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聯手

費頓和餓狼的出手時機恰到好處，在巨狗即將落地之際出手。

費頓使用旋風鐵斬拳，攻擊時形成鋒利的同心圓型拳風切割巨狗外皮；餓狼使用流水岩碎拳，繞過巨狗的皮肉以暗勁攻擊其內臟；同源而生的兩種拳法，一里一外，相輔相成，衍生出特殊情況下才能施展的交牙龍殺拳。

然而這沒鳥用，這條巨狗是怪人協會的幹部「波奇」，實力是龍級。

「汪！」波奇根本沒有按照劇本被打蒙，一聲犬吠，形成風壓衝擊波把餓狼吹飛，張開嘴巴準備發射高熱能量彈。

「……！」餓狼不會飛，這個世界也沒有左腳踩右腳的空中位移武學，懸空的他無法躲開這一擊。

【死】

他雖然說過想和怪物般強大的英雄戰鬥，但他沒有說過想和怪物戰鬥。

他只是下定決心為推翻善惡而戰，沒有厭棄過自己的生命，最起碼他還想喝可樂。

敗因竟然是一個偶遇過幾次的醜八怪小鬼，簡直莫名其妙！

他的路明明才走到一半！！！

「雖然不能開膛破腹，但我還是得來一記滑鏟。」從波奇身下穿過來的費頓，以手撐地，火箭升空般雙腳猛踹在波奇下巴，撞得其頭顱往上揚，高熱能量彈也本能地發射出去。

「！」餓狼下意識地抬頭。

那顆本應砸在他身上的高熱能量彈擊中這處用途不明的空曠地下空間的最頂部，不出意料地發生大爆炸，但怪人協會的基地還算結實，沒有引起大崩塌。

「哈~！需要我借你一面鏡子嗎，一副第一次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蠢樣~！」費頓落在餓狼身邊，擺出架勢。

「閉嘴！」餓狼心中被羞恥感填滿，但總算沒有忘記強敵還在身前，配合費頓擺出特有的架勢。

在波奇低頭的瞬間，兩人同時向前踏步。

「「轟氣空裂拳！」」旋風與流水的融合，形成極具衝擊力和穿透性的氣勁，把波奇轟飛近三十米，砸進對面的岩壁里。

然而，『被擊飛』只是符合運動學的現象，不代表『被打疼』，後者還要牽扯到挨打者的防禦力和血量的問題。

「這條大狗有點厲害啊……你不是叫『餓狼』嗎？跟你親戚解釋一下都是誤會。」看著挨了一頓打卻連血都不吐一口的波奇，費頓表情認真起來，爪套和爪刃同時顯現，不再是旋風鐵斬拳的架勢。

剛才只是為了配合餓狼圖個樂子，他擅長的本就不是打擊系拳法。

「你屁話能不能別這麼多？」餓狼青筋暴起，他從那輕佻的語氣猜到費頓一直在放水，但沒想到費頓竟然連武器都沒用上。

『放水』和『放海』是有區別的，他剛才可是以為自己差點要去世！

正當兩人以為接下來要進行一場S級英雄VS龍級怪物的大戰時，從岩壁跑出來的波奇發出凄慘的『嗚嗚』聲，夾著尾巴在地下空間連續數次折返跳，鑽進下層某個尺寸足夠它通過的出口。

「所以……你親戚雖然長得比大象還大、有三雙會發光的眼睛、渾身發黑，但它其實還是一條狗？」費頓一臉無語，早知道如此，他就直接劈開空間把警犬俠帶過來，說不準這倆聞一下屁眼就能當好兄弟了。

大敵離開，餓狼重拾老本行，一拳轟過去：「現在輪到我們之間的事情了，自由遊俠！」

「斷子——」

「！？」餓狼汗毛倒豎，左臂格擋胯前，右拳回收擋住頭部，雙腳運力往側大跳，在空中還故意陀螺式旋轉，降低要害受襲的概率。

也正因為防禦措施做得太細緻了，當餓狼落地后發現費頓站在原地什麼都沒幹，更感氣憤：「你一個實力不凡的S級英雄，能不能別玩這種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那你一個實力不凡的武者，能不能別犯中二病找職業英雄的麻煩？」費頓一閃身，提起被餓狼守護至今的鼻涕雄的后衣領，一揮爪刃，劈開通向地面的空間通道，「小朋友，怪人協會基地大冒險到此結束，該離開了哦~」

「太、太好了……！」鼻涕雄大聲嚎哭起來，沒有忘記另一個救命恩人，「大叔，你也一起走吧，這裡太危險了……」

「沒有你這拖後腿的臭小鬼，天下我哪裡都去得！」餓狼留下粗暴的話語，轉過身，往自己都不知道通向哪裡的螺旋型廊道往上走去。

他知道自己傷勢很重，不該逗留在已經撕破臉的怪人協會裡，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藉助英雄的力量離開這裡！

費頓提著鼻涕雄越回到地面，但沒有急著關閉通道，而是回身指著餓狼的背影，故意大聲說道：「小朋友，這傢伙小時候遭到校園霸凌，在英雄VS怪人遊戲中總是飾演怪人角色，曾經試過反抗，但遭到班主任不公正的處理，家長也不理解。」

「——你丫的調查我？！」餓狼猛地回頭，睜眼欲裂地看向費頓，殺氣鋪天蓋地的席捲過去。

只不過，費頓經歷過的戰場比餓狼兇險多了，這點殺氣壓根沒感覺：「所以，這傢伙就中二病發作，試圖扮演怪人的角色，專門找英雄的麻煩……只不過，他打倒的英雄很多，卻一個都沒有喪命。」

「大叔……」鼻涕雄眼淚鼻涕一起流，他也一直被人欺負，很清楚其中的痛苦。

「小朋友，我不需要以大道理影響你的答案。」費頓悠悠道，「你只需要把你心中的答案說出來就好——在你看來，這傢伙到底是怪人還是英雄？」

餓狼的殺氣讓鼻涕雄渾身發顫，但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給予了他勇氣，閉著眼睛大聲道：「大叔是英雄！」

「閉嘴，你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醜八怪小鬼！我是餓狼，專門狩獵英雄的怪人餓狼，遲早全世界所有人都要活在對我的恐懼之中！」餓狼怒聲斥責，懶得再走漫長的螺旋形走道，向波奇之前做的那樣，在岩壁折返跳，進入上層入口。

「大叔……！」挨了一頓罵的鼻涕雄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哭，他只是在你身上，看見曾經憧憬著英雄的自己而已~」費頓放下鼻涕雄，合上空間通道，悠悠道，「嘛……其實現在也一直憧憬著英雄就是了~」