令，「……買什麼手信回去好呢？無證騎士的COS服怎麼樣？坐騎從自行車換成機車就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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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協會發起大型行動，一大群怪人同一時間現身，在琦玉所在的城市大鬧一場，趁亂綁架英雄協會最高幹部的兒子，向英雄協會發起宣戰，時間定在三天之後。

經過連場激戰，頭髮從白色變成橙紅色、實力階段性提升的餓狼，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被怪人協會的幹部救走。

遺憾的是，一直在King的家裡玩格鬥遊戲的琦玉，回家時看見滿地的怪人，才知曉此事：「……可惡，我到底在幹啥？」

即便是不擅長思考的他，也意識到怪人的行動有問題，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餓狼也好，怪人協會也罷，要搞事就來我身邊搞啊！別的英雄都在戰鬥，我不打倒怪人，還怎麼自稱『英雄』。」埋怨著敵人不配合的琦玉，突然停下腳步，「……嗯？不對，我可不是為了向別人證明什麼才去打倒怪人的吧？」

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只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實現自我滿足，他就是這樣踏上英雄路的。

然而，現在的他真的做到「自我滿足」了嗎？

因為不管是什麼樣的怪人都能一拳擊倒，沒能享受到戰鬥的樂趣，他深感無聊，加入英雄協會之後，除了每個月都有薪水、稍微有點知名度、結識其他英雄外，再無值得細述之處。

對，琦玉一無所獲。

「……這種空虛的心情，難道是誰都避不開、誰都解決不了的嗎？」

琦玉聯想到了費頓，儘管前面幾個月費頓通過修鍊拳法，排解了空虛，但隨著修行的結束，一切必將回到原來的狀態，

琦玉又聯想到了波羅斯，因為強大而感到空虛，藉助預言的力量，來到地球與他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